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飛快溜了，空留下蓮無奈地站在原地。

迎春不忿：“又不是姑娘您出的主意，徐夫人不敢怪罪二夫人，卻來對姑娘呼來喝去！”

“好了。”蓮知道也是為自己打抱不平，輕輕推了推，“徐夫人向來是這樣的格，有事鐘無艷無事夏迎春，你同置什麼氣。”

說起來蓮還更喜歡和這樣的人相呢，簡簡單單沒什麼心計，不會每一句話都需要仔細解讀，稍有不慎指不定就落到旁人的陷阱里了。

“不過瞧著這架勢，和杜家相看恐怕是不可能了。”蓮搖了搖頭，把這事拋之腦后。

今年才過半，京城里已經發生了許多事，邊境也不安生。

燕州最近幾個月多有蠻族擾，刺史連著上了大半個月的折子，皇上才終于下了旨。隨著霍家軍的指揮權塵埃落定，令國公領兵出征的事也提上了日程。

因著春獵上蓮險些落馬的事，令國公終于意識到霍家軍這個燙手山芋惹來了多人忌憚，所以除了指揮權之外，旁的事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樣的好顯而易見，朝臣們都忙著往里頭塞人謀好了，令國公府反倒風平浪靜。

江有朝還曾同自己的準岳父聊起這件事，對他任由霍家軍變個篩子的舉很是不解。

令國公卻反問他：“那江大人舉薦北軍統領時，又為何要選擇素來與你政見殊異的曹威曹將軍呢？”

江有朝默然，朝令國公拱了拱手。

他向陛下舉薦曹威，而非自己的親信，就是不想讓人覺得南北軍盡數掌握在他手里，由此引發陛下猜忌。偶爾逢迎一下帝王的制衡之，也是博得陛下信任的方法之一。

換位思考，令國公也是同樣的打算。霍家軍久無統帥，皇上自然想把軍權抓在自己手里。左右都是一樣的結果，還不如任由其他人爭去。

令國公出征的事就這樣定下來，雖說他已經許多年未離京，管家收拾東西時依舊很利索，當天就打包好了要帶的行李。

臨行前，蓮敲開了令國公的書房門。令國公正拿著一塊純白的棉布劍，見到進來才把東西放下。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令國公了蓮的頭。

蓮從懷里拿出一個金線繡翠竹的紅錦囊，把它給令國公：“兒特意去求的平安符，希爹爹大獲全勝、凱旋而歸。”

令國公威嚴老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舍：“放心吧，爹爹一定回來和你過中秋。”

中秋是闔家歡聚的日子，如果他不在，蓮就得和二房三房一起過節。別人都團圓，只有一個人孤零零的，令國公實在是不忍心。

“完三年前才吃了敗仗落荒而逃，如今又有異，想必是有其他打算。”

不同于燕州刺史的著急忙慌，令國公倒覺得這場仗應該不難。完不是蛋石頭的蠢貨，如果想盡快結束戰爭，還得看陛下愿不愿意遂了完的意。

戰場的事令國公沒有和蓮說的太清楚，但大意是取勝不難，可蓮的心里還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苦夏見托腮坐在燭火前怔怔出神的模樣，溫聲勸道：“國公爺久經沙場，一個完肯定難不住他。”

蓮回頭看，白皙細膩的在燭里泛著玉，氤氳出一片暖意：“我只是在想，爹爹盼這場仗，究竟期盼了多久。”

令國公府世代從武，令國公更是從小舞刀弄槍，年紀輕輕就領兵十萬，戰無敗績。回京復命之后，圣上為嘉獎他抗敵有功，賜予令國公襲爵五代的權柄。

可即便如此，在程定康老將軍兩個兒子戰死沙場、程老將軍辭歸之后，鋒銳不可擋的令國公逐漸沉穩下來，適時出兵權換來皇帝的信重。

“這麼多年，爹爹只能做一個‘紙上談兵’的武將，應該也很失落吧。”蓮垂著眸，有些疚。

年時也曾見過令國公在天氣晴好的午后，拿著的棉布仔仔細細地拭著泛著寒的劍，卻一直忽視了他心真正的。

“最銳利的劍，該是在戰場上浴殺敵的。”

寂靜的長夜中皓月高懸，窗外吹進來的風繞兩圈，輕輕打在閃爍的燭火上，帶起一細微的漣漪。

令國公出征之后，蓮就更深居簡出了，平日里常臨摹的帖子和紅用的針線都迎春收起來，沒事的時候就待在書房里抄寫佛經，為令國公祈福。

江有朝也曾派人送來一封信，紙上沒有大段流于表面的安，而是簡簡單單提了一句。

——在下與負責糧草的梁大人私甚篤，會留心盯好軍備事宜，若有消息，必定第一時間通知國公府。

只這一句，就讓蓮忍不住紅了眼眶。

第24章

◎去打探打探虞小姐有什麼喜好，買了送到令國公府。◎

紙上鐵畫銀鉤、筆力沉重，像極了江有朝這個人，平白帶出一鋒銳之氣來。

蓮著薄薄的信，忍著眼睛的酸問：“是誰送來的信，可還在外頭候著？”

苦夏無聲地給遞了條的帕子：“是江大人的侍衛送來的，現下還在外頭候著，姑娘可要出去見見？”

蓮點了點頭，隨著一道出去見人。

令國公府眷不多，規矩卻極嚴，長風便只能站在廊下等候，直到丫鬟出來相迎才拍拍袍進了正院。一見蓮，先彎腰拱手行了個禮：“長風見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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