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又略微有些炎熱的周末午後,蟬鳴聲嘹亮且聒噪。
神谷家的庭院。
鶴見葵手持木刀,在院子裏紅楓樹投的影下進行著素振練習。
「阿——」
「吽——」
孩那雙鬱的眸子,此時顯得執著而專註,握刀柄的雙手,則因為用力指節微微發白。高扎的馬尾隨著作,在腦後微微搖晃,髮。
鶴見對於劍道練習的態度,從來都是一不茍的。
但今天倒不是原本約定好的劍道練習日。
鶴見拜神谷門下也有差不多半年時間了,如今經常會主來荒川里。
神谷有空時,會額外多指點一下這位刻苦的二弟子,要是沒空,鶴見就會在老師家裏自主進行訓練。
如果待的時間晚了,就在師姐的房間留宿。
順便晚上還可以與師姐一起學習靈的相關理論知識。
時至今日,鶴見葵已經很能習慣這樣子的日常了。
而今天到神谷家中時,老師有事要忙,而且送狼和犬神正好在地下室里流作戰技藝。
鶴見便自己來到了庭院裏做劍道練習。
又一組素振揮完,孩略微有些疲憊,了額角的細汗,短暫停下來休憩。
這時候,鶴見葵看見年下的師姐,穿著白的寬大T恤和短,從院子的另一邊晃了出來。
今天,師姐好像是休息來著。
「小葵!」
鹿野屋興沖沖湊近到鶴見的邊。
兩個孩都是神谷的弟子,並且經常同吃同住,再加上還不止一次並肩作戰,關係早就變得親近要好。
同門關係融洽和諧。
但話雖如此,有時候鶴見還是會因為師姐過於旺盛的力,以及跳的格而覺到有些難以應對。
「小葵,你素振結束了嘛,練習了很久了哦?」
「其實我……」
「我給你講個笑話,我剛剛看到的!」
「師姐,我還沒有結束……」
「很有意思的,聽聽嘛,聽聽嘛。」
鶴見葵:……
真是好耀眼,好旺盛的分。
見師妹稍有鬆口,鹿野屋微微翹起鼻尖,哼唧一聲:「如果你笑了的話,一會就陪我出門買西瓜!」
知道,師妹已經在這裏揮木刀揮了快一個下午,也是時候該歇一歇了。
面對師姐興緻的提議,鶴見葵微微嘆了口氣:「師姐,如果你的笑話不好笑,我會用木刀敲你的腦袋。」
鶴見素來都是尊敬師姐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句話口講出來,自己並未覺到有任何不對勁。
反倒是小鹿一愣。
真是奇怪了,怎麼現在連小葵都能理所當然說出要敲我腦袋這種話來了?
這個……算是被師父帶壞了的吧?
但鹿野屋對於自己要講的笑話還是很有信心的,馬上拍了拍膛:「我剛才發現我很有講落語的天賦哦,所以,!」
「咳咳!」
清了清嗓子,又湊近了鶴見一些,並且很自然將手搭在了鶴見的肩膀上。
對於師姐的親昵接,鶴見已經習以為常,並不抵。
「那麼——」小鹿刻意拉長了一點聲調,「小葵,你知道英國人管沒有,也沒有鼻子的人什麼嗎?」
鶴見勉強配合:「什麼?」
「哼~」小鹿把搭在鶴見肩膀上的手歡快一抬,「Nobodyknows!」
非常純正的日式英語發音。
抖完包袱,鹿野屋興緻去瞟師妹的臉,卻發現鶴見的表萬分無奈。
「誒?你看啊,小葵。是body,鼻子是nose,連在一起就是……」
小鹿只當是師妹沒有理解自己笑話里的巧妙笑點,便開口解釋,力求重新達到忍俊不的效果。
只是笑點解析還沒講完,在小鹿的視線之中,師妹手裏那把木刀影,已經覆蓋到了自己的頭頂……
叮鈴——
有些悶熱的夏風吹拂,晃得屋檐上的風鈴叮噹作響。
「哎呦!」
木刀只是在鹿野屋的頭頂輕輕一敲,無非就是意思意思。
但小師姐突發奇想講落語的臨時夢想,算是被敲滅了。
……
常世。
花鈴詭校。
剛在慈急醫院安置完瀧姬的神谷川沒有著急返回現實,他先是去高天原上敲鐘,告知賣葯郎前來議事,而後又下到專屬演武場。
從【蜃氣布袋】之中索了幾下,神谷隨即便拔出一柄外形奇異的大太刀來。
刀長四尺五寸,刀口呈現微微彎曲的漂亮弧度。
刀刃整帶著一很奇異的螢綠,微微閃。
更值得一提的是,這整把刀的刀刃,實際上都是碎裂的狀態,由上百塊碎屑拼湊在一起組。刀鋒之上,麻麻都是細小的裂口,眼看上去並不是非常牢固。
這把刀名[螢丸],在《怪談語》那裏有「超史詩」的鑒定評級。
是【逢魔之時·九】完後所得到的獎勵。
這個任務完結,除了這把螢丸外,神谷還拿到了兩枚高天原通行令牌。
「試試這把武的。」
手持著螢丸刀柄,神谷川意念一,抬手朝前一揮。
嗡!
