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個吳院使來了三藏苑,說的子如今已然養好, 老夫人在一旁聽著,眉目間染了笑意,隨后對吳院使道:“勞煩吳大人再去書房里走一趟, 給他也搭個脈。”
吳院使:……
搭個脈倒是容易, 可老夫人這話里的意思明顯是要看顧中書的子可好,他去了書房可要如何開口?
吳院使在心中暗嘆,對老夫人應了聲。
過上有一刻鐘, 吳院使又回到這里, 與老夫人說著:“顧中書正是氣方剛的年紀, 如今夫人的子已養好,老夫人很快就能再抱上重孫子了。”
老夫人聞言樂的合不攏, 笑聲與吳院使道:“到時吳院使可要來侯府吃喜酒。”老夫人和吳院使閑聊著, 容溫在一旁想別的事。
之前,是知道的, 的子自來上京城的路上了寒, 癸水不準, 是以, 與顧慕夜間同榻時,并未過多思慮子嗣的事。
順其自然罷了。
可剛剛吳院使一句‘重孫子’, 祖母一句‘吃喜酒’, 說的心里慌慌的。
至于為何會慌, 容溫在心里想了想。
的慌, 實則是怕。
怕真的有了孩子,會照顧不好他。
雖不會讓蘇盈對待那般對待自己的孩子,可在容家時,并無弟弟妹妹,只后來繼母生下了個男,與他也并不親。
不知如何養孩子。
容溫本只是在心里這般想了想,可隨著年時的記憶如泄了洪般涌在腦中,便越發的害怕。
從老夫人這里離開后,又坐在窗邊思忖了許久,待用晚膳時,顧慕見心神不寧,還有些蔫蔫的,抬手正落在額頭上,容溫對他搖了搖頭,將心里的顧慮都與顧慕講了。
最后邊用著蝦仁粥邊嘟囔著:“若是生出來個孩子養上一段時日,覺得不行還可以再收回去就好了。”
顧慕被的話惹笑,往面前的碟子里夾了菜,嗓音噙了笑意:“書瑤又給你看什麼話本子了?”
容溫抬眸看他,咬了咬,不說話。
顧慕見神間又染了愁緒,默了會兒,與說著:“倒也不是不可以。”顧慕的嗓音向來沉穩,讓人聽在耳中覺得踏實。
容溫聞言先是愣了愣,難不真可以這樣?雖然近來和顧書瑤看了許多靈異的話本子,卻也知,怎麼可能再收回去?
顧慕示意將玉碟里的菜給吃了,他嗓音平和與容溫說著:“今兒下了早朝后,大哥與我說大嫂如今有孕,嗜睡疲乏,昭兒那孩子總是黏著他母親,大嫂歇息不好,讓他很是頭疼。”顧慕頓了頓:“你若愿意,可將昭兒接來別苑養上一段時日。”
容溫:……
還可以這樣。
有聽祖母說過的,大嫂懷昭兒時沒那麼辛苦,如今腹中的這個特能折騰人。
當真想了想,隨后問顧慕:“他既黏他母親,把他接來這里,他愿意嗎?”容溫本能的會考慮到昭兒的意愿。
顧慕對頷首:“他不止是黏他母親,也黏祖母,昭兒向來也喜歡你,你若愿意,便讓凈思回侯府跑一趟。”
容溫喜歡昭兒,自是愿意。
于是,當天夜里凈思回了趟侯府,回來后與他家公子和容溫稟道:“小公子聽聞要把他接來別苑玩,哪能不愿意,非要這會兒就跟著我來。還是大公子把他給抱住,說是明兒一早收拾好他的件,讓嬤嬤將他給送來。”
容溫聞言心中歡喜,對顧慕淺淺笑了下。
——
昭兒四月份剛過了五歲的生辰,自夏以來,他似乎是長高了些,被邊的嬤嬤帶來別苑時,小臉上掛滿笑意,上前扯住容溫的手,嗓音糯糯的喚:“表姑姑。”喚完,他自個覺得不對,揚著小臉與容溫說:“不對,母親與我說了,應該是喚二嬸嬸。”
容溫對他輕笑,一邊牽著他的手往老夫人院中走一邊說著:“曾祖母那里給你準備了廂房,二嬸嬸這里也準備了,昭兒在別苑里住著,夜間歇在哪里都。”
昭兒在容溫這里特別乖,一邊將手中拿著的糖人了,一邊說著:“我跟二嬸嬸住,母親說曾祖母年歲大了,夜間不喜吵鬧,讓我不能擾了曾祖母。”
容溫了昭兒的頭,從袖袋里拿出香帕將昭兒因著吃糖人而留在角的糖稀給了,溫聲叮囑著他:“等下吃完糖要漱口,不然可要牙疼的。”之前在侯府時,容溫就聽大嫂說過,昭兒時常喊著牙疼。
這糖人,準是來別苑的路上跟他的嬤嬤鬧來的。
昭兒一邊了沾在牙上的糖,一邊對容溫點了點頭。
待到了老夫人院中,老夫人有些日子沒見昭兒了,將昭兒抱在懷里看了又看,一會兒說他瘦了些,一會兒又說他長個頭了,隔了兩輩的人在一待著,更顯親昵。
容溫坐在一旁看著,不覺間出笑意。
會想起遠在丹水的外祖母,也會想起容家祖母。
陪著昭兒在這里待了有一個時辰,又和顧書瑤一起帶著昭兒去了后院摘桃子,忙活了整整一晌午才回到院中歇著。
至晚間,容溫和昭兒一同用過晚膳,又陪著昭兒玩了會兒,正離開他的房間時,卻被昭兒扯住了袖,嗓音乖乖的說著:“二嬸嬸能哄我睡覺嗎?”他想了想:“拍一拍我就好。”
容溫怔了下,對昭兒點頭,應了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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