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剛下過一場秋雨,天氣轉涼。
雖沒出太,但空氣潤,天高氣爽,風都吹出一番愜意自在的快。
夏寒燁從拘留所出來,七天沒刮的胡子拉碴,眼底劃過抹狠辣翳。
他拿出手機,接了個電話:“他娘的你人呢!還不趕來接我!媽的那死丫頭居然敢匡我!等我東山再起!我非得弄死不可!”
“什麽?居然還想把你送進牢裏去,要我說姓宋的一家都該死!”
他罵罵咧咧往外走,不知談了什麽,臉上又出點笑:“我就說沈家的小子是個好樣的,行!既然他姓謝的在國不給我們活路,那我們就去國外做生意!”
“有你和兒子在,咱們的好日子在後頭呢!你去把護照簽證弄好,咱們越走越好!”
然而他話剛落,忽地被人攔住去路。
他臉上笑容驟散,沒好氣地瞪了跟前男人一眼。
隻一眼,他臉上戾氣減低。
不為別的,隻為這個男人生得過於嚴厲冷漠了點。
且量極高,氣沉沉。
一看就知道很能打。
夏寒燁煩躁道:“沒他媽看見老子在打電話嗎?別攔路。”
“打擾了。”
林辭均淡淡俯視著他,從口袋裏快速翻出一本證件,“我是刑警支隊的。”
夏寒燁一愣,臉更臭:“刑警找我幹什麽?那死丫頭不就了點小傷嗎?你們還想關我多久?”
“是這樣的。”
林辭均平靜道,“您涉嫌一起殺人案,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殺人案?”
夏寒燁皺了下眉,“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什麽殺人案,我不知道!”
“可能您忘了。”
林辭均刻意停頓了一下,接著開口:“ 十四年前,百萬汽修廠。”
幾乎是他話說完的瞬間,夏寒燁立馬反應過來,臉刷的一白,手機“啪嗒“”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語無倫次道:“不不不,我不知道什麽百萬汽修廠,你們一定是搞錯了,對,一定是你們。”
他說罷,急匆匆地轉就要離開,然而手腕猛地被桎梏住往後用力一折。
難以控製地,夏寒燁發出痛苦慘,旋即腕上一冷,手銬的扣住他雙手手腕。
後頭跟上來兩個年輕刑警,林辭均將人往他們方向一推,瞥了驚慌失措夏寒燁一眼:“收隊。”
-
夏寒燁落網落得極快。
前腳出獄,後腳就被收押看管。
有了確切的證據,無論是檢察機關起訴,還是法院判決,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十一月初,判決結果下來。
死緩兩年。
一家人正在老宅吃火鍋,聽到這個消息,陳溫瑤放下筷子,對側保姆道:“你再去添兩副餐。”
“好的夫人。”
鍋裏咕嘟咕嘟冒著熱氣,謝崇站起,去酒窖裏拿了兩瓶紅酒出來,笑著道:“今天是個好日子,大家都喝一杯。”
宋將杯子往他方向推,音調微啞,不知是被辣的還是別的什麽,綿綿道:“也喝一杯。”
謝崇忍不住笑,側謝卿淮了的腦袋,也笑:“好,給我們也倒一杯。”
誰都沒接著提這事。
隻是桌上多了兩個位置。
喝到後頭,宋微微有點醉了。
朦朧之間,瞧見謝卿淮朝那兩個空位置舉杯,而後飲盡。
邊也跟著彎彎,站起來搖搖晃晃的說自己吃飽了。
謝卿淮牽著去洗手臉,鏡子前無奈地擺正的腦袋:“這麽點酒量還敢學人喝酒。”
他低眼,拿著巾細心幹的手。
小姑娘卻猝不及防一抬頭,不等好就撲進他懷裏,音調釀著醉意,輕輕:“我們再去看看爸媽,行嗎?”
他一怔,舒了角:“行,這麽大的事,是該去見見嶽父嶽母。”
夜已深,車疾馳在高架上。
墓地在郊區,離得遠,平日裏過去不是太方便。
宋下車時,懷裏還抱著瓶酒。
有些醉了,走起路來跌跌撞撞地,不等謝卿淮下車就莽撞地一腦袋紮進守墓大爺的工作間。
守墓大爺睡得正香,嚇得驚坐起,二話不說從枕頭底下拿出疊符紙怒喝:“妖魔鬼怪快離開!”
下一秒開燈,對上趴在地上的宋的無辜杏眼,愣住,飛快下床:“小,小妮兒,怎麽趴這裏睡,涼不涼啊?”
這小姑娘他認得的,乖巧又懂事,父母雙亡就葬在這裏。
小時候常常一個人跑過來哭,可憐兮兮的。
出於安全考慮,他經常收留在房間裏看畫片吃零,後來長大些,來的次數了,反過來掃墓時還會給他帶些水果。
但不等他扶起,外頭又匆匆進來一人將宋提溜起來,拍著的膝蓋沒好氣訓斥:“不是讓你乖乖在原地站著嗎?摔疼了嗎?”
他訓罷,還看向守墓大爺,歉疚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家小孩給你添麻煩了。”
這男人大爺也認識。
小姑娘小時候在他這看電視時,就是這個男人接走的。
他忙擺手:“沒事沒事,你們這是……”
“我們來掃墓,說要給您帶瓶酒。”
謝卿淮剛撒手的功夫,宋已屁顛屁顛拿著酒跑上去,塞進守墓大爺懷裏。
摔得不輕,酒倒還好好護著。
守墓大爺忙道:“不行不行,你們這些年送的東西可太多了,這麽貴重,不要不要,拿回去。”
他話剛說完,宋已不控地轉就往墓地裏跑。
謝卿淮沒空再跟大爺討論收不收酒的問題,禮貌客氣地道:“下回您睡覺記得鎖門,我們先進去了。”
他出去幫忙關門,才又匆匆跟上宋腳步。
月明星稀,墓地裏一片孤冷清寂,風吹著,泛起幾分冷意。
悉的墓碑前,宋靜靜坐著,長而順的頭發被吹得有些淩,纖長睫低垂,手了牌位,裏還嘀嘀咕咕說著什麽。
比起剛剛,乖得有點離譜。
謝卿淮拿著外套走過去,給披上,跟著坐下來問:“跟我嶽父嶽母說什麽呢?”
月下,小臉恬靜白皙,看向他:“說,我被哥哥照顧得很好,讓他們不要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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