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容貴妃扶了扶髻上的珠釵,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去吧去吧。”
“兒臣告退。”
話落,傅雲舟一把抱起沈清歡,快步離去。
淩七上侍書和墨畫,一行人匆忙趕回晉安城。
景佑帝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眸中是毫不掩飾的怒火,“你說什麽?!他們一起回城去了?”
“……是。”
“混賬!”他突然拍案而起。
“陛下息怒。”小李子嚇得聲音都變了。
景佑帝皺眉瞪著眼睛,怒氣難消。
隻是他這突來的憤怒令人不著頭腦,弄的小李子也是一頭霧水。
餘瞥見還戰戰兢兢跪在地上的人,景佑帝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退下。”
聞言,小李子趕忙連滾帶爬的離開。
而就在他走後,景佑帝卻忽然低聲音道,“出來!”
話音方才落下,便見從屏風之後走出一名黑男子,麵上罩著一方黑的麵巾,人難以看清他原本的樣貌,唯有在外麵的那雙眼睛溢滿殺氣,人不敢直視。
他從屏風後麵走出,跪倒在地,“陛下。”
“朕有件事要你去做。”
“陛下請講。”
“太子方才趕回晉安城,朕要你沿路設伏截殺,除了馬車中的青子,其餘一概不留。”說著,景佑帝拿起沈清歡的畫像給黑男子看了一眼。
聽聞景佑帝此言,他似乎也沒有特別驚訝,隻是出於慎重確定了一下,“包括太子殿下嗎?”
“是!”
“屬下明白了。”說完,那人便“倏”地消失不見,隻餘營帳側窗的簾子輕輕飄了一下。
而景佑帝緩緩坐回到椅子上,視線凝著紙上沈清歡的畫像,眼中幽幽閃著暗。
*
營帳之外。
傅雲澤和傅雲翳並肩站在不遠,狀似不經意的賞著風景,可實際上若是有人能聽到他們談話的容,怕是會被驚掉下。
“你確定此舉能扳倒傅雲舟?”傅雲澤不確定的問道。
“縱是一擊不,也定會令他和父皇心生芥。”提及此事,傅雲翳信心滿滿。
他也是近日方才想到這個辦法。
他年之時曾無意間在父皇的寢殿看到過一幅畫。
畫中所繪不過一個子,而且僅是一個側臉,樣貌不甚清楚,隻是那種獨坐一隅的安然和閑適同沈清歡給人的覺很像。
因著那畫中子並非後宮中的哪位嬪妃,是以傅雲翳一直銘記到了今日。
初見沈清歡,他心頭便有一異樣的覺。
莫名的,與畫中的子重合在了一起。
今日林中小聚,他觀言談舉止、一顰一笑,心中便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縱是他不知那子究竟是何人,但既然能出現在父皇的寢殿,又是由他親手所繪,想來必然與他意義不同。
是以他刻意畫了一幅沈清歡的畫像,盡量同父皇的那幅近,再讓小李子故意讓父皇看到。
無論那畫中人是父皇心心念念之人亦或是他心下怨恨之人,隻要他在沈清歡上找到半點那人的影子,那麽沈清歡和傅雲舟的境都不會太好。
前者,父皇必會掠奪。
他雖非十分好之人,但一來他是男人、二來他是天子,這世間無他不能地、得不到的人或是東西。
因此對於沈清歡,他勢在必得。
而倘若是後者,那麽毫無疑問,父皇即便不殺了也斷然不會讓好過。
可傅雲舟既是如此著,想來不會袖手旁觀。
如此一來,他與父皇嫌隙漸生,想要繼續穩坐儲君之位又談何容易!
思及此,傅雲翳笑瞇了一雙眼,似是為不遠的湖山所迷,口中說出的話卻遠不是那麽回事,“皇兄勿慮,您就安心等著冊封您為太子殿下的聖旨吧。”
“若果然如此,那我就要備了厚禮去府上多謝皇弟了。”
“臣弟豈敢領!”
傅雲翳一副十分惶恐的模樣,“為皇兄鞍前馬後,本就是臣弟的本分。”
“若為兄當真能扳倒傅雲舟,皇弟你便是大功一件。”
“皇兄就莫要取笑臣弟了吧。”
“哈哈……”傅雲澤爽朗一笑,不再多言。
見狀,傅雲翳也隨之勾起角,一副恭謹做派。
*
話分兩頭。
卻說沈清歡和傅雲舟的馬車前腳方才離開圍場,後腳便醒了過來,似是多一瞬都不願意再假裝。
想起之前在林中同傅雲翳的一番言語,心下犯了合計。
本同傅雲舟說起,可瞧著他如今這般模樣,又恐自己一提起旁人他便發瘋,是以思慮再三,想著還是待他恢複正常了再說。
不過——
心裏卻不免有些擔憂。
不可否認的是,傅雲翳有一句話在的心湖掀起了一波瀾。
他說,“父皇如今立三皇兄為太子,看似對他極其重,但你可曾想過,這般亦會為他招來無盡的禍患。
倘或當真寵他和昭容貴妃,又怎麽會將他們推到風口浪尖之上,豈不知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這話並非沒有道理。
回顧以往,似乎無論是昭容貴妃亦或是傅雲舟和傅瑤,陛下都對他們太過縱容寵溺了,看似疼,可為他們招來了一定的麻煩也是真的。
朝中有關昭容貴妃狐主的傳言至今猶在。
至於傅雲舟……
景佑帝雖命他治軍,可除非邊境起了戰事,否則虎符可是被他牢牢攥在手裏的。
而從表麵上看起來,朝中擁護傅雲舟的大臣也遠不及傅雲澤那樣多。
這些景佑帝都看在眼中,若他當真寵傅雲舟,那就應該給他一定的權利自保,而非如今這般。
越是這樣想,沈清歡的臉越是難看。
不知是不是因為傅雲翳的那句話先為主,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
許是察覺到了的不對勁兒,傅雲舟擰眉,低聲問,“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今日與娘娘一見,覺得很疼你……”沈清歡猶豫了一下,最終試探著說,“不知……陛下待你如何,可是也如娘娘這般細心嗬護……”
“嗬!”他不知想到了什麽,竟忽然冷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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