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樓就像是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沒有現代公寓樓的那些功能，又破又舊。牆上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砂灰斑駁，還有小孩在上面畫的七八糟的圖案和腳印什麼的。從磚牆上的水泥格子窗上照進來，水泥樓梯上留下一團明晃晃的，人影在圈中穿行過去，那覺就像是在穿越一條時隧道一樣。

上二樓，馬福全的家就到了。

戶門敞開著，門口站了兩個警察。

“你們倆跟我進去，記住不要任何東西，也不要隨意走。”劉軍又叮囑了一句。

康海川跟著走了進去。

李子安抬頭看了一眼三樓，黃波的家就在上面，他很想上去看看。

“李先生。”康海川回頭了一聲。

李子安收回視線進了門。

房間裡兩個人，一個拿著相機在拍照，一個在檢查，看樣子是個法醫。劉軍領著康海川和李子安進來，那兩個人只是移目看了一眼，又各自乾著各自的活。

馬福全躺在客廳的地面上，口上有一個利穿的傷口，那傷口所對應的位置正是心臟，一擊致命。他的上和子都被染紅了，地上也殘留著一大灘烏黑的跡，目驚心。

看見馬福全上的傷口，李子安的腦海之中又浮出了那個白子的影。

那個白子的手中拿著一把劍，馬福全上的傷口會不會是拿劍捅的？

劉軍說道：“一刀致命，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跡，很有可能與死者識，兩位怎麼看？”

說話的時候，劉軍觀察著李子安和康海川的反應。

與其說是帶李子安和康海川來現場看看，尋找破案的線索，不如說是他想看看康海川和李子安來到兇案現場的反應。

康海川哪裡有心回答他的問題，看見馬福全的，他又控制不了自己的緒了，摘了眼鏡，捂著眼睛啜泣。

李子安的緒也到了染，不過還能控制住。

劉軍的視線停留在了李子安的臉上。

李子安被他瞅得有點心慌，心裡暗暗地道：“他不會是懷疑我是兇手吧？我得想個辦法提醒一下他，兇手可能是那個白子。”

劉軍說道：“李先生，你不是說上來看看，幫助警方破案嗎，我說兇手可能與被害人識，你怎麼看？”

李子安想了一下才說道：“我倒是有一個看法。”

“什麼看法？”

李子安說道：“我進門的時候門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這現場也沒有打鬥的痕跡，的確很像是人所為，可萬一兇手是個高手呢，能開鎖進來，或者從窗戶上跳進來呢？馬叔叔是個老人，反應遲鈍，如果對手用的不是一般的刀，而是一把很長的劍呢，不需要近搏鬥，一劍就刺死了馬叔叔，這裡也不會弄得很。”

劉軍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李子安：“用劍，現在是什麼時代了，誰會拿一把劍翻窗室，刺殺一個老人？”

李子安說道：“我就是猜測有沒有這種可能，這附近有監控攝像頭，你去查一查不就知道有沒有什麼人拿著劍在附近出現過，不就知道了嗎？”

劉軍的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你學過刑偵嗎？”

李子安苦笑了一下：“我又不是警察，我哪有學過刑偵。”

“可你剛才描述兇手和兇的時候，你的語氣很肯定，你的眼神也沒有半點閃爍，這說明你心裡對兇手有一個很確定的判斷，我都沒有想過兇手用的兇是劍，你怎麼會知道？”劉軍的語氣也變得嚴厲了。

康海川也用異樣的眼神看著李子安。

是啊，你怎麼知道兇手用的是劍？

房間裡的那個法醫和刑警也移目過來看著李子安，兩人的眼神都有點攝人。

似乎，李子安的話把自己套進去了。

然而，這卻是他想要的反應。

李子安出了一個無辜的表；“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我也不是無緣無故想起兇手可能是用劍行兇的，早些時候我在外面家下面的江堤上看見了一個白子，頭纏白紗巾，臉上也蒙著白的紗巾，穿白的古裝，就連腳上的鞋子也是白的，一雪白，非常惹眼。那白子的手中就拿著一把劍，你們要是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去調那邊的監控看一看嘛。”

“你是說，你看見了那個拿劍的子，所以就想起了兇手可能用劍刺死了馬福全？”劉軍的語氣有點了，但還是帶著一點質疑的味道。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是的，你們可以查一查監控，看昨天晚上有沒有拿著劍的人在這附近溜達，如果有，那我的猜測就是對的嘛。”

“這個不用你說，已經有人在查附近的監控了。”劉軍說。

“那就好，但願能找到那個兇手。”李子安說。

他的心裡也暗暗松了一口氣。

總算是把劉軍的思路引到那個白子的上去了。

如果不是腦子裡有香爐這事太過驚悚，他大可以直接了當的說出來，繞這個圈子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你還記得那個符號嗎？”劉軍問。

