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花香人

「卑職參見蘭亭千歲殿下！」

半跪在我面前的是一個毫不起眼的人，我只能從他眼中偶爾閃過的芒，才能看出他的不平凡。

事實上這個李若水的中年人真的不簡單；在職上他是「摳院東南區大統領」，拜正五品，比老爹整整大了五級。

沒被招安以前的他，江湖上的外號「滴不」，是個武林中有名的鐵悍將，殘忍而又毒辣，對待敵人絕對不會留一點餘地，同時對待朋友又是非常好，故而他與旁人的關係呈兩個極端：為他賣命的朋友和恨他骨的敵人。

「起來說話吧。」我示意他坐下後問道，「事查得怎麼樣？」

在還未出京之前，我便用八百里快騎傳諭，讓這直屬皇宮大院的探們，幫我詳細打探好近一個月東南三郡、特別是益州郡的武林形勢。

當時的令是要求他們——「事無鉅細、點滴不」。

接到我的命令後，本來主力放於太白、上木三郡的探們不敢怠慢。

由李若水大統領親自帶著兵強將，急速趕往益州郡，努力做著搜查報的工作，力求以滿是「蘭亭公」為原則來辦事。且由上至下，每個人都有點戰戰兢兢，生怕有什麼，惹得這位朝廷新貴不高興，而使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回稟殿下，卑職經過詳細勘查，已經略有績。」李若水聲音很平靜，「當今的益州郡確如殿下所料，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藏殺機。」

我點點頭，這一點我早就知道，當初我選在益州郡作第一站，所看中的就是它異常複雜的江湖形勢。

「益州四強的況，先前已由金副統領稟告給殿下，對於這些方面，卑職也沒什麼好補充的。據最新的報，牽海郡的第一世家——嚴家也有了一些異。」說到這兒，他小心地看了看我，「而殿下應該知道，這嚴家背後正是宇文家在撐腰。」李大統領怕我對江湖形勢不夠瞭解，所以很婉轉地說出嚴家的背景。

「你說詳細一點。」我淡淡地道，對待下面的人，不要表太多的表，讓他戰戰兢兢做事，才是上位者控制之道。

「是！」作下人的就怕不合主子的口味，現今看到辛苦調查出來的消息使「蘭亭公」有了興趣，即使是李若水這種老練毒辣的人，也有了一些歡喜。

「我們的探子發現，最近在益州、牽海兩郡的界，出現了很多陌生的練家子。卑職下令在他們聚會的時候，由當地知縣帶滿巡捕假裝圍剿這一夥人……果不出所料，他們拿出的路引皆是發自嚴家的大本營——牽海郡谷縣。」

我出書問道：「這樣你就能確定宇文一系意在益州？」

「殿下聖明！當然不止這樣。」李若水先拍了拍馬屁，然後又道，「卑職過後又趁機抓獲兩名嚴家子弟，通過分別嚴刑拷問再加上口供對證，最終我們才確定了嚴家的意圖：宇文家在年初時即定下了『在朝刺殺敵系大真』和『在野拼占益州郡』的兩個方案。經過數月的籌備，現在兩個方面都開始了行。當然，京城方面殿下剛從那邊趕過來，況自然比屬下清楚……」

廢話！老子的乾爹兼老丈人都差點被搞死！你們這群混蛋，事前又不見你們這麼機靈和消息靈通！想到這兒，我不由橫了他一眼。

李若水沒看見我無聲的責備，不然肯定得嚇壞。

探統領繼續低著頭，專心匯報報：「而『侵佔益州』的計劃，主要是嚴家為主力，裡自有數名字文家的高手助陣……他們暫時還不敢由宇文家直接出手，只是想讓別人把侵吞計劃當一般的江湖搶地盤事件。不過即使有嚴家的勢力也不可小視，經過宇文家的多年培養和他們自聞名於武林的『大、小周天劍陣』，相信只有益州四強聯手，才能勘勘與之相敵……」

「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嚴家？這個名字好啊。「你說的嚴家，是不是只在那牽海郡才有勢力的？」

李若水調出了腦海中的資料，快速地答道：「嚴家是個不小的家族，除了在牽海郡的本家外，還在圖易郡、燕京郡有兩個家族的衍生勢力，不過前段時間圖易郡的嚴家因為惹惱了府，已經被抄家問斬了。」

哦！那還遇見老相識了！我說這「嚴家」、 「大、小周天劍陣」怎麼這麼耳，原來是我在我們郡的古木縣，宰掉的那些嚴家人的同房啊！

哼哼，這下老子的傷害就有地方討債了！

「另外，三天以前，益州最大的勢力——大刀門被一個名『天殺b的神高手滿門屠殺。其手段異常殘忍，據屬下等人的推斷，此人恐是魔教高手，實力至已經達到』絕世』水準。」

我假意追問道：「噢，那你們知不知道這人的真正份呢？」

絕對不要對別人說自己的底細，凡事都要留幾手……這樣的話，只有劉知縣大人才好意思教給自己的兒子。

在江湖上遇見的事變幻莫測，既要相信一個人又要提防他，這樣的事也不是那麼容易。

「屬下不知道。他像是橫空出世一般，除了查明他通魔教的『迷魅妖指』和『狂妖飛天』兩套絕技外，暫時我們沒有他的任何資料。」李若水說著這話時，有些汗，居然這麼厲害的高手出現在益州郡，自己卻毫無所覺，實在是失職啊！

「如果讓你們去阻殺他，有幾分把握？」

「如果只憑屬下現有實力，只有五分把握；但如果殿下調令京城的四大護法中人前來，屬下就有十全的把握。」他說的護法就是在宮廷裡我那四個老師侄，他們除了保護皇宮外，還順便訓練培養探，「殿下，您要對付此人嗎？」

