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遙的陪嫁就更不會去打攪姑娘和姑爺了。——這還是姑娘第一次離姑爺這麼近呢！

況且姑娘自己心里都有主意。

紀明遙心里……沒有主意。

只覺得崔玨離得太近了，近得他的呼吸都能撲在臉上。不免想到，自己的呼吸是不是也能被他到？可想屏住呼吸，又覺得這樣好像是先服，輸了的一樣。

何況——

他真好看。

崔玨的手在袖中攥了又松開，手心漸漸出了一層薄汗。

夫妻之間，相互注視合乎理，他不能躲。

他也沒有不可被新妻細看之。

兩人就這樣對視了有小半刻，紀明遙……脖子酸了。

這冠快戴大半天了，好累啊。

還，還。

“我——”最終還是紀明遙先打破了這一室靜謐，“我能先、先換服嗎？”

崔玨先還一怔，隨即飛快起：“你、你……夫人請便。”

他調整氣息，盡量平穩地說：“我先去前院待客，夫人請用酒膳，不必等我。”

“好……”紀明遙想起送他。

從前他是未婚夫，是客，該送他。如今關系更親了，卻更該依禮待他。

但一日沒吃飯，頭頸又發沉，起時便微微晃了晃。

崔玨看在眼中，并未多想，便忙去扶：“你坐著就是。”

他一手攬上肩頭，另一手松松握住了的手腕，并未將手收。但僅僅是這樣輕輕的，還是讓兩人又怔了半晌。

最后，是青霜上來笑說：“二爺，請。”

心中懊惱。

方才只顧著看姑娘和姑爺甜甜的，怎麼忘了姑娘早起只吃了兩口點心，到現在一定壞了。那冠還沉，姑娘平時就不打扮，遭了這一日的累，怎麼得住？

趁飯菜還沒涼，快把姑爺請走吧。

碧月姐姐才不在第一日，就犯傻！

崔玨沒有理由再留下，便對新妻頷首示意，轉出去。

待他的影消失在窗外，紀明遙才微微塌了子，忙喚青霜：“快給我拆頭發！”

沉沉沉沉……沉死了！

誤人啊！！

青霜早就跑回來了，手上穩穩摘下冠，問：“姑娘是先吃飯還是先洗澡？”

頭上一輕，上沒那麼沉重了，紀明遙立刻決定好：“先吃飯！”

吃飽才有力氣做別的。

——想的是洗澡什麼的。

這麼一想，先洗澡再吃飯，上難免又會染上飯菜味。

還是后洗澡的好。

畢竟是第一次——

紀明遙站起來，由春澗和花影下喜服，昨夜學過的那些畫冊又難免浮上眼前。

兩世人生第一次會這件事，當然希盡可能好。

過飽不宜泡澡，雖然得很了，紀明遙也克制住，只吃了七分飽便停筷。

全程都是的陪嫁服侍，崔家的丫鬟婆子只在旁幫手，有話問便答，其余并不話搶功。

飯畢，紀明遙在新房這正室五間屋子里走了走，略消食一刻，也趁這個時間，問孟姐姐派來的為首的人：“不算崔翰林、不算二爺的書房，前后院落共有多服侍的人，都是做什麼的？”

此人也是孟安然的陪房，人稱“王平家的”。

二相問，忙走到近旁，笑回道：“前面廳堂和后院各有四個掃灑的婆子和四個小丫頭，二院里也是各四個使的婆子丫頭，二爺書房前面是四個看屋子的人，兩個小廝兩個婆子，這共是二十八人。后罩樓的門是二的陪房秋嬤嬤親自看著呢。”

紀明遙點頭。

帶來了青霜四人和四房陪房，還有太太專給的一家廚子，共是二十四人，其中老男子九個，都不能輕院，還有兩個小丫頭，雖還不到八歲，但已經能聽懂吩咐跑傳話、做些輕省活了，也讓們跟進來學規矩幫忙，一人先領三月錢零花。

再加上孟姐姐撥給的二十八人，便是目前在崔宅，手里共有五十二個人可以用。

只是崔家的人可不可用、好不好用，還待再細看。

——所以，才令陪房家的小丫頭都進來。

見二思索不言語，王平家的又主笑道：“丫頭婆子都是我們挑的。我們說，若人有不好之，請二只管告訴，再換好的。”便問：“二現下要不要見人？”

未經吩咐便說話時，青霜便想攔下了，是紀明遙眼神阻止。

說完，紀明遙笑道：“多謝你們費心，明日我親自去謝。也辛苦你們陪我這一日。一會去吃杯酒同喜吧。”

王平家的忙說不敢！

不但新二今日才到夫家，不在二爺面前，便沒一點拘束，仍是說一不二，言語舉止自在隨心，就和還在娘家一樣，就是國公府出來的這些丫鬟，雖然都是花朵兒一樣的人，那周的氣派卻讓人心驚，一言一行都是規矩，服侍二讓人不進手。

幸好吩咐過不要們隨便手多話，不然，就算從前見過二幾次，也真不知道該怎麼伺候才好。

大致看完房中布置，紀明遙到偏室洗澡。

終于只剩自己人了。

青霜一面向姑娘上抹香，一面說著：“和家里比，這里的人規矩不大一樣。若還在家里，誰敢在姑娘想事沒吩咐的時候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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