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這般寵,皇帝秋狩都只帶了一人出來,而作為嫡妻的許后卻被留在后宮,許家人瞧見心里怎能不難呢。也不知此時此刻在宮里的許皇后又是怎樣的心境……
“快看,謝家表兄!”慶寧的聲音打斷了云黛的胡思想。
順著慶寧的目看去,只見那一眾人群之中,一襲玄麒麟紋騎裝的謝伯縉騎著一匹黑馬,后背著箭筒,邊別著長弓與長劍,他量本就比一般兒郎高出一截,形又拔,騎在馬上宛若天神降世般,分外引人矚目。
云黛見他這出眾的姿容,心口也滿是自豪。
慶寧時刻謹記著母親的教誨,用蠱般的語氣對嘉寧道,“你看大表兄多威風啊,那麼多小娘子都在看他!有這樣頂天立地的好兒郎做夫婿,那真是三輩子修來的好福分。”
嘉寧承認大表兄這樣的確很英武,“若我不了解他的,肯定也跟這些小娘子一樣傾慕他,可我現在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還是算了吧,我才不想守著個冰窖過日子呢,我想要的是二表兄那種溫的夫婿……”
慶寧,“……”
云黛,“……”
不多時,皇帝便宣布狩獵開始,云黛還在那一眾參與狩獵的子弟里瞧見了崔儀。
就在崔儀看過來的同時,騎于馬上的謝伯縉也忽而側眸朝這邊了過來。
圍觀的小娘子們頓時都紅了臉,紛紛道,“世子爺看過來了!”
“他剛才看我了!”
“你胡說,世子爺怎會看你,他明明是朝我這邊看了。”
“你害不害臊呀,他哪里看你了?”
站在人群里的云黛呆呆愣住,大哥哥剛才那一眼是什麼意思?
……
這一場狩獵,以皇帝為主,其他王公子弟們作伴,烏泱泱一眾人離弦之箭般沖了出去。
他們一走,場上就顯得寂寥起來,眷們也各自散去,或是回去歇息,或是約著去賞景,或是約著去騎馬狩獵。
云黛只會騎馬,拉弓箭都不會,更別說騎馬狩獵了。許意晴知道后,自告勇教狩獵,還帶看了養的一只猞猁。
那是只耳尖生著黑簇的小家伙,長得像貓,卻比貓要大上一圈。
“這可是狩獵的一把好手,其他的我不敢保證,但今日咱帶著它,兔子野雉準能抓個兩三只來!”許意晴一臉驕傲地著那猞猁的小腦袋,“是吧,阿盧。”
“嗷嗚。”那阿盧的小猞猁了一聲,像是在回應著主人的信任。
“好了,我們出發吧,云黛你記得跟我哦!”許意晴翻上馬,那只小猞猁則放在馬后背的墊子上,坐得穩穩當當。
“好!”云黛爬上踏云,坐穩之后,便跟著許意晴一道往林間沖去。
相較于昨日午后賽馬的寬闊樹林,狩獵的林道路更為崎嶇多變,到都是高大的樹木,枝繁葉茂,遮天蔽日。
時不時還能聽見馬蹄聲疾馳而過的聲音,像是有人去那邊狩獵。
作為武將世家之,許意晴的箭也很不錯,在那只小猞猁的配合之下,兩人在林間穿梭了半個時辰,竟真逮到了兩只兔子。本來們還遇見了一頭鹿,追著跑了許久,到底還是讓它給跑了。
“先歇歇吧。”
許意晴跑得滿頭出汗,云黛也沒比好到哪里去,一聽有的休息,倆人便下了馬,找了石頭坐下。
許意晴手腳麻利的將死兔子裝進囊袋里,云黛抱著小猞猁給它喂干,倆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忽然,一道冷箭“咻”地了過來。
云黛都沒反應過來,只覺得一道疾風從頭頂過去一般,整個人都懵住了,那只小猞猁也嚇得“嗷嗚”了一聲。
“啊!蛇!”許意晴尖道。
云黛心跳登時慢了一拍似的,無比僵的抬起頭,只見在頭頂五寸之上,正懸著一條青黑的長蛇,而那蛇的半截正被一支羽箭牢牢地釘在樹上。
許意晴這時也反應過來,一只手一把將云黛從樹下拉了過來,一只手出長劍直接砍斷了那蛇的腦袋。
“還好還好。”松了口氣,扭頭去看云黛,“你沒事吧。”
云黛小臉煞白,眼睛睜得大大的,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謝伯縉便是在此時趕了過來,他翻下馬,黑沉著一張臉走到兩個孩面前,語氣很是不虞,“你們怎跑到這林深,邊也沒帶個護衛丫鬟?”
許意晴頓時被嚇得不敢說話,原來世子爺平時的樣子還算和善的,真起怒來竟是這般可怖,地獄的黑臉閻羅也不過如此吧!
云黛更是被嚇得肩膀一抖,抬頭一對上謝伯縉那沉臉,更是心尖猛,想張說話,眼淚卻先流了下來。
也不知道為何要哭,或許是被那突如其來過腦袋的冷箭給嚇到了,又或許是害怕那條不知何時躲在暗的毒蛇,又或是心頭委屈……
“大哥哥……”哽噎道,黑眸水瀲滟。
謝伯縉想要呵斥的話一下堵在嗓子眼,黑著一張臉不知該說什麼。
許意晴那邊見云黛哭得可憐,于心不忍,壯著膽子道,“世子爺……你…你別怪云黛,是我拉出來的……剛剛才了驚嚇,你別再兇了……”
總算趕了過來的許靈甫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謝伯縉周散發的沉氣息,趕拉住自家妹妹,低聲詢問著。
眼見許家兄妹局促的嘀嘀咕咕,而云黛還在掉金豆子,謝伯縉深吸口氣,對許靈甫道,“子勝,你先帶許姑娘回去,我們隨后跟上。”
許靈甫一怔,等反應過來,忙答應道,“好的好的,我們這就走。”
說著,連忙將許意晴給扯走了。
許意晴揣著小猞猁騎上馬,尤不放心的對謝伯縉道,“世子爺,你別兇云黛啊。”
謝伯縉一個淡漠的眼神投去。
許意晴,“……”
將小猞猁往后一塞,“咳,云黛你別哭了,我先回去把兔子烤了,等你來吃。”
說罷,忙不迭跟著自家哥哥溜了。
等走遠了些,約約還能聽到許意晴埋怨謝伯縉太兇,許靈甫維護謝伯縉的反駁……
過繁枝葉的暗了些,山林間一片靜謐。
垂在袍側的手掌緩緩攥,謝伯縉盡量調整著臉。
半晌,他才低聲哄著面前的小姑娘,“我并非有意責備你,別哭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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