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公墓。
這是地蓉城郊區的一座公墓。
早些年的時候墓地價格還算合理,可如今的價格已經直蓉城市中心的房價了。
一度被很多人調侃為:活著買不起房,死了買不起墓。
前幾年,政府在西陵公墓旁邊規劃擴建了一片區域,作為專門的烈士陵園。
黑路虎停在山腳的停車位上。
祁征和蘇韻兩人沿著山路上山,在沿途的喪葬店裏買了兩株白花。
沿途的風景很。
有著市區裏沒有的寧靜。
“這邊居然已經修建臺階了。”
蘇韻有些意外的看著山路,山路上鋪設了層層臺階,方便前來祭祀的人上山祭拜。
記得自己高中畢業那年來過一次。
那時候的西陵公墓還是破破爛爛的,隻有一條黃泥路通往山腰的墓地,但凡遇到下雨天都會打難以行走。
“前幾年擴建烈士陵園的時候,連帶著將山路也重新修繕了一遍。”
“哦哦。”
“你以前也來過?”
“高三畢業那年,我父親就葬在西陵公墓裏……”
蘇韻語氣平淡的開口道。
如今再提起當年的往事,已經不需要再刻意避諱,或是覺得於與人談了。
“那待會兒我陪你去祭拜一下。”
“好。”
蘇韻微微點頭應下。
自己這麽多年沒有來過,母親又因為他獄,父親的墓碑大概已經荒涼的不樣子了吧。
兩人一同步烈士陵園。
今天的陵園意外的有些“熱鬧”。
除了一些前來祭祀家人、戰友的人外,還有一群穿著統一校服帶著紅領巾的小學生。
這些小學生參加了學校組織的“清明掃墓、緬懷烈士”的活。
大家都很安靜。
安靜的行走,安靜的掃墓,安靜的緬懷……
祁征和蘇韻兩人來到了烈士陵園最前方的兩塊墓碑前,上麵刻著“肖雲朝”和“李長征”兩個名字。
這兩位便是當年犧牲在救火任務中的英雄。
墓碑前擺放著小學生們送上的一束鮮花,周圍的落葉被清理幹淨,墓碑也已經被拭過了。
祁征看著這一幕,將兩束白花放在墓碑旁,心中有些欣。
難得還有其他人能記得他們。
他們是為了保護人民犧牲的,而人民也未曾忘記他們。
……
天空中雨慢慢開始下大了。
掃墓的小學生們在老師的帶領下,安安靜靜的離開了烈士陵園。
蘇韻默默打開了雨傘,一言不發的站在祁征側替他擋雨。
能到祁征上散發的悲傷,盡管他麵對墓碑時一言不發,可那種自責、愧疚、悲傷的緒是藏不了的。
兩人在墓碑前站了許久。
祁征看著墓碑發呆,一個人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或許是隊宣誓的誓言。
或許是曾經一起訓練的時。
又或許是當初那次任務出事前,兩人拍著脯說“隊長放心”時的模樣。
“走吧。”
祁征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接過了蘇韻手中的雨傘,將偏向自己的部分重新偏了過去。
“這烈士陵園的排列是從第一排開始,然後依次排列的吧?”
“嗯。”
祁征微微點頭,看了一眼整片陵園:“他倆出事的時候,烈士陵園才剛剛建好,所以墓碑安排在了第一排。”
說著。
祁征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歎道:“當初這座烈士陵園剛剛修建好的時候,一共隻有5塊墓碑,連第一排都沒有占滿。”
“後來每年過來祭祀,墓碑也一年比一年多,現在第六排的位置都快全部占滿了。”
這是一件很悲傷的事。
每一塊墓碑的豎起都意味著一位英雄的倒下。
蘇韻的目順著前方去,墓碑上的照片裏有每一位英雄的模樣,消防員、武警兵、部隊軍人……以及幾位犧牲後仍然無法公開照片刻上姓名的毒英雄。
“唉。”
蘇韻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雨好像下的更大了。
兩人離開烈士陵園。
祁征撐著傘,看了一眼另一側的西陵公墓老園區,語氣溫和道:“去看看你父親吧。”
“下雨了。”
“沒事,都已經來了,我陪你一起。”
“好吧。”
蘇韻微微點頭。
兩人朝著西陵公墓的老園區走去。
蘇韻的腦海裏對於公墓的構造已經不太悉了,隻是約記得當初下葬時的位置。
一路踩著的青石板路走進老園區。
沿途經過了許多墓碑,墓碑前擺放著各種鮮花和水果,因為節日原因掃墓的人也比平時多了數倍。
終於。
蘇韻在一座有些荒涼的墓碑前停下。
墓碑上刻著“慈父蘇天河”的字樣,旁邊有一張男人年輕時候的照片。
這塊墓碑前沒有鮮花和水果,落葉被雨水打粘在的碑上,枯枝淩的散落在周圍,看起來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人來打理了。
“到了。”
蘇韻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墓碑上男人的照片,心中還是不由自主的出現了波瀾,想起了那段並不怎麽好的往事。
“單人墓?”
祁征看了一眼墓碑構造,表有些意外。
一般來說,如果是已婚的夫妻雙方有一方逝世,通常都會選擇采用雙人墓,提前將另一半的墓葬位置預留出來。
這也是公墓常規的墓葬選擇。
蘇韻微微點頭,語氣平靜道:“本來是雙人墓,後來我要求換單人墓的。”
的聲音很平靜,仿佛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倆活著的時候就一直吵架,死後就不葬在一起了,免得到了地下還接著吵。”
“……”
“我清理一下墓碑周圍的枯枝就走吧。”
“好。”
祁征微微點頭,站在後安靜的幫小姑娘撐著傘。
蘇韻則是蹲下,清理起墓碑周圍的一些落葉和枯枝,作不急不慢,似乎在想著什麽。
片刻後。
枯枝敗葉被清理幹淨。
祁征將一張衛生紙遞給小姑娘手:“準備再待一會兒?還是直接離開?”
“直接走吧。”
蘇韻並沒有緬懷的打算,直接起離開。
對於這裏沒有任何的留。
當年父母雙方究竟誰對誰錯難有定論,一方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另一方也獄得到了懲罰。
事到如今。
蘇韻已經不想再去計較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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