師傅說過：「讓敵人先低估你，是功的一大要素。」

我在大刀門也還是保留了實力，出手用的是多靠花樣技巧的妖門絕學，讓別人不容易看清我的底細。但如果用的是威猛、全憑力的天魔道功夫，就沒有那麼好藏了。

我沉了一下：「不，現在他還有用，此事你們不要手。」

「遵命。」李若水聞言便想到了一些端倪，這麼強大的高手，之前沒有任何消息，但殿下來到益州郡就發生了事，本來就值得懷疑，如今再加上殿下的這句話……會讓人覺得「天殺」就是殿下帶來的高手啊！

但這話他可不敢說出去，也不敢問，場可不是武林，很多話不該說的不要說，不該問的不要問，這一點，李若水如今已經很是明白。※※※

我晚上回到牡丹樓時，主房的燈已經點燃。踏進房間，與昨晚兩個大和的艷烈香味毫不相同的淡雅花香，瞬即傳鼻孔。

咦？怎麼佈置也和昨天不一樣了！

寬大的房間裡換上了新的地毯、窗簾、床被等，新奇的是這些東西上，無一例外的都繡有大大小小的花朵。「時間，彷彿萬千朵艷鮮花綻放在我的面前，當然，最人麗的那一朵當屬一便裝的魯家大小姐。

此時的盤坐在地上小桌旁，上的月白單很輕薄，像紗一般附在凹凸有致的軀上。雖然只能看見上半，可前那對拔不屈的玉兔，在呼吸之間一起一落，讓慾許久的我有些心了。

看見我進來，魯婕抬起頭對我展開了笑。

這一笑之下，滿房間的百花都隨著的微笑而綻放了生機——滿屋子的花都活了過來。

奇怪，明明不會武功啊！我再次檢查了的經脈和運行，得出了結論。可為什麼能讓我有心神的覺呢？……也許是我太久沒有人的原故吧。

「相公。」魯婕好像很容易適應新的環境和新的人，毫不地說道，「我們現在是不是上床歇息了？」如果不是我知道還是個子，肯定認為是個花癡。

「不急，不急！」我口是心非運功冷卻下龍槍，虛假地道，「老婆，我們還是先聊聊天吧！」既然一個子都不扭，那堂堂劉家日爺也不用做作了。說完我往後一揮手關上房門後，盤坐在的對面。

先優雅地為我倒了一杯香茶，灌口中發現竟又是一濃郁的花香。

好奇的我問是不是對花有獨鍾，魯婕回答說當年出生的那天，家裡百花綻放。而且不知為何，從小就喜歡花，平日裡閒暇無事都會自己種植、修剪花朵。

「母親說，我是天上的花仙下凡呢！」說這話時，人兒臉上浮現出笑容。

「此牡丹樓是你設計的吧？」

「相公怎知？」麗的驚訝的問道。

「那是自然，這魯家除了你，都他媽是一商味兒。」語氣平淡可我的臉非常好。嘿嘿，人兒，知道你老公的神機妙算了吧？

「哦，相公不也渾上下都是嗎？」我的大腦還沒有轉過來，又馬上繼續，道，「比如說，你臉上的那張面，做工之巧，我見都沒見過呢！」

我：「……」一時間，我腦袋裡閃過了許多念頭。

在殺與不殺之間徘徊了一陣後，我深吸了一口氣：「你是怎麼發現的？」

靠！就算是剛才，我再次檢查經脈運行時，也毫查不出有一點力，可正是這纖纖弱，竟然看出了皇宮大妙面的破綻。

魯婕似乎並沒有覺到我眼中藏的殺意，輕輕一笑道：「老公你先閉上眼睛。」

我依書而為，卻憑覺知道，全在一陣蠕後停了下來。

「相公你再睜開眼睛！」

我張眼所看見的卻是一張無比悉的臉龐：平凡的廓，平凡的鼻子、平凡的眼睛……

活見鬼了！這不就是現在我所戴的面的樣子嗎？如果不是的部依舊高，我還不敢認人。

「老婆？」我試探地問道。

「怎麼樣，你老婆我很厲害吧？」說出這句話時，像一個今年剛滿十八的小姑娘，而不是剛才那個機靈狡猾的小狐貍。話音落下，的臉部又是一陣變化，恢復了本來面目。

「這……」我猛然醒悟：這不是天下第一神許裡的「百變幻神」嗎？

其實源兒寶貝也會一些「百變幻神」的，我初遇時便以此幻化男子。但源兒只用過那一次，且我沉迷於無雙的貌，本忘了問這事。

現在看見魯婕再次幻化，勾起了我往日的回憶，也想起了師傅《天下奇記》的（好友紀實）裡對此神功的描述。

如果不是許裡是師傅生前好友之一，我是絕對不可能知道他的這項獨門絕技。

據說這位神憑著「百變幻神」絕技，二十年來遍江湖朝廷無一失手——當然啦，像劉知縣這樣的小富翁，他是看不上的。

不過也幸好，我不知聽說過多，被他過的人第二天連子都沒得穿之類的糗事，如果當時到我劉家……唉，今日或許日爺頂多也是街邊乞討一族的老大吧！也因此我知道了為什麼魯婕能看穿我的易容。

在這種易容界的老宗師面前喬裝打扮，那好比跟小麗比、跟源兒比貌、跟，劉家日爺比風流……本沒法比嘛！

聽說許裡的這門絕技非常特別，現在才明白它的非常之在於——本就不需要有武功力的支持便能施展。比如說以前只剩一功力的源兒、現在一點功也不會的魯婕……

「現在相公既已知道了賤妾的，是不是應該拿下你的面和說出份呢？」能覺到我殺氣的消退，適時的提出了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