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生死不知的那個人不只是主公的同盟、友人,也是主公所攜手之人。
他們最終也退后一步,周公旦低聲道:“還請主公答應我等,若是陳王當真開始攻打徐州,還請您第一時間立即乘船離開徐州。”
元里沉默了片刻,手指了,他看向了窗外。
窗外栽著一顆桂樹,已落完了葉子,只剩下孤零零的枝丫。
部下輕輕喊了他一聲:“主公?”
元里回過頭,淡淡頷首:“我會的。”
之后的日子里,元里時刻關注著陳王的作。
他既希陳王捉住了楚賀,又不希陳王真的捉住了楚賀。在這復雜萬千的緒外頭,元里對陳王的怒火和恨意卻不斷高升,找不到楚賀一天,這怒火和恨意就更強烈一日。
這樣的憤怒并沒有奪走元里的理智,反倒讓他變得更為理智與危險。
楚賀如今失蹤、傷的一切源頭就在陳王,元里牢牢記著,他會千百倍地向陳王討回來仇。
在焦急地等待和尋人之中,很快,陳王開始出兵攻打徐州了。
在等到消息的那一刻,元里的臉猛地沉了下去,眼中翻滾著怒火。他緩緩閉上眼睛,知道他無法在徐州待下去了。
就像是郭茂等人說的那樣,徐州絕對不能被陳王拿去,他絕對不能出事。
為了家國,為了百姓,為了還在徐州某的……楚賀。
元里的心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酸后努力變得冷靜。
他睜開眼,果斷地道:“去準備船只,隨我撤退。”
部下們當即松了口氣,欣喜若狂道:“是!”
撤退的隊伍早已準備好,當天,五千水師就要護送元里離開。
元里原本打算帶走歐廷,但歐廷卻不愿意離開,“我們好不容易才將徐州治理的上下一同,如今陳王來襲,我這個為刺史的人怎能獨自離開?元里,你放心走吧,盡早調兵前來援助我。我則留在徐州與百姓們共進退,也好多找一找楚辭野他們。”
他嘆了口氣,拍了拍元里的肩膀,低聲安道:“別擔心,楚辭野命大著呢,斷不會就這麼沒了。老師給你找人,等你調兵回來,老師必定把人給你找出來。”
元里勉強地笑了笑,“好。”
隨后,元里看向了鄔愷,鄔愷拱手道:“主公。”
元里頷首,“奏勝,徐州我便給你了,你定要護住徐州,等我帶兵回來。”
鄔愷鄭重地道:“是。”
他必以死護住徐州。
相鴻云也自請同樣留在徐州,助鄔愷守住后方,元里同意了。
等事都吩咐下去后,元里也該走了。
上馬車之前,元里忽然停住,轉頭了一聲:“楚賀?”
四周靜悄悄的,只有自己人等在周圍。終究是沒看到另一道悉的影,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掀開簾子坐上了馬車。
因為沒了運送糧食的隊伍,回去的速度比來時要快。兩天后,元里便在徐州東岸登上了船。
船只排隊,將元里所乘坐的船護在最中央,一路向北行駛。但沒走多久,就有人來報,“聞公,后方有標著‘陳’字的戰船追上來了!”
元里眉頭一皺,親自走到甲板上往后方看去。遠遠的海平面上,有上百艘戰船大氣磅礴地追而來。船上被海風吹起飄的旗幟,約約能看出一個“陳”字。
元里冷笑著道:“看樣子陳王是真當要斬草除,毫不擔憂上所背負的罵名了。也是,只要為最后的勝利者,他此刻忘恩負義之舉也會被推崇為有勇有謀、不拘小格之舉,有如此好的機會除掉我,陳王怎會放棄。”
作戰經驗富的賈青跟在元里邊保護,見到陳王追來,他皺眉道:“聞公,可否要加快船速?”
賈青心中也有些惴惴,因為他也從未指導過水師在海面上作戰。
元里卻面無表地道:“不,停下。讓我們的船與陳王的船隔一段距離,我要同他們船上的人對話。”
周公旦驚訝道:“主公?”
元里抬起手,制止了他們的話,“我們乘坐的船是改良過的戰船。船上有投石機,也有三弓床弩,船頭船尾均有加固,兩側還有螺旋槳,即便是對撞,也能將對面的船撞得尸碎骨。我帶五千水師出來,并不是讓他們單單在海上來回一圈而已。陳王對我的人下了手,我總要給他一些回禮。”
他的雙眼之中燃起火焰,話語之中帶著殺意。郭茂瞇著眼睛看著陳王的水師良久,遲疑道:“主公,陳王的戰船好像有上百艘之巨,人數也應當有數萬之眾,如此敵強我弱,當真要正面迎上嗎?”
元里笑了一聲,“水上可不是陸地,講究的不是誰的船多、人多,他們的戰船一旦被損壞,一整艘船的水師都會跌落在這深海之中,爬也爬不上來,靠岸也無法靠岸,只會凍死、淹死在這大海之中。”
在沒有火藥和槍炮的時代,元里敢以對多。
“陳王越發猖狂了,”元里的笑容緩緩消失在臉上,他冷冷地看著對面,“如果就這麼走了,只怕他還以為我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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