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他們的船只緩緩停了下來。
陳王的船只越靠越近,怕是看到他們停下以為其中藏有詭計,也在數百米之外停下了戰船,警惕地不敢靠近。
這個距離在三弓床弩的程以外。
怕是陳王已經打聽到元里有一個程奇遠的武了。
元里眼神著冷然,他雙手捧著疾醫塞給他的手爐。穿著一灰的廣袖長衫,外頭套著楚賀送予他的狼大氅,只拔地立于船頭,氣勢便凜然強大。
敵方似乎也看到了他,中間那艘被護住的戰船中同樣走出一個人立于船頭,遠遠和元里隔海相。
瞧著對方的形和行的利落,元里便知道對方不是陳王。
他眉頭一挑。
陳王沒有親自前來?
“問問他,”元里找來一個嗓門大的千夫長,道,“同他說這是聞公的戰船,對面可是陳王的人,為何無故追來。”
千夫長咳咳嗓子,一口氣將元里的話喊了出來。
他的聲音確實是大,震得周圍的周公旦等人都不由出牙疼的表,功傳到了敵方的耳朵里。
過了片刻,對方也喊道:“我乃陳王之子陳璽,想請聞公回揚州做客!”
哦,原來是陳璽。
元里想起來了,他曾在進宮見天子之時見過陳王的這個兒子。
猶記陳王子嗣單薄,對這個兒子心存厚,只是陳璽為人平平無奇,讓陳王失不已。
元里緩緩扯起一個笑,眼里沒有多笑意,“原來如此。”
郭茂好奇道:“主公可是發覺什麼了?”
“陳王派百艘戰船、數萬水師前來圍剿我,可見我對陳王來說也是一個眼中釘、中刺,他想除掉我之心可謂堅決急切,”元里道,“可你看,圍剿我如此重要的事,如此之巨的對戰,他竟沒有親臨,而是將其給了他一直恨鐵不鋼的兒子上,他難道不怕陳璽斗不過我嗎?”
郭茂約約覺到了什麼,他倒吸一口冷氣,“陳王不是不想來,而是沒辦法來,所以才不得不將如此重要的事給子嗣!”
“不錯,”元里嗤笑一聲,“陳王要麼是傷,要麼就是病重了。怪不得他最近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激烈,先是撕破臉皮拿下豫州與益州,再是用沒有天良的毀壞河堤之法水淹徐州,最后再暗中埋伏楚賀,派數萬雄師圍剿我……他應當是快要進彌留之際,所以想要將我們這些攔路的人一個個除掉,好給他的子孫后代鋪路。”
第172章
至于請元里去揚州做客?這更可笑了,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對元里出手的理由罷了。
元里淡淡道:“同他說:陳王怎會了解孤的行蹤,看這百艘戰船前來的架勢,不像是請孤前去揚州做客,反倒像是來圍剿孤一般。 ”
這話一問出來,無異于撕破臉皮的前兆。
陳璽沒想到元里連周旋竟不同他周旋,直接一言開了窗戶紙。他面不由有些訕訕,避重就輕地道:“聞公份貴重,自然要用大排場相迎。還請聞公跟我們回揚州一趟,我們畢竟是舊,家父也很是欣賞您,還聞公自愿,不要讓我為難。”
元里面無表:“孤若是不愿呢?”
對方回道:“那我們就要冒犯聞公了。”
元里冷笑一聲,令千夫長道:“好笑!孤與陳王結了水盟約,約定五年之互不干涉政、互不用兵,違背者將會被天下人背棄。如今五年未到,陳王卻準備對孤用兵,陳王這是背盟敗約,讓天下人都知道你們陳氏子弟乃是兩面三刀、背信棄義之人嗎?”
陳璽在前來捉拿元里之前,曾被陳王特意叮囑過盟約一事。
他們率先打破了盟約,這是無論怎麼能言善辯都無法顛倒黑白的事實。元里一定會提及此事令陳璽蒙搖,但陳璽絕不能理會,連回答都不要回答,免得多說多錯。陳王代過,一旦元里提起此時,那便立即進攻,萬萬不能讓元里借題發揮。
陳璽雖牢記這些話,但此時仍被元里說得面紅耳赤,他只想趕快進攻,好讓元里別再多說。
誰知元里竟像是知道他的做法一樣,又出言諷刺道:“你為陳王之子,竟連一句解釋都不說。爾等是不屑于與孤解釋,還是自知無以對,想解釋也解釋不出來?孤以往覺得這天下間陳王算是個英雄,現在來看倒是孤看走了眼。陳王哪里是個英雄,分明是個無仁無義無德的小人而已。”
陳璽怒道:“元里,你——!”
一旁的謀士連忙拽住陳璽的手臂,“公子切莫怒,元樂君只是在激怒你而已,萬萬不要將這些話往心上去。”
可當著數萬水師和多名將領面前被這樣咒罵,陳璽只覺得自己被了服一般辱至極,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他努力平息著怒火,又聽對面的人喊道:“你們揚州水師也好好看看你們所跟隨的人是個怎樣的小人,黔首尚且知道信守承諾,聞名天下的陳王卻連短短五年都未曾堅持到,便設計謀害同盟友人。你們跟隨這樣的人,就不怕陳王早晚有一日也對你們出手加害嗎?”
“一派胡言!”陳璽甩袖,再也忍不住,滿面怒火地呵斥道,“元樂君,你莫要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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