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邵修開手,接過從天而落的細雪。
細雪很快融化于掌心。他徒勞的握了手,溫很快將最后一點痕烘干。
不由得聯想到最開始。在王府中他胡作非為,一切都是名不正言不順,是不是他做錯了?開始時不能那麼急的,甚至沒有給好好反應的時間。
東哥兒了傘過來,看著面前深沉的男人,他試探問:“陛下,這雪越下越大,天寒地凍的,咱們快些回去罷。”
回去?回哪去?勤政殿?山的折子等著人批閱,什麼時候才是盡頭呢?殿里冰冰涼涼,了無生氣,一人氣兒都沒有。
雪下得似乎大了,主子不說離開,一行人戰戰兢兢,垂頭不語。
———
江安醒過來時,時辰已經不早。轉頭看了一眼,邊早就空了,莫名有些詫異,以往每每,他睡醒了就會把也吵起來,非讓伺候他,給他穿裳,胡鬧好久才心滿意足放開。
今天,他怎麼走的這樣早?
小雙捧著干凈進來,王嬤嬤整理了被褥,開口道:“陛下一早就走了,許是有政事。”
“昨夜的雪下了一夜,現在都還未停。娘娘得穿厚些,出門時手里捧著這湯婆子。”
上披著絨大氅,一點都不冷。這料子是李邵修親選的,快馬加鞭從胡山送來,一匹價值不菲,都在殿里堆著。江安的手指著的絨,有時候,真不知道該如何承這份稱得上是隆寵的意,心想,自己何德何能?
收斂神思。今日和碩會進宮,與說會兒話。太后一倒,英國公府大不如從前,和珍和碩分別嫁與兩位文臣。閑暇時候,和碩也能進宮看看,兩位舊時好友也能說會話。
和碩眼瞅著面前的子。月余未見,安已經貴為皇后,著妃雙襟齊對,肩披著狐裘白氅,脖頸白,瓣嫣紅,目秋波,整個人如同被養的釵翠珠圓玉潤引人奪目。和碩心底暗暗為安高興,當初說過,像安這樣漂亮善良的子,要嫁與天底下最尊貴的男人。
沒想還給說準了。安最后竟然了皇后。
和碩真心真意的笑道:“這麼多些天不見,娘娘倒是更漂亮了。”
和碩還是一如既往的親昵,兩個人之間很快找回從前的覺,江安搖了搖頭:“怎麼連你都打趣我。”
和碩笑瞇瞇的:“闔宮上下不都知道,信帝陛下對娘娘你疼的麼?我們都好生羨慕。”
江安笑著問:“你怎麼樣?”
和碩將手里的暖爐放下,看了眼窗外沉沉的天,搖頭:“還能怎麼樣?我這出嫁不到三月余,府里就已經抬了兩個小妾進門了。”
見江安面微擔憂,和碩笑了笑:“這有什麼的?天底下的男人都一個樣兒。哪個高門大戶的主君不是妻妾群的?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男人只有掛到墻上才老實呢。”
江安聞聲微斂,目微,似乎是這般道理。
送走和碩后,元太妃傳人送了幾道熱湯羹來。
元太妃的日子和以前比簡直是天壤之別。知道,李邵修能不計前嫌原諒,有一大部分都是托江安的功勞。對這個兒媳十分滿意,平日閑暇時也喜歡和多說會話。
元太妃將肩頭薄雪打落,打量江安神,見不似平日里活潑,便嘆聲:“皇帝和你說了選秀的事?”
江安點了點頭。
元太妃道:“這事禮部那些大臣一直在催。他也是沒辦法。得委屈你一些了。”
巧玉進來添了熱茶,立在一旁伺候。
江安聞言搖頭:“怎會委屈?祖制便是如此的。選秀是常事。”
元太妃心嘆江安懂事。難為年紀小,卻想的很清楚。不過也只是面上罷了,天底下哪個子能大度到讓別的子共夫君的?恤道:“近日里天冷了,你也注意些,別吹了風。小廚房里新上的湯羹,加了些紅棗,桂圓,山梔,都是補氣的。”
江安出了個笑容:“謝謝您。”
“有什麼好謝的,我這把年紀,能有這樣安穩的日子,應該謝你才是。我是十分放心你的,你懂事,是個好孩子。”
江安聞言垂首,細細的睫掩蓋。是的,必須要懂事一些,不能別人為了為難,尤其是李邵修。他如今份不同,自己也不能在信王府時那般任了。
本來以為到了晚上,殿里不會有人過來,沒想到天剛黑,李邵修就進來了。
他后沒有跟著宮使,是淋著雪來的,寬闊的肩頭被落雪打,眼睫比平日里更漆黑,遠遠一站,姿如玉,冷淡似鋒。
江安看到他,忙下了榻,拿著干凈襟帕為他拭:“怎麼也不打傘來呀?”
李邵修接過襟帕,自顧自了。江安的手指在空中微頓,繼而打量他的面容。
薄微抿,臉上沒什麼表。一時半會兒看不出緒。
江安接了李邵修褪下來的大氅,遞給小雙,兩個人開簾子進了室。
把桌上擺著的幾本雜書收起來,問他:“今日政事結束的這樣早嗎?”
李邵修目深沉。他沒有回答的問題,只是開口直接問道:“你沒有話想對我說?”
話?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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