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霖不是道上的人。
但這不代表,他是道上隨便得了的人。
晏家祖祖輩輩正苗紅,勢力非同尋常,誰人都要敬三分。
晏家太子爺晏霖更是個惹不起的主兒。
那會兒易初已經跟了他一年,多多聽到過關於他的傳聞。
晏霖在北城大學附中念書那幾年,出名除了靠“晏家太子爺”這名號,這張逆天帥臉,以及天才大腦,還有一項技能,讓他剛進附中,便聞名於北城大大小小所有中學。
這項技能就是——
打架。
晏霖打架從來沒有輸過,無論單挑還是群架。
關於他屢戰不敗的原因,有人猜測,主要因為他是練家子,據說小時候太過叛逆而被送進了林寺。
不過,又因為不服管教,把林寺主持給大揍一頓,被他父親滿院子追著打,最後給拎回家去。
盡管在林寺隻待了短暫的時,晏霖還是憑借自己獨特的武功天賦,打開任督二脈,掌握了林絕世武功。
對這個傳聞信以為真的,通常都是稚而中二,又沒有實地圍觀過晏霖打架的初中生。
但凡見過晏霖打架的人,都知道晏霖每次取勝,靠的哪是什麽武林絕學。
靠的都是他高超的跆拳道水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機招式,還有那視死如歸的決絕氣勢。
晏霖中學時代最輝煌那陣兒,手下已經有了不小弟。
這些小弟多數要麽已經輟學,要麽在技校混日子,要麽是各個中學裏考試名次排行榜上末尾那批人。
當然,其中也有“學習打架兩手抓,兩手都不落”的“英分子”。
這種小弟,屬於這個團裏的高層階級,是有資格直接跟晏霖麵對麵匯報況的高端人才,普通小弟塵莫及。
團在晏霖的帶領下混得風生水起,卻又在某一個暑假,迅速衰敗消亡。
因為那個暑假,晏霖被父親關了閉。
晏承誌將這個逆子關在郊外一棟別墅的地下室。
別墅裏裏外外,總共安排了十五個保鏢看守。
之所以投那麽多人力,是因為以往晏承誌也關過晏霖閉,但這小子總能找到機會逃。
逃的法子還極其絕妙,常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然而這個暑假,晏承誌勝利了。
翅難飛的晏霖,在地下室過完了一整個暑假,也重溫完了所有儒家經典。
重見天日的晏霖,十四歲的晏霖,在踏出別墅大門的那一刻,立誌用儒學管理自己那個不黑不白,自一派的團,卻在重獲自由當天,從曾經最得力的心腹小弟口中得知——
團解散了。
團解散了,但晏霖的傳說還在。
多年過去,北城各個中學還流傳著一句話——附中不,霖哥說了算。
霖哥早已不在江湖,卻依然能讓整個江湖聞風喪膽。
一方麵,各方勢力礙於霖哥那顯赫的家世背景和強悍功力;
另一方麵,當初死心塌地跟著霖哥混的那批半大不小的愣頭青,很多已混真正的道兒上,為新興勢力。
這裏麵的小弟,就有很多年後,那個被判死刑的曲元中。
道上人稱,六哥。
在附中讀書時,六哥跟晏霖同一屆。
晏霖因為跳級,比同屆學生都要小,別人高二大多都是十七歲,隻有晏霖十四歲。
六哥跟晏霖同年級不同班,相識於附中一場戰。
兩個人不打不相識,戰後反而建立了非同尋常的友誼。
那時候六哥還不六哥,大家都他小六。
晏霖比他小幾歲,尊稱他一聲老六。
六哥的人生,實屬倒黴得非同尋常。
高二那個暑假,六哥先後經曆了團解散,家道中落,父母車禍亡這一係列重大打擊,一時萬念俱灰,誤歧途,輟學跟了真正的大哥去混。
打那以後,直到易初為小麵館打抱不平,惹上了六哥手底下這夥小混混,晏霖和六哥再沒見過麵。
這夥小混混在麵館吃了癟,回去告訴六哥,六哥一聽對方說是晏霖的人,想都沒想,就手下再也別去找那家麵館麻煩。
後來,果真沒人再來這家麵館收看管金。
一個月後,易初又來麵館吃麵,老板娘拉著的手不住地謝,又好奇問道:“初初,你上回講的那個晏家太子爺,我聽說過,是不是晏氏那個未來接班人?”
易初點點頭,衝老板娘狡黠一笑:“我哪認識這麽厲害的人,都是跟他們吹呢!騙他們的!這幫人就是欺怕。”
老板娘被騙過去,又擔心起來:“騙他們的呀?那要是他們去問那個晏家太子爺——”
易初夾起一筷子麵條,吹了吹,說:“放心吧,這種小混混,跟他對不上線的,就連他們老大,都跟他對不上線。”
老板娘將信將疑,卻也不再追問。
那天傍晚,從麵館出來,易初接到晏霖助理電話,通知晚上九點去某個酒店某間房等晏霖。
又是注定睡不了多覺的一晚了,易初歎著氣,滿臉沮喪。
然而那天晚上,直到淩晨,晏霖也沒等到易初。
江適宇說,自己在電話裏講得很清楚,不太可能會聽錯。
從九點開始,江適宇給易初打了很多電話,易初都沒接。
淩晨,晏霖收到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
“你人在我們手裏。”
晏霖盯著這條短信看了一會兒,把手機扔到床上。
那邊等了很久,沒等到他任何回複,又發來一條——
“確定不來救你人?我的兄弟們可是很喜歡這妞兒呢。”
晏霖知道這兩條短信是誰發的。
當時北城最大的黑暗勢力,早就想跟他合作了,奈何在各種威利下,晏霖從來都不為所。
掃黑除惡是大勢,晏霖是個聰明人,目長遠,從不短視。
他仍然沒有回複那個號碼任何信息,直到第二天清晨,那邊收到這樣一條回複——
“鄒哥,您手裏那個,不是我人,要要殺請便。您老婆和兩個兒子,在我這兒住得還開心,勿念。”
陳念結婚那天,徐晏清砸了她的場子。他穿了她最喜歡的白襯衫,站在她的跟前,問:“好玩麼?”他狼狽蕭索,眼尾泛紅,仿佛她才是他們之中,負心薄幸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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