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宴寧給蘇綰晚示意一下,出去接電話。
蘇綰晚看著他的背影,自己一個人默默吃了起來。
謝宴寧大概率等會就要先走。
那個電話是章雲清打過來的。
果不其然,謝宴寧回來時臉上帶了歉意,還有一凝重:“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要先走。”
“沒關係啊,本來就要謝謝你這個老同學陪了我一上午。”蘇綰晚揚起眉,笑得非常明豔。
謝宴寧拿起自己的服,猶豫再三,最終說道:“那我先走了,你等下……”
“打個車我還是會的。”蘇綰晚說。
“抱歉。”說完,謝宴寧就走了。
步伐很急,似乎是真的什麽事。
轉念又一想,算了,人家間的事跟什麽關係。
看著桌子那一盤烤鴨,蘇綰晚覺得有些可惜,一個人吃不完啊。
蘇綰晚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覺得味道不過如此,到後麵實在吃不下,就來服務員打包。
他們家傳統,不可浪費。
到了中午,秋老虎還猛。
蘇綰晚一走出來,差點被曬得頭暈,想了一下還是回去待著。
回到家,蘇綰晚把東西放好在冰箱,元宵遠遠看了一眼,又繼續趴回自己的窩裏。
“你真是個沒良心的,我吃好喝好地伺候你,就給我這樣的臉?”
元宵還是不理。
蘇綰晚撇,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打開各種APP逛。
不知是不是大數據的緣故,蘇綰晚竟然還看來了關於自己零星的幾條推文。
下麵竟然還真有多幫說話的人。
尤其有一個人的言辭,維護得蘇綰晚都有些臉紅。
【人家清清白白一個孩子,這麽多年勤懇努力,憑什麽被你們造黃謠!】
【像蘇醫生這樣的就是世界上最冰清玉潔的孩子】
【蘇醫生就是神!】
倒不用這麽誇。
蘇綰晚點進這個人的首頁,封麵那裏赫然用的是蘇綰晚某次學校報道裏的圖。
應該是在參加接力賽跑,笑著和隊友擊掌。
蘇綰晚基本不在公開社平臺公開的自己的照片。
再翻這人的言論,用人話就是打男拳,抨擊彩禮,抨擊人不自,貞潔是人唯一且珍貴的嫁妝。
蘇綰晚皺著眉點了叉。
真是白瞎了剛才的。
刷視頻時間過得很快,夜很快暗了下來,蘇綰晚把打包回來的加熱一下,就是一頓盛的晚餐了。
洗漱完,窩回房間裏看書。
夜裏起了風,蘇綰晚去關窗,往樓下看去,隻有幾盞路燈是亮著的,室是一片漆黑,沒出半點來。
蘇綰晚看了眼手機,已經夜裏十一點了。
還沒回來。
那隻狗好像估計也不在,安靜得很。
以前也很安靜,隻是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麽安靜。
第二天,樓下依然沒有任何靜。
待到傍晚的時候,遛著貓的蘇綰晚才看到有點憔悴的謝宴寧。
服還是昨天那套,下胡子茬都冒了出來。
抬眼看過來的時候,眼角好像還有點紅。
“晚晚。”謝宴寧聲音嘶啞得厲害。
“你怎麽了?”蘇綰晚問。
元宵一看謝宴寧就想往上蹭,可就在它行的時候,謝宴寧突然抱住了蘇綰晚,蘇綰晚第一反應是掙紮,然而還沒作,就聽到謝宴寧在耳邊說:“我老師走了。”
蘇綰晚頓住。
能用這種語氣,除了那個走,蘇綰晚想不到還有第二個走。
謝宴寧抱得有點,元宵無機可乘急得在下麵喵喵。
“節哀。”蘇綰晚說。
謝宴寧像是汲取夠了力量,鬆開蘇綰晚,眼裏浸了些:“我沒事。”
他低頭看了一自己一眼,“我等下還要趕過去。”
什麽事,蘇綰晚也不好問,隻得應道:“嗯。”
夜裏,蘇綰晚點開朋友圈看好友更新,終於看到奚康文發的朋友圈。
發文很簡單,隻有四個字:一路走好。
配圖是醫院某個角落。
蘇綰晚敲開溫茹的對話框。
【奚康文那是出了什麽事嗎?】
溫茹過了十幾分鍾才回道:【他的大學老師病逝了。】
蘇綰晚打開校園網站,果然看到一條新掛上去的訃告:計算機學院李建華教授因病逝世,年62歲。
生命無常,蘇綰晚縱使早已看慣,也不免有些唏噓。
關上電腦,遠在異國深造的堂弟打來電話。
“姐,你有空幫我去拜別一下李教授吧。”聲音有些沉重。
“可你學的不是建築學嗎?”蘇綰晚問。
“姐,你怎麽這麽狹隘,我修過李教授的課,他是一個很好的老頭。”
蘇綰晚應了下來。
能得那麽多學生戴,應該是一個非常非常好的人。
告別儀式定在一個星期後的星期六。
前一天下了雨,第二天覺天氣更涼了。
蘇綰晚換上一黑去了殯儀館。
進去的時候,看到謝宴寧是在家屬位置,堂弟說過李教授一生無兒無,妻子也於兩年前去世,是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還有些不認識的,可能是校領導之類的。
蘇綰晚上前拜別。
看到蘇綰晚,謝宴寧有些奇怪:“你怎麽來了?”
“代我堂弟過來的,”蘇綰晚輕聲道,“他以前上過李教授的課。”
接著又補了一句:“節哀。”
謝宴寧勉強笑了一下,沒說話。
告別儀式後,就要送去火化。
人一生,生時五六斤,走時也差不多,終是塵歸塵,土歸土。
蘇綰晚畢竟隻是代人過來拜別的,拜別後就回去了。
夜裏,蘇綰晚收到謝宴寧的微信。
【要下來走走嗎?】
蘇綰晚走到臺,果然看到謝宴寧的影。
思索了幾秒,蘇綰晚披上服下樓。
謝宴寧已經整個人洗漱了一番,雖然仍舊看著有點神不高。
蘇綰晚看著他的樣子,說:“我覺得你現在比較需要休息。”眼底都泛著青,都不知多久沒休息過了。
反正據最新飯搭子溫茹料,他的幾個學生都在幫忙理老師的後事,都很久很久沒休息過了。
就連奚康文都請了好幾天假。
“那陪我喝兩杯吧。”謝宴寧說。
“在哪裏喝?”
“我家,”謝宴寧抬頭往上看,“或者你家。”
蘇綰晚雖然搞不懂謝宴寧這尋求安怎麽找到這來,但這人好歹幫過自己不忙,總不好扔上不管。
蘇綰晚看了眼天。
起風已經吹散了雲,能看到稀碎的幾顆星星。
“去樓頂臺吧。”空曠,視野好,醉了還能就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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