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念哭了那麽一場,到家後果然眼腫了,自己照了照鏡子,見鏡子裏的自己一雙眼睛又紅又腫,雙眼皮都腫沒了,鬱悶地皺了皺眉。
好難看啊。
洗了把臉,在洗手間磨蹭了一會兒,還是下樓了。
路柏川了外送,晚飯不打算再開火,他從冰箱裏找出之前用來冰敷的冰袋,“黎念。”
黎念低著頭,“嗯”了一聲,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腫著眼睛的醜樣子。
路柏川見一直垂著頭,看出在介意些什麽,輕笑了聲,用手裏的冰袋了的臉,果然,被冰到,把頭抬了起來。
“眼腫了啊,”他語調微揚,“沒事,冰敷一晚就好了。”
黎念把冰袋在眼睛上,不一會兒就被冰得掌心泛紅,有點拿不住了。
想找些紙巾墊著,一低頭,路柏川已經遞了條厚巾過來,“剛才忘記給你了。”
“謝謝,”黎念小聲道謝,等吃了晚飯就跑到樓上躲著,眼睛沒消腫之前是不想出現在他麵前了。
冰袋化完後,準備去樓下再換一個,路過路柏川的房間,聽到裏麵有說話的聲音。
路柏川正在開隊例會。
教練照常詢問了幾人這一周的訓練績,分別對幾人提了點建議,路柏川百無聊賴地聽著。
“柏川,”教練了他的名字,“你現在的條件可以申請考三級運員了,需要提供你這幾年的獲獎信息,你開學回來記得把那些證書都帶上。”
路柏川轉筆的作頓住,筆桿砸在地上滾了一圈,他麵無表地“嗯”了一聲。
他是高考後才搬出來住的,在此之前住在路遠山那棟別墅裏,之前獲獎的證書也都放在那邊,要拿的話還得回去一趟。
嘖,煩。
教練談完正事就退了出去,隊幾人聊著近況。
“路哥,”有人問,“你幾號回來?”
為了讓學生錯峰校,學校的開學日期劃了一周,不同學院有不同的日期,基本都是按照安排回校,有早有晚。
路柏川記得自己學院的開學日期是最後兩天,他剛要回答,想到這次是和黎念一起回,便說,“我問問。”
他推開房門,恰好看到黎念換了冰袋回來,正站在臺階上,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黎念下意識地用冰袋擋住眼睛。
“我、我換個冰袋。”
“嗯,”路柏川沒讓繼續躲,“給我看看怎麽樣了。”
敷了快兩個小時,應該消腫多了。
黎念不想讓他看,又無法拒絕他,猶猶豫豫地放下手,“還是腫。”
“好很多了,”路柏川打量完說,“也別敷太久,再敷一個小時差不多。”
“好,”黎念點點頭,要繞開他回房間。
路柏川側讓路,在路過自己邊時不笑了聲,“怎麽像是在躲我?”
還沒說幾句話就急著回房間。
“沒啊,”黎念被看穿,心虛地停住,“沒躲你。”
就是覺得自己哭腫的眼睛很不好看,不想讓他看見。
路柏川也沒揪著這點不放,“你打算幾號回學校?”
“30號就回,”黎念也是剛接到的通知,“我得負責迎新,要早點回去。”
新生開學的時間比們都要早。
本來這事兒是不到準大四辦的,但黎念是已經保研的學生,不考研不實習,比較清閑,輔導員就讓也加了迎新的隊伍。
路柏川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見他點頭,黎念才想起來他好像說過要和一起回學校的話,連忙說,“你要是不想那麽早回可以不和我一起的。”
也沒必要非得一塊回去。
“沒什麽想不想的,”路柏川說,“都一樣,一起回吧。”
他確實也是這麽覺得的。
問到了回校的日期,路柏川便回房間將這個事兒告訴提問的那個人。
“這麽早?”大家都有一點驚訝,“你回學校有事啊?”
“想回就回了,”路柏川隨口道,沒跟他們細說。
“既然路哥回得那麽早,那我也早點回去,”男生說,“快倆月沒見,我可想死路哥了!”
被逗笑,路柏川扯了扯角,懶洋洋地拖長了腔調,“別,我可不想你。”
跟這些人胡扯了會兒,想到得回路遠山那裏一趟,路柏川的緒始終不算太好,找了個借口退出來。
這幾天訓練安排都滿的,也就明天因為育館要舉辦比賽,被占用了場地,能有半天的空閑,他要回去就得挑在明天。
深夜。
路柏川出來倒水,再回來時看著次臥門泄出的淡淡亮,步子莫名就停了下來。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也沒想,半晌,走到次臥門前,敲了敲門。
“黎念。”
黎念還沒睡,正被夏雨萱拉著聊八卦,路柏川的聲音一出,驚得心髒急跳了下,不管電話裏夏雨萱嘟囔的“什麽聲音,怎麽好像是男人的聲音”,迅速把電話掛了。
從床上跳下來,急匆匆衝到門口,“怎麽了?”
要打開門的前一刻,被路柏川阻止。
“不用開門,就這麽說吧。”
寂靜的夜裏,他語調微沉,聽不出太多緒,但黎念直覺他好像不太開心。
鬆開門把手,輕聲應,“好。”
路柏川略微遲疑了下,“你明天能陪我去個地方嗎?”
這還是路柏川頭一次用這種理由約人,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這種念頭,事實上他隻是回家拿點東西而已,本就不需要誰陪。
黎念想也不想,“好。”
答得太快,毫不遲疑,倒讓路柏川有些驚訝,失笑,“不問問我要帶你去什麽地方嗎?”
怎麽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啊。
“去哪裏都行,”黎念輕聲說,“我都可以。”
線昏暗的走廊,路柏川垂下眼,很淡地笑了下,“放心,路哥不會把你拐去賣了的。”
他好像有些明白自己為什麽會想讓黎念陪自己回家了。
正因為從不會對他的事刨問底,的不問,不是冷漠,而更像是信任與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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