第八章-苗族聖

滄州城外三十二里的道旁，有個小村莊，村中最有名氣的大概要算東邊老楚的包子了，過往的小客販們總趁中途打尖的當兒來吃上幾個。

價優加之佔盡地勢，便保證了老楚包子店的興隆旺盛。

家康四十二年六月十二，晨。

老楚比往日早一個時辰開門，外面東方出一抹紅，預示著今日艷高照。

這天是老楚四十八歲生日，老楚生日這天的運氣一向很好，像前年他生日就賺到了四十個金幣。

老楚扯開了嗓子指使著三個夥計開灶、起火，把昨日好發酵的麵團取出，剁上先前宰殺的豬……一切都是駕輕就，有條不紊。不到一個時辰，第一籠包子便熱滾滾地出爐了。一時間，香滿湓。

剛好在這時，遠道傳來慢悠悠的馬蹄聲。老楚聞聲一喜，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這種不急於趕路的人才是財神爺。

如他所料的，馬匹在他小店的門口停了下來。

老楚定神一看，來人是三人三騎、兩一男。那高駿神氣的大馬、白稚氣的、不凡的氣質……看著看著，老楚眼中笑意濃厚起來，他大步走到門口吆喝道：「公子小姐們請進來歇歇腳。」

來人自然是剛剛殺人千里行後返回的劉氏夫婦。

我和敬宮姐妹本來可以快馬加鞭趕回滄州，但天過早，我們趕回去時城門必然沒開。雖說我能憑借份勒令城衛開門，可如此一來顯得過於放肆，容易被史奏上一本，落個話柄。

於是我帶著兩個一路悠閒地邊聊邊行，陪著們說說知心話兒，走了一夜才來到這包子店。

我還真的是被包子的香吸？！過來。從小到大，食也是爺的嗜好之一，老爹網羅的九個大廚，其中五個都是給我用的。

日爺吃東西只講究味道，什麼高雅低俗之分，我全然不在意，風味小吃、各地民食、山珍海味，進我肚子裡的簡直數不勝數。

昨日給魯婕開苞後接著便夜審囚犯，然後又奔襲百里廝殺了一夜，沒有時間吃東西，即使憑我的功力已經可以十日不食，但怎麼可以委屈自己？

味照吃、曲兒照唱、妞兒照泡……才是人生一大樂事呀！

一夜下來，敬宮姐妹想來也累了。想起們年僅十四便跟著我到顛簸，心中一陣不忍，回頭握住們略微冰冷的小手，對們笑道：「了頭們，我們在這歇歇吧？」

「好！」脆的嗓音回傳過來。

這家小店的主人乾淨，幾張小桌上得先亮亮的，三副筷碗、薑蔥蒜醬擺得整整齊齊。

我拉著兩坐下，笑問道：「掌櫃的，如果我們真的只是歇歇腳，那你不是白忙乎了嗎？」

「哪兒的話，公子爺您說笑了，你們就是只在這兒坐坐，小店也是蓬華生輝啊！」老楚一張臉都要笑爛了。

「你倒會做生意。」我笑著道，「揀你們這兒最拿手的上吧。」

「哎，好勒，你們稍候。」老楚利落地吩咐夥計了一陣，然後親自給我們端了上來。

三碗豆漿和六個大包子放在桌子的中央，香味瀰漫在我們周圍，讓人食指大。

「吃！吃！」我拿起一顆包子就往裡途，那大口大口吞嚥的模樣逗得兩笑起來。

敬宮笑著端了豆漿在我旁道：「哥哥，吃慢些。」

「慢？現在吃得已經夠慢的了！」我沒有騙，當年在先生的學堂時，吃早餐全是搶的，爺我剛開始還吃了不虧。當然，天才的日爺後來還是鍛煉出「見神殺神，遇佛殺佛」的至高境界。