閃爍綠的大太刀嗡鳴斬落,刀刃瞬間卻迸裂開來。
數百枚不規則的金屬碎屑,如同夏夜的流螢一般擴散舞,躁捲鋒銳的片綠芒,朝著神谷川所揮刀的方向呼嘯襲去!
嗡!
神谷收手,那如螢蟲般飛衝出去的百枚刀屑,又嗡鳴著急轉飛回,快速重新排列回刀柄上,凝聚破碎的劍刃。
「螢丸……明明是大太刀但卻是遠程的攻擊模式,還真像螢火蟲一樣,有趣的。」
這柄新獲取的螢丸,也算得上是有頭有臉的名刀。
相傳是刀匠來國俊所鍛造,為日本南北朝時期,阿蘇氏第十代家主阿蘇惟澄的佩刀,因此也稱「阿蘇螢丸」。
據說,在多多良濱之戰中,所屬南朝的阿蘇氏與北朝足利尊氏等人對壘,結果因本陣出現大量叛徒而崩潰,阿蘇氏時任家主切腹自盡。
可時為阿蘇氏庶流出的阿蘇惟澄即使敗退仍不放棄,依舊揮舞手中的大太刀與敵人不斷廝殺,最後因負傷、大太刀上出現損裂痕而被迫率殘部撤退。
阿蘇惟澄一行人撤回居館休息后,惟澄因擔心仍有追兵而將大太刀斜立在牆邊,之後因沉重而睡去。
當夜,惟澄夢見無數螢火蟲縈繞側,飛到那把損嚴重的大太刀上放出明亮芒,醒來后拔出大太刀一看,發現刀上裂痕已經全部得到修補。
此後這把刀就有了「螢丸」的稱呼。
「一把能夠自我修復的奇異太刀。」
神谷凝起眼眸,重新端詳螢丸。
通過《怪談語》的鑒定,他知曉這柄太刀還附帶一個奇特的戰灰技能——[螢舞]。
和螢丸的傳說故事略有不同,這個技能是給持刀者提供一定的「創恢復」。
也就是說它不僅是遠程武,還是個醫療道。
能的太刀。
要是放在兩年前,神谷川手螢丸,絕對會拿它當主力武使用。
但是現在嘛……
螢丸在實力比不過子切與鬼切,中遠距離的輸出比不過四種雷法和[三千世界]。
至於[螢舞]的醫療效果,對神谷來說也不太夠看。
般若的「葯」特效的白脂,治癒能力可是非常強的。
而且經歷過天戶巖的事后,神谷還習慣在邊備賣葯郎的傷葯。
一番比較下來,作為【逢魔之時·九】主要獎勵的螢丸略顯肋,實際作用甚至比不過作為添頭的兩枚通行令牌。
它其實還不錯,但無法實現對現在的神谷川實現補強,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像是玩。
「這樣看來,普通逢魔時任務的獎勵,稍微有些用不上了。也無所謂,可以把螢丸給鶴見用。」
好在,神谷川還練了兩個「小號」。
他用不上或者淘汰下來的武與道,可以轉手給徒弟們使用。
自家部資源疊代過渡,也不算浪費。
而且神谷川是知道的,二弟子鶴見葵因為法天賦不足,所以有著收集百般兵的「職業規劃」。
貌似是想藉助除靈武的技能,來輔助應對戰場多變的況。
這個思路可不可行,現在還不好說。
但確實有想法。
作為師父,多得支持一下。
這把「螢丸」給鶴見就剛好。
二弟子現在的裝備,一文字能加幅的力量與破壞能力,笑面青江增加了的戰場機與防手段。
而螢丸所附帶的中遠程攻擊手段,還有療愈自的技藝,則都是鶴見所缺的。
「鶴見把香取神道流的二刀流練的還不錯,但三把刀的切換,不知道能不能運用的過來。」
