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姐！”

    跟路嫣然約在的鋼琴輔導機構外麵見麵，沒有太多時間，一見麵就直奔主題。

    “念念姐，我想讓我幫個忙。”路嫣然從包裏拿出兩張請柬，“過兩天是我人禮，你能不能和我哥一起來啊？”

    今年才要滿十八歲，家裏對這個人禮很看重，不僅要請的同齡朋友，很多跟路家關係不錯的長輩都要來，也正是因為如此，路柏川拒絕了好幾遍，不打算來參加。

    “這可是我的人禮哎，我哥不來我真的會非常傷心，”路嫣然一頓賣慘，希能把黎念拉到自己這邊，“你覺得呢？”

    黎念唯一的反應是說，“他應該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路嫣然：“？”

    不對勁兒，怎麽是這個反應呢？難道賣慘的力度不夠？

    “可是念念姐，我隻有這一個哥哥，從小就沒人願意和我玩，隻有我哥願意陪我，他對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我十八歲這麽重要的日子，希他能陪我一起走過。”

    黎念有些容，但態度仍然沒變，“他不去是有自己的考慮，你們兄妹關係那麽好，就算他人不到，你也知道他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的。”

    態度真誠，路嫣然都差點被給說服了，“反正我就是想讓他來，”

    這次人禮的際質比較重，路嫣然知道媽是打算趁機拉攏人脈為兒子鋪路，但才瞧不上那個廢弟弟，明明哥才是路家有最大繼承權的人，必須得讓大家明白這一點，因此路柏川必須到場。

    這些家事不好跟外人講，所以路嫣然幹脆賣萌撒，是讓黎念把請柬收下了，“你幫我勸勸我哥嘛，拜托了！”

    之所以找黎念，也是因為就隻認識，路柏川的其他朋友都沒見過。

    “好吧，”黎念把請柬收下了，但沒抱希，“我會轉告他的。”

    黎念離開時經過育館，恰好被路柏川看見，他看了眼黎念來時的方向，想到今天一大早就有事出門，有點猜到是因為什麽了。

    他去找了路嫣然。

    路嫣然惴惴不安地被他出來，看到他後出仿佛天塌地陷的震驚表，“哥……你的！”

    天哪天哪，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麽。

    路柏川無語，今天凡是見到他的人，要麽反應誇張得跟趙騰飛似的，要麽表複雜得好像看到了什麽離譜的東西。

    不就是咬破了嗎？

    “不小心咬破了，”他隨口敷衍。

    路嫣然顯然沒有趙騰飛那麽好糊弄，敏銳地追問，“誰弄的？”

    誰咬破的？

    沒料到還會追問，路柏川沒有防備，“黎念。”

    確實是黎念撞到了他，然後他咬破了。

    路嫣然驚到失語，半晌才喃喃道，“……好銀。”

    這是可以聽的嗎？還有幾天才滿十八歲耶。

    路柏川也失語了，“……思想好骯髒。”

    無奈，為了避免這丫頭胡說八道，隻能把真相簡單地解釋了一遍。

    路嫣然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嘖，還以為我要有嫂子了。”

    警告地看了一眼，路柏川懶得再廢話，“別想著讓黎念當說客，你的人禮我不會去，要買什麽你自己刷卡。”

    “哥！”

    路嫣然氣得跺腳，但路柏川對撒潑的招數了如指掌，說完就走了。

    “可惡，”路嫣然憤憤道，隻能把希寄托到黎念上。

    因為清楚路嫣然有多能磨人，所以路柏川也做好了被黎念苦口婆心勸一遍的準備。

    晚上從育館回家，趙騰飛已經走了，黎念正在切水果。

    “你回來了？”

    黎念切了點菠蘿，“你要吃嗎？”

    路柏川站在廚房門口，懶懶地倚靠著門框，低頭看作，慢吞吞地說，“能切心嗎？黎念同學。”

    黎念作頓住，認真思考了下，“我沒切過，可能不太好看。”

    看樣子竟然真的要按照路柏川的要求給他切心形狀。

    路柏川笑了，“我開玩笑的。”

    他過去洗了手，從黎念手中把刀接過來，“我來切吧。”

    他手指很漂亮，纖長而瘦削，握著木質刀柄時手背上繃出道道青筋，還沾著幾滴水珠，要落不落。

    黎念看著他的手，想著他剛剛的話，忍不住猜，是不是因為他平時收到的禮都會被那些喜歡他的孩子弄心的形狀，他剛才才會提出那樣的要求。

    哪怕他說隻是玩笑。

    “你沒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等了一會兒，見黎念一直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路柏川便直接問了。

    他的緒對事不對人，就算黎念拿人禮的事煩他，他也不會對擺臉，不過的勸告注定起不了作用。

    “嗯？”黎念仍然看著他拿刀的手，忍了忍，終究還是沒忍住，小聲說，“你還想要心嗎？我覺得我可以試試。”

    雖然沒有這麽做過，雖然可能已經晚了很久，但還是想試一試。

    路柏川停住了手裏的作，有些訝然地看向。

    他微微停頓，“我剛剛是開玩笑。”

    怎麽還想著這個？

    “我知道，”黎念不敢看他的眼睛，怕從他臉上看到什麽讓自己失落的表，“所以你還想要嗎？”

    沉默在蔓延，大概過了幾秒鍾，或者是更久，黎念沒有辦法分辨時間的流逝，因為等待的過程中每一秒都無比漫長。

    路柏川側開，讓出位置，語調輕鬆，“好啊，那你試試吧。”

    黎念立刻就笑了，“嗯！”

    確實是沒有經驗，路柏川看著用菠蘿片切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心，在心裏做出評價，然後把那個心菠蘿片吃了。

    ”第二次可能更好點。”

    黎念被鼓勵到，認真地開始切第二片。

    在等待的過程中，路柏川忽然想到，他收到的那些心形狀的餅幹或者巧克力，其實都是用模做出來的，哪怕是水果拚盤。

    他垂著眼簾，無聲笑了下，卻沒將這個答案告訴黎念。

    他靜靜地等待著黎念給他切出一個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