李子安說道：“記得。”

“那你把它畫出來。”劉軍將手中的記錄本遞到了李子安的面前。

李子安手接過，說了一句：“劉警，我想去樓上看看，可以嗎？”

劉軍說道：“樓上沒人居住，你去樓上看什麼？”

不等李子安說話，康海川便說道：“劉警，老馬說起過，樓上的房子是他的一個同事的，那個同事黃波，失蹤十幾年了，那事關系著一次考古行，也出現了類似的符號。老馬把李先生給我破解的那個符號在了黃波的家門上，隔天就接到了那個神的電話，現在人也沒了，我覺得有必要去樓上的房子裡看看。”

劉軍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你剛才怎麼沒說？”

康海川的聲音又有點哽咽了：“老馬走了，我……我的腦子裡得很。”

“還有，那個電話的錄音也要給我一份。”劉軍說。

李子安說道：“我手機裡有，帶我們去樓上的房間裡看看吧，上樓的時候我用藍牙傳給你。”

劉軍嚴肅地道：“這是破案的線索，我不帶你們去，你就就傳給我嗎？”

李子安有些無語：“好吧，劉警你把你的藍牙名告訴我，我搜索匹配一下。”

劉軍說道：“我的名字就是，全拚，你們倆跟我來吧。”

他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掏手機。

李子安搜索到了劉軍的藍牙名，配對之後把康馨拷貝給他的音頻文件傳輸了過去。文件傳送完畢，關掉藍牙，三樓也到了。

破舊的木板門，最初的應該是紅，但漆已經斑駁了，只剩下了一團團發白的紅。門上著一幅畫，那畫的也快掉了，只剩下了一點模糊的塊和圖案，看上去像是門神尉遲恭。

門前撒了一層香灰，有一隻貓從上面踩過，留下了幾隻梅花形狀的腳印。

馬福全在門上的符號不見了。

劉軍手推了一下門，門開了。

李子安訝然道：“劉警，這門一直都是開著的嗎？”

劉軍回了一句：“你們來之前，我讓人開的。”

李子安說道：“難道你也懷疑黃波嗎？”

劉軍說道：“你們剛才不說黃波失蹤與那個符號有關，我還不知道，只是聽這裡的人說上面的屋子十幾年沒住人了，心想兇手有可能在上面藏匿過，所以才讓人開了門來看看。”

“那你發現了什麼嗎？”李子安問。

“沒有，只是沒人住的破屋子，你們進去看看吧，這裡不是兇案現場，你們可以四看看，但最好不要裡面的東西。”劉軍說。

李子安點了一下他，跟在康海川的後.進了門。

十幾年沒住人的房間，地面上積了厚厚一層灰，也有一串腳印，但肯定不是黃波的腳印，多半是開門進來的警察留下的痕跡。

窗戶是閉著的，不通風，空氣裡有家和紡織品發霉的霉味。雖然十幾年沒住人了，可房間裡的家、生活用品都擺放得很整齊，一點都不凌。

李子安看了看，問了一句：“康教授，那黃波有老婆嗎？”

康海川說道：“我跟他聊過，他沒有老婆，也沒聽他說有對象什麼的，應該是單吧，你問這個幹什麼？”

李子安說道：“這房間裡收拾得這麼整齊，不像是一個單漢的家，你說有沒有這種可能，他沒失蹤，也沒死，他從沙漠裡回來了，把家裡收拾得妥妥當當的，然後又離開了？”

康海川微微愣了一下：“還真有這種可能！”

劉軍說了一句：“黃波為什麼回來，還把家裡收拾的妥妥當當的，他的機是什麼？”

李子安說道：“或許是為了拿走需要拿走的東西，他把家裡收拾得妥妥當當的，如果有人了什麼東西，他就會知道，有沒有這種可能？”

“我說你就別給我帶節奏了，看完沒有，看完了就出去吧。”劉軍沒好氣地道。

李子安心裡暗暗地道：“子這麼直，標準的鋼鐵直男，一定找不到對象。”

從房間裡出來，李子安在樓梯間裡畫出了那個符號，然後把記錄本遞給了劉軍。

劉軍看了一眼，好奇地道：“這符號是什麼意思？”

李子安搖了一下頭：“不知道，我說過，如果我知道我就不會請康教授破解了，關於這個符號，劉警你要是查到了什麼，請一定告訴我。”

劉軍一臉嫌棄的表。

就在這時樓梯裡上來一個警員：“劉隊，有發現了，你來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