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曜國皇室有例,舉凡國喪,須敲響喪鍾二十七下。
非國喪,十三下。
先是後宮四妃、貴妃、皇貴妃、太妃等薨逝,宮裏均會敲響十三下喪鍾。
沈清歡凝神數著,的確是十三下沒錯。
就是不知……
是後宮的哪位貴人出了事。
沈約心下也是驚疑,趕忙吩咐小廝去街上打探消息,一時間倒是顧不上置趙姨娘了。
癱跪在地上,不在心下暗自慶幸。
隻是並沒有想到,沈約沒心思料理,卻不代表沈清歡也沒有。
左右等那小廝打聽消息回來還得一會兒時間,不若趁著這會兒了結此事。
於是拿帕子掩輕輕咳嗽了兩聲,意味深長的看了沈約一眼。
後者對視上的目,瞬間了然。
正好宮中又生變數,還不知道死的哪位妃子呢,後宮與前朝向來牽一發而全,朝中局勢定會到影響,他如今更應該趕向太子殿下表明態度,再晚怕是就難表忠心了,於是清了清嗓子說道,“來人啊,將這個賤婦押送去京兆府,勞京兆府尹詳查定罪。”
“什麽?!”趙姨娘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不止是,就連沈修然和沈千也是同樣的表。
他們都不敢相信,向來最麵子的沈約會做出這種決定。
“爹!不能將姨娘送往京兆府啊!”沈修然是最先坐不住的,“一旦姨娘了京兆府,您外麵的人如何議論咱們府上!”
“兄長說的極是,還爹爹三思。”
“我意已決,不必多言。”沈約似是打定了主意要這麽做,並未將沈修然和沈千的話聽進心裏去。
沈清歡坐在下首悠閑的喝著茶,對於這種局麵並不意外。
沈約自然是在意名聲的。
可相比起被世人猜測他謀害自己的親生兒,甚至私自盜取了亡妻留給兒的嫁妝,自然是府裏有一位惡毒狠心的姨娘這種說法更能保全他的名聲。
是以這一局,趙姨娘是背定黑鍋了。
“老爺……”趙姨娘還在哭。
但也隻是在哭,除此之外並沒有別的舉,甚至不曾為自己辯解一二。
直到被兩名家丁一左一右的架出屋子,房中諸人甚至還能聽到一聲高過一聲的哭聲,十分淒厲刺耳。
沈修然和沈千麵不虞的坐在椅子上,眼可見的心緒不佳。
眾人無話之際,卻見方才出府去打聽信兒的小廝匆匆忙忙的跑了進來,出了一腦門兒的汗。
“老、老爺……夫人……”
“別廢話!快點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急急的了幾口氣,那小廝咽了咽口水,說,“回老爺的話,是宮裏的老太妃薨了。”
“太妃?!”
“是。”
聞言,沈約目深思。
如今宮中隻剩下一位太妃,乃是當今太後的胞妹。
與前朝關係倒是不大,這些年甚至已經漸漸淡出了眾人的視線,整日吃齋念佛、參禪誦經。
死了,似乎無關輕重。
可沈清歡卻不像沈約想的這般簡單。
東曜有舊例,宮中太妃已薨,凡誥命等皆朝隨班守製,且會敕諭天下:凡有爵之家,一年不得筵宴音樂,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
若是旁的太妃也就罷了,可如今薨逝的這位太妃乃是太後的親妹妹,曾經幾次幫助太後和當今陛下渡過難關,這意和地位自是與旁人不同。
為了全了死後的麵,怕是和傅雲舟之間的婚事也要延後。
若為守孝,沈清歡覺得無可厚非。
可總覺得老太妃死的時機有點太巧了。
欽天監那邊方才定下了與傅雲舟大婚的日子,跟著便薨逝了。
但之前曾聽說,這位太妃子骨向來不錯,又有太後和陛下這兩大靠山,想來日子也是食無憂,沒道理會暴斃而亡。
也許……
是有何人刻意阻撓與傅雲舟之間的婚事也說不定。
沈清歡倒不是覺得自己是個搶手的香餑餑,若是從前,管是要嫁給太子殿下還是皇子殿下,怕是都無人理會。
可如今不止是沈府的嫡小姐,還是鎮南將軍楚彧的義,這地位自然不一樣。
有人不想為將軍府和太子府之間的橋梁,因此出手妨礙這段婚事,這種可能是很大的。
而嫌疑最大的人,無疑就是這出戲後的最大的益者。
思及此,沈清歡眸微。
是那位大皇子殿下,傅雲澤吧……
易地而,沈清歡覺得自己若是傅雲澤的話,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他跟楚彧有了集。
既是能想到這一點,想來傅雲舟也想到了。
不過想到也於事無補,老太妃不能死而複生,他們隻能晚些婚。
沈清歡倒是並不覺得這有什麽,左右在這府上還有事兒沒了結,遲些出閣也沒什麽不好,畢竟的心意並不會因為婚期的推遲就有所改變。
相信傅雲舟也是如此。
不得不說,聰明如沈清歡也有算錯事的時候。
傅雲舟心心念念便是將娶過門綁在邊,如今計劃的好好的事被人打,可想而知他心下有多氣惱。
隻是這一切,沈清歡目前還不得而知。
從綺霞苑回到攬月軒,還沒走進院中,便迎麵見到了徐嬤嬤。
的步伐略微有些匆忙,似是急著要出門的樣子。
“姑娘……”
“嬤嬤可是要回宮去嗎?”沈清歡想著,宮裏老太妃薨逝,徐嬤嬤是宮中舊人,想來是要趕回去送一程的。
果然,話音方落便見徐嬤嬤鄭重的點了點頭,“正是。”
“那您快去吧。
清歡份低微,不能親自去拜送太妃,就勞嬤嬤幫清歡為老人家上柱香,燒些紙錢。”
“好。”
徐嬤嬤抬腳走,可想到什麽,卻又忽然停下腳步,言又止的看向沈清歡,“姑娘……太子殿下那邊……”
“嗯?”沈清歡疑,“太子殿下怎麽了?”
“……若今日太子殿下來見姑娘,還您多多開解他。”徐嬤嬤說的委婉。
沈清歡向來觀人微,自然發現了的話並未說全。
如此,便愈發覺得奇怪,心說能開解傅雲舟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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