話是這樣說，但我還是放慢了速度，喝上一口途至邊的豆漿，舒服地歎了口氣，再任由敬宮彩拿出手絹抹去角末……

都說和族人天生適合伺候男人，果不其然——兩位公主伺候完我，才斯文的拿起包子吃起來。

「老闆，請給我一份食。」我們吃得高興的當兒，門口進來一個蒙著面紗的白，很幽雅地坐在了我們的座位旁邊。

眼老道的劉家大爺只看了一眼便得出「這是個」的結論。

「好勒，馬上來！……這位姑娘，旁邊有空位，你用不著往那邊！」

「嗯，不用了，我和他們坐一起，大家熱鬧些。」說得很是自然，可眼睛卻一直打量著我——還是肆無忌憚的那種。

本來在兩位小妻面前保持一下君子風度，但那種奇異的眼神讓我老大不自在，心中約覺到什麼：「姑娘，小生與你認識？」

咳咳，大家別這樣看著我，爺在面前可都是彬彬有禮。

看若我，沒有回答，卻緩緩拉下了面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定神而。

「我好看嗎？」面紗下出的是一張國天香、麗非常的俏臉，亮長的雙眉下那雙眼睛更顯得人。異常的白，比起我邊的和族公主也不多讓。

這個最厲害的應該是超凡俗的氣質，如同一朵潔白迷人的空谷幽蘭。

的語調很平靜，但是我卻觀察到的心跳超出了常人好幾倍，雖然笑臉迷人，可心中氣息煩……在掩飾著什麼呢？

「你當然好看！」我笑著說道，「可這與我無關吧？」把問題推回給，至我就佔了主。

「如果我以子之和你換一樣東西，你看合算嗎？」白把織長袖捲起，右邊肩上赫然出一顆鮮紅的「守宮砂」。

什麼東西，值得一個麗的用珍貴的子之來換呢？

在大陸上，能出外行走的子，不是藝高膽大的俠便是份尊貴的子。前者是因為武功能夠自保，後者則是因為有高手保護。總之行走於天下的子，都是有靠山。

那些寵會飼養在家中，不會拿出來獻寶，而一些小家碧玉自然就是躲在家裡，不輕易出門。

奴僕婢之流更是限制了人自由，沒有主人的許可認同，們很可能一輩子也邁不出家庭院一步。

所以行走江湖，可別一看見便飛上前……搞不好就是一個手起刀落，失去小弟弟的下場。

這個雖然氣息煩，但同時我能察覺擁有高深的武學——至不在小、小鳥之下。而的穿著打扮雖然簡單，可做工細無比，選材用料又是上等，加以氣質的高貴俗，充分表現出的出來歷不凡。

一個絕本來已經夠吸？！人了，一個神的絕就更加勾起了我的興趣。我停下了吃東西，仔細打量著，而絕也毫不躲避的迎上我爍爍的目。

敬宮姐妹看見這麼有趣的事，也跟著我興致觀察著，結果還是們看出了絕的來歷。

敬宮彩悄悄一拉我的袖：「嗯，哥哥，這個姐姐是苗族的人呢！」

「了頭，你怎麼知道？』

「人家和師父去過大元國東南部的南花山脈，那兒的姑娘都是像一樣在手上紋著一個奇怪的圖案嘛！」

順著的手去，的右手臂上靠近「守宮砂」的旁邊果然有個長相惡獰的繪昆蟲……等等！苗族？蟲？

經敬宮彩一點撥，我的心豁然開朗，明白了事的因由。不出所料的，當我眼中出笑容時，卻避開了我的眼。

「姑娘，不好意思，你要的東西我沒法給你。」我裝作惋惜地道，「它已經不存在了。」

「撒謊！」眼神中一陣慌，「如果它死了，我會有應的。」

頓了頓又道：「你說出條件，只要你肯把它還給我，即使、即使要我的命也沒有問題。」的臉上一片聖潔，不過卻進一步增強了我收服的信念。嘛，當然是越多越好，何況是這種品質優良的。

「我怎麼捨得要你的命？不過我們是可以談談。」我笑笑，「在這之前，我想問問，為什麼你知道我和『金蠱王』有關？」

媽的，莫不這世界真的有鬼？還沒看見我就已經知道我和「金蠱王」有關了，不問清這個，以後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白見事有了希，神也不像之前那麼張。

放鬆握的拳頭說道：「我飼養的『小蟬兒』是景『蓮』的兒，剛才走過這家店時，它忽然有很強烈的應，我便知道店裡有人會沾染過』雪蓮』的。」

看了我一眼：「小蟬兒』到你上的危險氣息，令它躁不安……」

哦，原來有一個「小金蠱王」啊！聽說一些之間有很強的應。「小金蠱王」便是據我與「金蠱王」激戰留下的種種跡象來判斷出我的深淺。也因為它的提醒，才決定不用強的方法來取回「金蠱王」。

算你識相，如果是一上來就和爺對打，那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先打豬頭再說——對待敵人，日爺從不手。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心中約猜到的份。卻還要來證實。

「我斯夕瓊，苗族總峒主路哈奇和大祭司斯水言的兒。」小妮子還真可，我只問姓名卻差點連祖宗三代的底細都報了出來……噢，原來就是南花山上最麗的花朵——聖夕瓊！

「『金蠱王』是……」

下它是我母親的！求求你還給我吧，媽媽都快死了……「亮麗的眼眶紅通通的，珠淚滴，」母親是為了我們全族才出借『雪蓮』給別人，……「$

「是誰借的？」

H……我不能說！「$

「那好，你可以走了。」

「你……你不守信用！」激地站了起來，小手握得的，「我們……我們不可以出賣別人。」

也許是我太過分了吧！著俏臉蒼白的絕，以憐香惜玉著稱的日爺有些不忍，「你坐下再說！」

覺到我語氣的緩和，苗族盯著我看了許久才緩緩坐下。

我劉日今年已經十七了，妻妾已有一大堆。財富、、地位本來是人生快事，但相應的，我上的責任和負擔也加重了，很多事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單純憑喜好去做，需要考慮的事太多太多。

所以，這次對待差點置我於死地的苗族人，我的態度那麼曖昧是經過深思慮，決不像你們想的「只用下半思考」。新歡舊，我都得去珍惜們、去保護們。

如果是以前，爺我犯了事，那拍拍屁就走人，至多帶上老爹和大伯兩家人——不過二三十下個，大陸這麼大，我們隨便找個人煙罕至的山谷，買上幾十個奴僕，那是照樣幸福的生活。

但是現在，我劉日又攤上了一個尚書之、兩個宰相之……最誇張的是還找到一個公主！這副擔子真的不輕！

他們幾家都家大業大，做人到了他們這種地步，除了犬升天便是全家抄斬，沒有第三條路。所以我也只有跟他們一榮俱榮、一損滿損。

所以，乾爹兼老丈人的話得聽，皇帝兼泰山大人的困難我也得幫著解決……媽的！老子現在腦子裡全是漿糊。

但是，熱與財寶乃是我的天，既然自己喜歡，又有什麼不可以！既然是自己的選擇，那隨之而來的一切責任，我也得一肩扛下。

與其被重重的困難住，還不如積極克服它僻——如同征服每個一樣……咳咳，當然，兩者之間的娛樂不能相提並論。

要克服困難，自然不了辛勤的努力，不了海納百川地利用手中每一分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