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馬院的郎中救治一通,穩住對方病。
待郎中從屋里出來,唐窈等人才知對方不是落馬小產,而是前些日子小產沒休息好,今日太過辛勞,導致傷口崩裂,力不支落下馬來。
“才小產,跑來跟我們打什麼馬球?!”唐窈還沒說話,梁雪映先蹙眉不滿,“故意的是不是!”
這場馬球是組的,對方出了問題,怎麼說也得擔點責任。
“怕不是想要來,是那胡大來的吧,我記得家那位……”旁邊另有人搭話,還沒說完便先蹙眉嫌棄。
唐窈跟落馬的這位不,“家怎麼了?”
說話的人看向梁雪映,不知道要不要說。
梁雪映正煩著,口道:“還能怎麼?就是二嫁給了一鄙克妻之人,那鄙胡大文不武不就,占著蔭庇在州府謀了個差事,每日汲汲營營,卻一事無,喝醉酒還喜歡拿妻出氣,最是令人不齒!”
“可不是嘛?往常孫淼可沒被他推來應酬,大多出門還帶著傷。”
“此次出門怕也是那胡大著來的,我聽說啊……”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言語間對那胡大頗為不齒。
唐窈詢問了番,才弄清緣由。
這位落馬子名喚孫淼,出云州昭縣孫家,父親為某地知府佐貳,一嫁嫁給州府某位進士,那進士運氣不好,才授不久,便在歸鄉探親途中病逝,孫父便將接回孫家,三年前二嫁給了那位胡家大郎做續弦。
胡家祖上出過大,在云州城也算大族,家里通過關系給胡家大郎謀了五品小,胡家大郎不甘于此,想往上攀爬,可州府同僚都不待見他,他便變著法子,推孫淼出來結命婦,意圖從中謀職。
今日這場馬球賽是梁雪映組的,來的多是云州勛貴,那胡家大郎不知從哪兒探聽到消息,著孫淼也過來結。
“他想升卻要妻子來結你們?這有用?”唐窈還覺詫異。
梁雪映正氣著,“當然沒用,蠢人就喜歡干蠢事,他自己無用得很,不同僚上司待見,回家就拿孫淼出氣,有次我們看孫淼實在可憐,就出手幫了幫,讓那胡大得了點小利,他便以為此路能行,變著法推孫淼出來應酬。”
“我都上了他一次當,豈會再幫!”
“就是,我等再幫便是助紂為,平白讓那胡大得了好!”
“今日頂多讓好好養子,別的就不能再幫了,省得以為我們心好利用。”
眾人紛紛言說。
唐窈想起那孫淼倒下前,朝自己沖來的舉 。
莫不是要堅持不住了,才那般急切跑到面前來倒下?
當時其他人都在放水,見唐窈要進球,特意放慢速度不靠近來礙事,唯獨孫淼直沖沖沖過來,不知的人看著,還以為想來搶球。
卻原來不是來搶球……
唐窈暗自思忖,扭頭問郎中:“況如何?”
郎中答著:“氣損壞甚重,上又多淤傷,還有傷,雖暫時已無礙,但往后怕是會不大好……”
“也就是現在死不了?”梁雪映接了句,不爽地朝屋里走去,“我去看看。”
眾人對視一眼,也跟著進去。
屋里腥味還未散去,兩邊窗戶半開著,孫淼慘白著一張瓜子小臉躺在榻上,上蓋著薄被,人已經清醒,還虛弱得厲害,見唐窈等人進來,忙撐著想要坐起。
“你躺好!”梁雪映將按下去,臉上又氣又惱,“我之前怎麼跟你說的?你要是不好,開口直言便是,打馬球又不缺你一個,了你,我就組不這個局了嗎?需要你如此?”
“對不起……”那躺著的人瑟了下,低垂眉眼,很是纖弱。
梁雪映氣得很,見這模樣又不好過多責備,“下次有事直說,要是出了人命,我可不想被胡家那伙人纏上!你再這樣,我們往后就不要來往了!”
“是……我,對不起……”孫淼抬眸看了眼,又難過地低下頭,手抓了上薄被,臉白淡,五致,病弱可憐得像盡欺的小媳婦。
梁雪映還在說著:“這次就先這樣,你病好前先在胡馬院養著,等好了再回去,胡家那邊我再幫你最后一次,聽清楚了這是最后一次!”
“是,多謝雪映姐……”孫淼嗓音細弱,眼里似已有淚花。
梁雪映還惱著:“謝就不用了,你下回長點心!”
“是……”
唐窈在旁聽著們對話,等了會兒,溫和搭話道:“你當時朝我跑來我沒扶住你,今日馬球賽又多虧了你們相讓,這次算我欠你一個人,孫夫人可有什麼需要?”
周圍貴婦一怔,旋即了然。
無論孫淼是不是被來的,都參與了馬球賽,梁雪映作為組織者多得有點表示,唐窈作為被捧的那位,也該有所表示。
那躺著的病弱子倏然抬頭,像是驚愕,眼底飛快劃過一喜,又迅速去。
唐窈沒錯過眼底喜。
“有什麼是我能幫到你的?”溫聲問著。
孫夫人了,想說什麼,眼里浮出水霧,又低下頭細弱道:“多謝夫人垂,今日是我自己不小心墜的馬,當時還差點沖撞夫人,夫人不怪我便好,我豈敢……豈敢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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