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岳汐趕來后，有間藥館的其他人也陸陸續續地醒了，兩人率先抓住制服了張府的打手，張玉書的尸也隨之被發現。

充滿驚異和不安的嘈雜聲中，江第一時間查看了李夢娥和小燈泡的傷勢。

見失魂落魄問什麼都不答的樣子，只好讓岳汐帶人去大理寺報案，張家的公子死在當今主的有間藥館里，這可是件大案子。

大理寺卿程大人得到消息后迅速趕來，第一時間盤問了張府的打手。

那打手哪里見過這等陣仗，嚇得什麼都代了。

“張公子一早便有把孩子接走的想法，只是怕得罪清懿書院的勢力不敢輕舉妄，方才想了個拐人的計策，準備將這母子二人帶去涼州，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自打張玉書出獄后，李夢娥就極為小心，出門時從不獨一人，邊總有人隨行。

他等得實在不耐煩了，才會大著膽子潛進藥館里來直接綁人。

“小人回到院中來的時候，親眼看到墻上有個男人，那人是清懿書院的學生，記得是什麼朱嘉，定是他謀害了張公子，絕不會有錯！”

打手之前也幫著張玉書暗中監視過有間藥館，所以一眼就認出了朱嘉的份。

大理寺卿程大人面微變，目立刻嚴肅了起來。

不等他發話，李夢娥瞬間驚醒，高聲道：“不！人是我殺的！”

所有人都看向李夢娥，似是從驚惶中回過神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放聲哭訴。

“程大人，那張玉書此前便三番兩次來糾纏民，今夜更是帶了人手來強搶孩子，民激烈反抗之下才不慎將他砸死！”

張府打手立刻反駁，“不可能，你當時被繩子綁起來，還聞了骨香，怎麼可能殺掉張公子，小人的確看到了朱嘉的影，絕對是他沒錯。”

李夢娥指甲刺掌心，垂著頭憤聲道：“民的確被綁起來了沒錯，但剛才子哭鬧，張玉書生怕驚藥館里的人，便對孩子又掐又捂。”

“民擔心孩子的安危，便聲稱答應跟他走，且能將孩子哄住，張玉書見我吸了骨香，才不設防備地解開了繩子，民便是趁其不備手的，原是想將他砸暈，誰知這短命鬼就這麼見閻王去了！”

張府打手神遲疑，“這……”

他當時去外面風了，的確沒有看到院子里后來發生了什麼人。

大理寺卿微微瞇眼，他斷案多年，一下就聽出了李夢娥的說辭經不起推敲。

但涉及清懿書院的學生，他不好輕易定論，也不愿事鬧大，便先以沒有人證證表明雙方說辭真實為由，先把人都帶回了大理寺中扣押審問。

……

云苓和蕭壁城來到大理寺下人居所中后，李夢娥才悵然若失地回過神來。

掉不知何時流了滿臉的淚水，起就要下跪行禮。

“民見過陛下，陛下萬歲！想必二位已經在程大人那里知道了來龍去脈，民在有間藥館中犯下殺人之罪，鐵證如山無話可說，還請主降罪！”

云苓手快地拉住，沉聲道：“什麼鐵證如山，哪兒來的鐵證，朱嘉搬起來砸人的那塊石頭嗎？”

李夢娥臉微變，張的掌心止不住地滲出汗水。

了解這夫妻倆的格，既然能公平公正地在大赦天下時放張玉書出獄，便不然不會因私教私而包庇學生的罪行。

這是最害怕的，于是咬牙道：“陛下莫聽那張府下人胡說八道，朱公子昨晚不曾現過，他只是因為哥哥和福兒的緣故平日里對我照料有加，便被張玉書懷疑與我關系不當，那黑心主仆倆是故意要拖他下水的！”

李夢娥打定了主意要擔下罪名。

大周律法有一條“疑罪從無”的規定，若現有證據既不能證明嫌疑人的犯了罪，但也不能完全排除其嫌疑，就據無罪推定原則，判其無罪。

大理寺卿昨晚在院子里沒有搜查出朱嘉留下的任何證據，只要一口咬定是自己殺了人，便有很大機會能保朱嘉無罪。

蕭壁城忍不住了額角，嘆氣道：“在我們面前你就不用撒謊了，我們還沒蠢到那個地步。”

“朱嘉是我的學生，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希他有事，可他既然殺了張玉書，必然躲不過朝廷法律的審判。你與其說這些沒意義的話，不如把昨晚的真相好好講個明白，我們方才能據況尋找應對之策，將對你們的傷害減到最小。”

蕭壁城說著，擰起眉頭打量李夢娥脖子上的傷口，語氣半是疑問半是肯定。

“程大人說你脖子上的傷口是自傷，若我猜得不錯，應當是為了走朱嘉才這樣做的吧？他秉純良，絕不可能同意讓你替他頂罪。”

李夢娥臉陣陣發青，還想再說什麼，心中卻涌起一陣陣無力的絕。

也清楚，本瞞不過這兩人。

云苓聽到這話后，忍不住在廂房里來回踱步，“過失殺人罪，按照當下法律的話，應當是三年以上七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我記得似乎有幾種辦法可以減刑免罪？”

然蕭壁城的神依舊不輕松，“有是有，但張玉書是朝廷員之子，而朱嘉乃是平民，殺人的行為算是以下犯上，以卑犯尊，朝廷對他的量刑會更重，將功折罪這條路并不好走。”

“但不論如何，最好先下這件案子的風聲，由大理寺部進行審判。否則一旦走消息，在京城里形輿，不管他最后有沒有被定罪，名聲算是毀了。”

有時候，名聲是比一把比律法更鋒利的刀。

目前的案的確有作空間，但既然要借用倫理法律的優勢，必然要先搶占道德的高地。

蕭壁城最擔心的是，朱嘉會按捺不住地主到大理寺認罪，那就有些不妙了。

他們是局外人尚能保持冷靜和清醒，但那個正直純良的青年，目前良心正到強烈的譴責，還真有可能那麼做。

“總之先把朱嘉找到再說。”

怕什麼來什麼，蕭壁城還沒來得及吩咐陸七去找人，就見大理寺卿就步伐匆匆地走過來，面不佳。

“陛下，張家人已經得知了張玉書昨晚死在有間藥館里的事了，正在大理寺門口鬧著要朝廷做主呢。”

張夫人哭喊著要李夢娥殺人償命，街上聚集了一大堆百姓圍觀。

他都還沒來得及控制局面，人群里就沖出來一個青年人，主認罪自己才是殺人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