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一個滾字兒猶如是救星，眾人不敢耽擱生怕了徐璈的黴頭，二話不說轉就走。

    隻是等他們匆匆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徐家的幾位夫人竟然也都來了。

    被封為誥命的謝夫人站在們中間，麵無表地看著桑家的這些人，冷冷地說：“你們不許給我兒找麻煩。”

    “誰敢給我兒添黴頭，我跟誰拚命！”

    徐二嬸像是沒想到謝夫人還能有這般剛的時候，樂了幾聲笑著掌：“哎呦，早就該這樣了。”

    “不過倒也不到拚命的那一步。”

    徐二嬸撣了撣袖口走向前，笑地說：“徐家的當家主母，聖上親封的護國夫人，咱家夏夏是朝廷的誥命，吃的是朝廷的俸祿。”

    “但凡誰和過不去，那就是與徐家滿門過不去，我們為長輩自會前去為討公道。”

    趕狗不窮巷，不趕盡殺絕，那是桑枝夏的麵之。

    們這些長輩可不在乎這些。

    桑夫人再一次意識到桑枝夏在徐家的地位非比尋常，沉默一瞬心平氣和地說：“二位說的是。”

    “我們會謹記深恩，安守本分的。”

    “如此最好。”

    許文秀最近沒從前的親朋叨擾的困擾，對著這些人也沒什麽好聲氣：“我兒媳婦子好，兒子卻不是個好兒的。”

    “諸位往後行事多思量，可莫要再給人添堵了。”

    “送客吧。”

    桑家的人來得浩浩，走的時候也惹來了不側目。

    隻是桑夫人真的做到了管住自己和旁人的，不到次日京都中的言語風向就有了變化。

    桑枝夏不計前嫌的善名傳得遠遠的，說得煞有其事好像真的，桑枝夏自己聽了隻覺得好笑。

    “我懶得掰扯單純是覺得沒必要，跟心善與否有什麽幹係？”

    倘若桑家仍強勢如從前，那勢必要跟對方爭個高下，直到一方落敗算是解了當年的諸多結怨。

    因為易位之，對方也必然要不惜代價針對自己。

    現在麽，誰閑著沒事兒去跟腳邊的螞蟻逗悶子？

    桑枝夏深思慮後把棋子落下，心不在焉地說：“而且人家也太豁得出去了。”

    “我糾纏著不放，無端顯得我多小氣。”

    桑夫人心高氣傲了一輩子，不可能打心眼裏告饒認輸。

    不管是舉家來賠罪也好，還是叩首說自己的不是也罷，這都是人家明擺著使出來的活命之計。

    就算是桑枝夏對這人的見很大，也不得不佩服一句的確是豁得出去。

    這樣的人自知無複起再跟桑枝夏計較前仇，往後的日子裏隻會越發謹小慎微，絕無冒險的可能。

    完全沒必要為了尚未發生的事兒思慮過遠，純屬浪費力。

    老爺子看著黑白錯的棋盤，又是欣又是慨地說：“心絕佳，隻可惜棋藝頗臭。”

    桑枝夏：“……”

    徐三叔唏噓得不行：“丫頭啊，這都多年了。”

    “陪著老爺子下了這麽多年的棋，怎麽還是個臭棋簍子？”

    桑枝夏抱著棋罐子幹地說：“祖父，三叔。”

    “知道我是臭棋簍子還非找我下棋，你們這不是趕著看我笑話嗎？”

    “可是誰讓你是招數最出其不意的呢？”

    徐三叔忍著笑說：“滿家上下也就你下棋最好笑啊。”

    桑枝夏苦著臉不想說話，還被旁觀的徐三叔催：“快快快，到你了。”

    “你再下幾手讓我瞧瞧，我都好長時間沒這麽樂了。”

    桑枝夏憋著氣下完了一整局，收子的時候自己都跟著樂了。

    “我有時候都在琢磨，都說君子六藝是必學必的，就我這一手臭棋，萬一來日孩子也跟我似的如何是好。”

    老爺子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很不給麵子地說：“據我觀察，糯糯和元寶應當是不像。”

    桑枝夏收棋子的作慢了一拍，茫然地啊了一聲。

    老爺子古怪道：“天賦很好，比璈兒小時候還靈幾分，不必擔憂過早的。”

    桑枝夏再一次重擊徹底不想說話了，徐三叔樂嗬著頂了的位置坐下：“對了，我聽你三嬸說你在家養著也不肯歇著，最近又規劃起田地的事兒了？”

    “那話是怎麽說的來著？改土？”

    桑枝夏終於被放下了棋盤知足得很，著個大肚子也不嫌累得慌，抓著茶壺給棋盤廝殺的二位當書。

    把茶杯安置好了才說：“是有這麽回事兒。”

    “我之前在王城放出去的糧種不是大了嘛，送來的糧種我看了，跟西北那邊送來的做了對比，發覺出些可的地方，想手試試。”

    盡管這些糧種都是出自桑枝夏的手，但礙於二者間的土壤和氣候都截然不同，經過二代栽培後得出的品也有不小的差異。

    這種水土條件差異巨大的品可以疊再培，最後的結果會是好是壞，桑枝夏自己也說不清楚。

    但想試試。

    隻是京都這邊風沙大，天生地養出來的耕地就不如西北的沃，氣候也比不上嶺南好。

    在正式嚐試之前，桑枝夏想趁著冬日無法開耕先改良土質。

    老爺子讚道：“想試試就去上手掂一掂，不要怕結果不如人意，做了總比不做的強。”

    桑枝夏有了如今的地位還不忘本心，能記掛萬民之福，這闖勁兒就很是難得。

    徐三叔好笑道：“就算是正事兒，那也不能急著一時。”

    “你也不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麽況，就算是你把田劃出來了，你能下得去地？”

    桑枝夏了鼻子解釋說：“也不急。”

    “我就是大致先規劃出來，的細節還得等到慢慢定呢。”

    說起地裏的事兒桑枝夏的話就會比平常多出許多。

    徐三叔耐心聽了個大概，末了忍不住笑。

    “都是誥命的夫人了，不想想哪兒的釵環首飾做得巧，誰家的料子裁剪了華服漂亮。心尖上就放著那三畝地的事兒，說出去你也不怕被別的夫人笑話？”

    “這有什麽可供人笑話的？”

    桑枝夏滿不在乎地說：“我做自己想做的事兒好，該怎麽做我自己也知道，那就是沒錯。”

    至於別人願意怎麽說，跟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