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維持著蹲坐的姿勢,小小一團,鵝黃圍沾上點點油漆,小臉也髒兮兮的。
鼻子上,臉頰上,左一塊右一塊,混著眼淚,連碎發都沾在邊。
漉漉的杏眼蓄著淚,呆滯地他。
“見到心上人,也不至於這麽激吧?”
男人眼底心疼轉瞬,他攤手,張開雙臂,無奈地舒了角,“過來,獎勵你抱一下。”
小姑娘這才總算反應過來。
七八糟的委屈全一腦翻上來。
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淚水胡掉,癟著,幾乎要哭出聲。
像尋求最後一點安全般,手腳並用地爬進謝卿淮懷裏,最終還是沒忍住,哭腔混著把持不住的崩潰:“哥!”
“姑姑不要我,姑姑不要我了!”
“他們都討厭我!”
“......”
抱著他的脖子,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
眼淚噠噠地,過他的領,燙傷他的心髒。
他隻是將抱得更一些,輕拍著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向強調。
“哥哥在。”
“還有我在。”
“我永遠在。”
哭得岔了氣,哄著哄著,也總算安靜下來。
夜還暗著,仍沒開燈。
宋窩在他懷中,扯著他的領帶了眼淚鼻涕,後知後覺,也覺得不好意思。
小聲地,嗓音沙啞:“哥哥。”
“嗯?”
“地上好髒的。”
“......”
順著窗外約路燈,謝卿淮微微垂眸,視線掠過滿蹭上的油漆眼淚鼻涕,彎彎:“地上再髒,也沒某個小混蛋髒。”
宋裝傻,視線往外瞟:“誰啊?誰是小混蛋。”
“誰把鼻涕我上,誰是。”
“......”
宋臉頰微燙,輕咳一聲,“小氣鬼。”
“罵人?宋。”
謝卿淮不爽地掐了下的臉,警告,“別忘了你還在追我,扣你一分。”
哪有人被追,還這麽斤斤計較的。
宋小小瞪他一眼,被人敏銳地抓住:“好,瞪我,再扣你一分。”
“我不追了。”
“你再說一遍?”
“我不追了。”
小姑娘脾氣上來,也氣鼓鼓的。
謝卿淮幽幽歎口氣,視線轉向窗外。
雨還在下,小了些,雨幕朦朦朧朧,莫名應景。
他不不慢開口:“沒事,可以理解,不就是始終棄嗎,你變心也很正常,反正我沒見過千裏迢迢開飛機過來找人,還被甩了的。”
“......”
宋的良心,被重重了一下。
仰起腦袋,心虛地往謝卿淮懷裏又拱了拱,嗓音地:“你是從江城飛回來的?工作結束啦?還回去嗎?”
“沒有,特地回來被罵小氣鬼的。”
“......”
這下是把宋的良心死死掐住了。
宋極其主地,抱住他的腰,乖巧又懂事,“你不,我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不好。”
“那,那我了,你陪我。”
滿眼期待,謝卿淮思索片刻,像是勉為其難:“行吧。”
“嘿嘿,好~”
掙紮著想爬起來,好半晌,可憐兮兮轉頭,“我麻。”
蹲坐著刷櫃子刷了好久,又在謝卿淮懷裏哭了好久。
不麻才怪。
謝卿淮無奈地,先半蹲起,將的圍輕摘掉,扯正的擺,胳膊穿過後腰和膝窩,邊做邊譴責:“你才是追求者,按理來說,你抱我才對。”
“......”
宋目丈量了下兩人形差距,一個一米八七,一個才一米六,頭上不自覺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等走到店鋪門口,宋突然想到點什麽,蹬了蹬:“我,我櫃子還差一點,能不能等我刷完再去吃飯?”
“?”
謝卿淮忍無可忍,手底下不安分地掐了下的腰,“你的心男嘉賓千裏迢迢從江城趕回來,你要先刷櫃子?”
“不刷完,明天就分層了。”
宋小聲地抗爭,“很快,十分鍾。”
“行。”
心男嘉賓謝先生將人抱到沙發旁放下,將圍遞給,“給我係上。”
“啊?”
“啊什麽?乖乖坐著,喝茶。”
宋這下反應過來,站起踮起腳,將圍套上謝卿淮的腦袋,有眼力見地說了聲謝謝,又忙不迭去把燈打開。
和的線灑下,書店已初雛形。
也是開了燈,宋才瞧見,向來一不茍的謝董事長,現下西裝都髒兮兮,肩頭了一片,頭發也被雨淋了點。
背後還有兩個小小的白掌印。
是抱他時留下的。
當即更加愧疚,試探問:“你,你是不是聽說我去見了姑姑,才回來的呀?”
“嗯。”
“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
謝卿淮刷著櫃子,漫不經心掃一眼,“覺得某隻小白眼狼哭,太可憐了,我作為你的心儀對象,必要時刻,可以讓你抱一會兒。”
“可,可是江城來回,得坐飛機,好麻煩吧?”
宋遲疑了下。
是知道謝卿淮工作有多繁忙的。
很多時候一天連飯都趕不上吃,閉眼的功夫都沒有。
更別說現在還在出差,想來本不可能給自己空出休息時間。
何況上回傷,他才剛破例回來過照顧安。
“沒辦法呀。”
謝卿淮懶洋洋地,“我家小寶哭,總得有人哄吧,我又舍不得讓別人哄,再說,哪裏麻煩?我多的是時間。”
怎麽會多得是時間呢?
他是全世界最忙的人了,無休止的工作會議,諾大兩個公司都要聽他調度。
宋輕輕彎起,隻覺方才那些霾難,似乎在轉瞬間清掃一空。
坐在沙發上,輕晃著,覺得這世上好像沒什麽大不了的事。
姑姑不要,那就不要好了。
總有一個人,永永遠遠,堅定地站在邊,偏袒。
從不搖。
握著那杯茶,冰塊已經化了,外頭還有許水珠。
慢悠悠放到邊,喝了一口,甜得整張小臉都扭曲,險些吐出來。
哎?
下午喝的時候,怎麽苦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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