就算鶴見劍道天賦極佳,三刀切換使用也能辦到,但要想在戰鬥中真正靈活利用「百般武」,單靠兩隻手肯定是作不過來的。
總不能找賣腳婆婆給鶴見接肢。
此外,武的攜帶也是個問題。
神谷覺得,還是得好好再考慮規劃一番二弟子的培養思路。
……
從常世返回現世。
神谷在二樓主臥的大床上蘇醒,起推門下樓。
等他下了樓梯,正看見鹿野屋從一樓走廊玄關走進來。
大徒弟懷抱著一個圓滾滾的西瓜,看起來略微有點萎靡不振。
很快也注意到了神谷:「師父,吃不吃西瓜?哦……還要放冰箱裏冰鎮一會才行。」
「你怎麼了?」
「……師父啊,小葵覺得我的笑話不好笑。」
神谷川:?
這丫頭在說些什麼?
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師父,你沒有發現嗎?小葵一直繃著,都沒怎麼笑過。」小鹿繼續道。
「或許因為天生不笑。」
「這麼說好過分啊,師父!小葵可是你的徒弟誒。就算再努力,一直不放鬆的話是不行的吧。」
「我看沒什麼問題的樣子,與其擔心,還不如擔心你自己——你今天是不是過得有點太輕鬆了?除靈課業都完了?」
「我可是都做完了的!」小鹿把懷裏的西瓜抱幾分,「我兩個星期才休息一天的哇,師父……行行好。」
自從鹿野屋被神谷和鬼冢額外安排了符籙技藝進修后,這丫頭的日常確實是更忙碌了。
以前一個星期好歹有一天息。
現在要半個月才能出空歇一天。
而且,的桔梗符籙修行進展不錯,相信再勤加練習一段時間,就可以將巨瓊神社那邊的技藝也運用到除靈實戰中了。
這一切作為師父的神谷川倒都看在眼裏。
看大徒弟可憐的樣子,神谷終於不再逗:「不用擔心鶴見,現在可比我剛見到那會可開朗多了。和我們待在一起的時候,都很輕鬆。」
「誒?真的嗎?」鹿野屋來了神。
「真的,而且我覺每次來家裏都開心的。」
作為人間之主,神谷很容易就能察到二弟子的真實緒。
雖說表面上看起來好像和以前也差不多,但能覺到對現在的生活狀態非常滿足。
大概是因為自己教導有方,也因為和小鹿的相非常融洽吧。
聽師父都這麼講了,鹿野屋終於沒有講笑話失敗的挫敗了。
小葵剛才可能是心裏覺得好笑,但沒有笑出來而已!
對,就是這樣。
我就說怎麼會有人聽笑話不笑的嘛!
「小鹿,鶴見呢?」
「陪我出門買完西瓜回來以後,就重新去院子裏練劍道啦。」
「那你去過來,我有東西要給你們兩個。」
「好哦~」
鹿野屋「噔噔」小跑著去廚房放好西瓜,然後又一陣風似的跑出去。
神谷瞥了眼莫名其妙重燃神的大徒弟一眼,心說這小鹿崽子今天的心思好像還難猜的……
後續,神谷將螢丸給了鶴見葵。
當然也沒有冷落自己的室大弟子,他把【倩兮的笑齒】給了小鹿。
「笑齒」對神谷的戰場輔助作用也已經不大了。
這件道對怪談的「魅」效果,很多時候甚至比不上神谷本人往那一站。
所以,放在小鹿的手上或許會被更大程度的利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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