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濺的水染上了房梁。
那顆頭顱咕嚕嚕地滾了兩下,被黑人提起拎在手里。
其余的幾個人,還騎在人上,但作都凝固住,滿臉駭然,難以置信的看著黑人手中的頭顱。
然后更多的黑人進來,把這幾個闖者全部押解帶走了。
慈航殿的門又再次關上,除了地上景和被斬首的人留下的一攤,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夜黑沉,幾個闖進慈航殿的人被黑人帶到宮中蔽。
幾個大漢都是武將,尚且掙扎不休,但黑人的武力明顯更勝一籌,他們最終還是被按跪在地。
“放你們進宮之前,渤王殿下有令,不許貪掠錢財,不許/□□,不許殘殺宮人,不許損毀殿宇,可是你們似乎把渤王的話當做耳旁風,不懂什麼命令,什麼服從。”
那黑人聲音十分冰冷:“你們手上有幾個兵,輔佐殿下也出了一份力,殿下敬你們為盟友,可這天下只能有一個主人,那就是渤王殿下,你們以后都是他的臣子,殿下說了,不聽話的臣子不如沒有。”
“不過睡幾個魏帝老兒的兒,們有那麼金貴?都早晚是要淪為/的賤人罷了!”
跪地者不服,揚聲怒吼。
他們是打敗大魏的勝利者,一路起于草莽,憑本事走到今天,如今終于進了皇城,難道因為和北燕渤王合作,就不能戰利品了嗎?
黑人搖頭:“幾個人當然不金貴,但是渤王殿下的命令不容忤逆,為了這點小小就難控私之人,日后也難以忠誠,不如早日除之,以絕后患!”
“不行!你們這些見不得的影子鬼,沒有權利殺我們!我要見渤王殿下!我……”
怒吼聲戛然而止。
暗夜里,只聽到骨悚然的骨骼碎裂聲,幾人脖子一歪,倒在地上沒了氣息。
“剩下的那些統領如何?”黑人的首領玄羽掏出帕子,一邊手一邊問手下。
手下回道:“其余人都遵從了殿下的命令,在宮中駐扎聽候差遣,沒有異。”
玄羽輕哼一聲:“聰明人都是識時務者,你們看好這里,我去向殿下匯報。”
魏都之外十里,北燕大軍在此扎營,首帥帳中,一燈如豆,已經幾乎將大魏在掌之中的渤王還穿著甲胄在案前尚未休息,蕭錚耳朵一,停筆道:“進來。”
玄羽聞聲而:“回稟殿下,如殿下所料,違抗命令的大魏起義軍首領共五人,屬下已經將其誅殺在宮中。”
蕭錚問道:“他們違背了哪條命令?”
玄羽回道:“他們闖了慈航殿,意圖侵害帝。”
案前的渤王想到了什麼,微微蹙眉,銀的肩甲反著油燈的線變混沌的淺金,薄利的眼鋒一掃:“可有得逞?”
玄羽一頓,當即叩首:“屬下無能,雖未有人得逞,但有一名帝自盡,屬下未來得及攔截。”
“是誰?”蕭錚問道,語氣里聽不出什麼特別的,但玄羽就是本能的更加張起來。
他回道:“大公主景。”
帳中的空氣又緩緩松懈下來,蕭錚道:“本王知道了,你去吧。”
玄羽領命退出。
那場風波之后,再也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
甚至,云舟發現們的伙食都變得好了一些,黑人守衛人數也逐漸變,放飯的都換了宮里原來的宮侍。
這座魏宮,好像在歷經一番生死劫難后,又慢慢恢復了平日的運轉。
但是云舟知道,這對于們這些前朝棄子來說,并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因為皇宮的有序運轉意味著,皇城已經正式迎來了新的主人。
第四日時,來送飲食的,是之前云舟的婢小釵。
放飯的宮人們拎著裝食的桶,在每個人的碗里舀一勺菜,再發一個饅頭。
小釵到了云舟附近,故意放慢腳步,比云舟年齡還小,與從小一起長大的公主突然分開,一下沒了主心骨,惶惶不可終日,此刻再次見到云舟忍不住要落淚。
云舟趁著這機會小聲問道:“現在外邊怎麼樣了?我阿娘呢?”
小釵忍著眼淚答:“娘娘們暫時無事,外頭……聽說是今天黃昏,北燕渤王殿下就要進宮了……”
云舟握一握小釵的手,叮囑道:“你也小心些,莫得罪了北燕那邊的宮人才是。”
小釵不敢久留,給云舟和晨霜舀了菜就不得不匆匆離去。
云舟咬著饅頭,在腦子里拼湊著自己知道的一點況。
北燕大君有兩子,大皇子名蕭錚,十五歲時曾送大魏為質,魏帝封其為世子,但三年之中對其百般磋磨,還切斷了蕭錚和北燕的聯系,后來蕭錚逃回北燕,魏燕開戰之后,蕭錚戰功赫赫,封渤王,親近人稱呼其為大殿下。
北燕大君年邁多病,升天在即,所以人人都知道將來要主皇城的必然是這位渤王蕭錚。
看守的黑人漸,真正的北燕軍逐漸接管皇城,為了方便看管,公主們被關在了更小的慈航殿旁的鐘樓里。
云舟被人看管著更回來,上到二樓時,忽然,樓頂的鐘聲被敲響。
銅鐘的鳴像漣漪一樣漫過重重殿宇,延漸遠,像悠長的一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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