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清寧的駙馬為謝氏次子,雖然謝駙馬半年前病逝,但按禮法,只要姬清寧未曾另嫁,便還是謝家婦。
郁清珣看了眼,平靜以對:“此事我已上書太皇太后,請三司會審,謝中丞若覺有誤,審查便是。”
史臺、大理寺和刑部并稱三法司,所謂三司會審,便是指這三司同審一案。
“哼,國公倒是自信。”謝中丞冷眼盯著,顯然已是認定了他。
郁清珣無視他目,只等太皇太后下令。
太皇太后也沒想到姬清寧會這般死去,略作沉,眸掃過郁清珣,道:“此事確是蹊蹺,便由謝中丞、張尚書、許正卿共同審理,唐史江侍郎崔卿輔查,務必查出幕后真兇,無論是誰,都將嚴懲不怠,以儆效尤!”
“謹遵懿旨。”下首眾人共同應聲。
等從太慈宮出來,日頭已經偏西。
郁清珣掃了眼同出來的謝中丞,好意提醒道:“謝中丞真以為令郎是病逝的?”
謝中丞神頓沉,“何意?”
郁清珣并未多說,徑自掠過他往署走去。
第55章 遇襲
尚書省署。
郁清珣正理著昨日積的文書政務, 林宿眠穿著緋袍從外進來,將吏部呈來的文牘放到旁邊,抬眸見郁清珣與往常無二, 也是笑了下, 溫和趣道:“姬清寧到底是皇族, 死得這般蹊蹺,你就不擔心明日被人參罵?”
“隨他們去。”郁清珣頭也沒抬地道。
林宿眠挑了下眉, 略有好奇,“太皇太后那邊呢?不怕老人家懷疑你?”
姬清寧被廢獄都是因為郁清珣, 對方死得這般蹊蹺,是個人都得暗自嘀咕一二。
“不會。”郁清珣批完手里文書,將筆往架上一放,起往外走去。
林宿眠愣了下, “去哪兒?”
“我答應棠棠今天要陪放紙鳶, 剩下的你自行理。”他說著, 人已出了門。
*
城外平湖郊區。
今日天氣甚好, 清風和暢,許是因為過了三月,湖邊踏青放紙鳶的人不多,只郁棠郁桉及幾個陪玩丫鬟。
兩小人在湖邊盡撒歡奔了一上午,待午飯過后便開始犯困。
郁桉被娘抱進馬車午憩, 郁棠則趴在母親大上,一邊無聊地把玩著手里的陸吾鎖,一邊詢問道:“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玩累了?”唐窈溫垂眸, 幫將落下來的發別到耳后。
“也不是。”小姑娘趴著有幾分不開心, “阿爹說話不算話,說好今天陪我玩, 結果又沒來,我回去后不孝他了!”
“不笑?”唐窈一時沒明白。
郁棠鼓著腮幫道:“我不理他了,等回去后,我就站在院子里看桉弟跟他走,再也不出去!讓他想見我也見不著!嗯……”小姑娘想了想,又補充道:“要是、要是他明天陪我玩的話,我還是可以原諒他的。”
唐窈明白過來,正要說話,遠傳來馬蹄聲。
扭頭看去,就見郁清珣騎馬奔來。
他穿著玄圓領便服,頭戴墨玉簪冠,高坐馬上,還如舊時清朗俊爽。
趴在大上的小姑娘瞄見親爹趕來,原本還氣鼓鼓的臉頰頓時一松,眼里展出歡喜,好似星灼亮。
“爹!”開心站起,就想奔過去。
又想起對方說話不算話,里哼了聲,忍耐著沒奔迎過去。
那頭郁清珣下了馬,正要笑著過來,才走了幾步,又驀地停住步子,似聽到什麼,扭頭朝旁側林子看去。
就在這時,一只箭矢從旁掠過,刺向站起的小姑娘。
郁清珣臉驟變。
郁棠忍著歡喜,正好又蹲下,坐回母親邊,那箭便著發,“篤”的一聲扎后頭馬車壁。
眾人一驚。
周圍站著的護衛臉跟著一變,“有刺客!”
余既跟唐窈相對而坐下著棋,一聽這聲音,反應極快地拉過唐窈,另一手夾住還無所知的小姑娘,兩步躲到馬車后。
與此同時,更多箭矢如雨落來,篤篤篤的扎向他們適才所在之地。
地上鋪著的涼席,桌上擺著的棋局,統統被箭矢所擾。
旁邊反應慢的丫鬟婆子驚出聲,箭雨完一又一,護衛不敢靠近,直往箭矢掠來的林子沖去。
郁清珣后親衛隨從也同時往林子奔去,只他一人沖向妻。
還沒靠近馬車,就見車上遮簾掀開一角,郁桉睡得還有些迷糊的小臉探出,眼眸惺忪。
“趴下別出來!”郁清珣驚駭高喊。
來不及靠近救人,郁清珣出腰帶,猛地剎住步子,只擋在馬車前方,將來的箭矢一一揮開。
他邊擋邊退,待到箭雨稍停的空隙,一把將還懵懂的小人兒拉出來,抱在懷里往旁邊避去。
稍許,攻擊停歇,林子里傳來打斗聲。
再過來了半刻多鐘頭,林中打斗停歇,日居領著兩個親衛快速靠近,“國公……”
他話到一半,目落到郁清珣左臂上。
適才箭雨匆急,郁清珣沒帶武,又不敢閃躲,揮舞腰帶格擋時被箭流劃破一道口子,鮮染了大半袖。
只是他穿著玄袍,不大能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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