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夫人是哪位?和小酒又是什麼關系?”
等施連趕回天香閣,看著面前神無奈的湘娘子指著室,微嘆一聲進去,朝著楊夫人不慌不忙做了個揖。
楊夫人見他進來,險些將桌上的茶盞都掀在他腳下,怒叱:“豎子無恥,你口口聲聲說玖兒安好,卻侮辱在這煙花之地做花娘,無恥!你把藏到何去了?”
他神沒有半分愧之,眉眼淡然:“晚輩知道夫人一定會找到此來……只是如今已不在此。”
“那到底在哪兒?”楊夫人幾要暴怒。
施連悠然道:“在竹筒巷的那間宅子里,那地方夫人應當也,算是楊夫人的式微之地。”
楊夫人猛然一震,倒一口氣。
“你……你……你……”
“夫人查了我這麼久,查來查去還查到我后院人的上,早晚瞞不下去的。”他微笑,“請夫人見諒,我也等著這日,和夫人敞開窗子說話。”
“你……你都知道些什麼……”楊夫人語無倫次,“小玖……你和……”
“略知道些。”施連替楊夫人斟茶,“楊夫人從吳江尼姑庵帶走的那尸骸,是王妙娘夭折的兒,夫人要找的楊玖兒,被王妙娘帶了施家。”
他狹長的丹眼這一刻尤其生:“說到底,我還得謝謝夫人,沒有夫人把玖兒放在農家寄養,沒有夫人在尼姑庵錯差,我和二妹妹也不會有今日,連敬夫人一杯,多謝楊夫人全。”
楊夫人臆悶悶,口不能言,注視著他的俊逸面容:“你早知道是楊玖兒?原來宅子的屋主是你?”
他挑起劍眉:“是我替二妹妹買下的,做金屋藏之所,也是我送的一份禮。”
“可知道……自己是誰?”
施連掀開眼簾,眸冷清,慢悠悠淡聲問楊夫人:“需要知道自己是誰?”
“還不知道?”楊夫人微有震,心口惴惴,“你為何不告訴,不告訴的真名真姓,的世家源,的父母兄姊知道還活著,在墳前見到,在天之靈指不定有多高興,是玖兒,是楊玖兒……楊家好歹是后繼有人,還有人在。”
“告訴兩歲就了孤兒?的母親姐姐都服毒自盡了?的父親兄長都死在獄中?的家早就被抄被砸?這個世上和唯一有關系的就是當年那個帶著逃命的侍?”他的聲音微有寒意,“何必和早已斬斷的過去聯結起來……這又有什麼好?”
楊夫人目中淚意洶涌,想起當年那段心酸往事,拍桌而起,哽咽道:“我要見見,我要去見玖兒……”
“夫人見之后想如何把的世告訴?把當親兒看待補償?帶回錢塘照料?”他話鋒一轉,兀然下眉。
“你明知道世悲苦,怎麼可以欺辱,瞞著。”楊夫人恨意又起,“你貶低花娘,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在你邊又焉有好日子過?”
“若不是夫人慫恿嫁給曲池,讓我和離心,我又怎會一氣之下懲戒?說來說去也怪不到晚輩頭上來。”施連微微一笑,“我如今和妹妹已經重修舊好,是萬不想人打攪我兩人的清凈,夫人若真想見,興許可以讓夫人看一眼,放下心來,看完之后,我派人送夫人回錢塘,以后若有機會,再讓和您相見,促膝長談。”
“你不讓玖兒見人,也不讓知曉的世。”楊夫人低聲斥道,“你字字句句說的是對好,可這世上哪有你這樣強制又霸道的人,總有的意愿,的主意,何時需要你來替把關?”
“因為我比夫人疼惜,在這世上沒有親人,我就是唯一的親人。”施連淡然笑道,“除我之外,多一個人也不行。”
楊夫人有些錯愕的看著他,覺得眼前青年的神……不可捉。
他坦然迎著楊夫人的目,十分誠懇道:“我想夫人邊也不省心,當年楊家的下人都被抄中,輾轉各皇莊府衙為罪奴,只有您一人的契被提前毀了,這才得了自由……一個戴罪私逃的婢攜著罪臣家眷在外逍遙了幾十年,還翻了夫人,這種事若被捅到應天府里去……守備大人的烏紗帽……嘖嘖。”
楊夫人臉兀的一白,慢慢站起來,注視著他。
這一次會面異常的漫長,楊夫人和施連獨了兩個時辰,最后施連微笑著出來送客,楊夫人面暗沉如鍋底,步子邁得很大,急忙出了天香閣。
施連袖著手,十分殷勤將楊夫人送走,目視著轎子遠遠離去,湘娘子見他目綿長又幽深,神晦暗不明,嘆了口氣,問他:“這個夫人說姓楊……我瞧說話的語氣……小酒……到底是誰?”
隔了許久,他才回話。
“大理寺寺卿楊簡,當年獲罪抄家的時候,最小的孩子不在府,被楊家的婢帶著逃走了,輾轉到了施家。”他握著自己的手腕,“湘姨,是不是很巧?”
湘娘子瞪圓雙眼,倒了一口氣:“你們……”
“我時時在想……怎麼會走到我邊來,老天爺想延續這段恩怨,還是想化解?”他喃喃自語,“如果當年兩家和睦如初,如果我姓周,我會不會挑中這個楊家的小兒,娶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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