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人了婚就是不一樣,連周冒冷氣的乖孫都會拉著媳婦的手給請安了。
江有朝彎腰行禮:“祖母。”
蓮也盈盈福,作間矜又優雅:“見過祖母。”
因著江有朝父母都已過世,蓮先向江老夫人請安拜見,又在江氏夫婦的靈位前上了香,才回了廳堂里同其他人見禮。
江二叔是個看起來很健談的爽快人,見了蓮便樂呵呵地笑著。梅氏坐在他旁邊,一蓮青暗花錦緞褙子,眉梢高挑,眼角生了許多細紋,看著就覺得明能干。
蓮同他們見了禮,梅氏讓丫鬟給送了個黃花梨木的盒子。
等到二房的兩兄弟,哥哥江學義長相憨厚老實,妻子羅氏是個見人就笑的格,眉眼彎彎十分討喜,懷里抱著一個三四歲的娃;弟弟江學禮則文質彬彬,書生氣十足,妻子殷氏向蓮出一個溫婉的笑。
蓮送了兩位弟妹一人一支赤金鑲紅寶石牡丹簪子,到羅氏懷中的小孩時,彎下笑著給腕子上套了一支金鑲玉彩鐲。
羅氏笑著哄孩子:“瑩瑩,快和大伯娘道謝。”
蓮:“……”
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羅氏口中的“大伯娘”是自己,忍不住咬住瓣,心里說不出的復雜。
誰能想到,昨日才出嫁,今天就升了輩分,了旁人的大伯娘。
蓮嘆了口氣。
寒暄了兩句,江二叔就帶著兩個兒子和江有朝走了,廳堂里只剩下眷。
蓮悄沒聲地往椅子上又靠了靠,借著支撐才能穩穩地坐在這兒。方才強憋著喝下的一大碗粥沉甸甸地待在肚子里,讓連話都懶得說。
江老夫人笑容慈祥:“你才嫁進來,若是有什麼不習慣的,盡管差人告訴我,不必客套。”
“還有明方閣里的陳設,好多都是我讓人添進去的,你要是不喜歡或者想挪一挪,自己就是了,不必過問伯英。”江老夫人很喜歡這個孫媳,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蓮正要開口,梅氏先笑著話了:“娘說的哪里話,伯英他媳婦可不認生,我昨兒還瞧見帶過來兩個廚娘,手藝好得很呢!”
素來心直口快,江老夫人一下子竟然聽不出是在打趣,還是惱了蓮剛嫁過來就往廚房里人手的舉。
“是嗎?”笑容淡了幾分,不想在新媳婦面前打梅氏的臉。
羅氏見狀,笑地開口:“聽聞嫂嫂娘家在江南,想必不太吃的慣咱們府上的飯食,到時候讓廚娘給明方閣另做正方便。”
話說的熱又周到,蓮彎了彎眼眸:“這兩位廚娘自便伺候著我,出嫁的時候才帶了過來。”
反正們也不知道此話真假,蓮自然扯著大旗說話。
想到廚娘,蓮又不自覺了小腹。若是在國公府,哪里用吃那麼大一碗粥,還得吃飽了撐的在這兒和梅氏打機鋒。
們說了一通,梅氏卻像沒事人似的笑了笑:“你是老大的媳婦,干什麼咱們自然都雙手雙腳贊。”
蓮掩帕輕笑。
梅氏猶覺不滿足:“我當初就覺得老大是個疼媳婦的,現在一看果真如此呢。送去國公府的彩禮,都是添了好幾倍,我盯對了十多遍他才點頭的呢。”
蓮客氣了兩句,也沒太當真。眾人又說說笑笑,主要是梅氏和江老夫人開口,蓮只管應承。羅氏偶爾兩句,卻句句都說在點兒上,及時把話題拉了回來。
反倒是殷氏一直安安靜靜地聽著們說話,臉上帶著溫婉的笑。
一席話下來,蓮也對梅氏和這兩位妯娌的了解得七七八八。
梅氏明能干,上卻沒把門的,說話容易直來直去的不中聽;羅氏是個笑臉迎人的,似乎與梅氏關系很好,總是替圓話;殷氏則子秀,不開口,也不知道心里怎麼想的。
蓮說的口干舌燥,卻也沒有要喝口茶的意思,畢竟那一海碗粥實打實地進了肚子里,現下還沒消化過來。
等到好不容易能告退,極快地了腰,趁眾人沒看見又把手放回苦夏胳膊上。
一出門,就看到江有朝站在廊下等。
高大健壯的男人立在月亮門前,長眉鬢,月白錦袍讓他周冷意消減不,遠遠看過去,與世家名門的公子哥也沒什麼區別了。
蓮慢吞吞地走過去,自覺地手挽住他結實有力的手臂。
兩人回了明方閣,江有朝要去書房,臨走前用詢問的目看向蓮。
蓮:“……你去忙吧,我在院子里走一走。”
讓趕消消食吧,否則真的在江有朝面前吐出來,毀了自己辛苦塑造十多年的完形象才要命啊。
午膳倒是也擺了滿滿一桌子,不過這下沒有必須要吃完的東西,蓮嘗了嘗北地的飯菜,覺得也別有一番風味。
吃得慢,又故意和江有朝同時放下筷子,故而他也沒發現什麼,只在最后看了一眼。
昨天晚上沒睡好,用過午膳后,蓮就躺床上睡了個回籠覺,連江有朝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員新婚是有三天旬休的,江有朝本想陪著蓮,卻也不知道做什麼,在房間里隨意看著的時候,突然就注意到了床上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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