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文軒問了好幾遍,裴忠頭低得都快鉆到地磚里去了,還是一言不發。
陳敏芝都急了,踢了腳裴忠:“平日里老夫人不都是你照顧的嘛?你跟前跟后的,怎麼把老夫人跟這樣子了?再說了,世子那麼大一個人,去哪里了,你怎麼吱吱嗚嗚的?”
裴忠這下不敢不說了,“三爺,三夫人,老夫人傷的事,真的要問世子,至于世子在哪里,他,他在,在……”
“在哪兒啊?”郭敦旭都急了,甕聲甕氣地問了句:“婆婆媽媽的,跟個娘們似的。”
“世子在,在醉花樓。”裴忠說。
“醉花樓?那是什麼地方?”五大三的郭敦旭甕聲甕氣地問,大一雙眼珠子,瞪起來跟銅鈴那麼大。
在場的人都噤聲了。
下人們噤若寒蟬,陳敏芝閉一言不發,裴文軒,氣得差點跳起來。
“他是要干嘛?作死嘛,親祖母都快要死了,他還要去逛青樓?尚蕓呢?尚蕓不是跟他一塊回來的嘛?這個做媳婦的,也不管管自己男人!”
陳敏芝四下指。
來了這麼久,裴聰沒看見,尚蕓也沒看見。
“莫不是因為世子逛青樓,把氣回娘家去了?”陳敏芝問道。
裴忠搖搖頭:“是回青樓了,不是被氣回去的,而是……被世子休回去的。”
“休妻?”裴文軒又差點跳起來,“他干嘛要休妻?休妻這麼大的事,他怎麼不等大哥回來再做決定!這個兔崽子,翅膀了想飛了,休妻都做得出來。”
陳敏芝也問:“是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地休了妻呢?”
郭敦旭一臉的好奇寶寶模樣。
裴忠也不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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諱,反正是你們夫妻兩個問的,他也就直說了。
“尚蕓人,被世子抓了個正著,原本是打算等國公爺回來再做決定的,可誰曾想……尚蕓,得了花柳病。”
陳敏芝張得都能塞進一個蛋,半天都會不過神來。
裴文軒也一樣,不過他到底是個男人,心里闕值高,愣神一會兒就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裴忠萬般無奈:“這都是主子的事,奴才一個下人,也不敢置喙主子的事啊!”
確實。
陳敏芝攔住了裴文軒:“要不先去醉花樓把阿聰帶回來吧。他總在醉花樓,若是大哥回來知道了,怕是要打斷他的。”
裴文軒點點頭,喝令裴忠:“還不快將世子帶回來。”
裴忠更為難了,“三爺,奴才去請世子了,可世子他不回來啊,奴才一個下人,也不能綁了世子回來吧。”
裴忠說的都對,裴文軒也指責不了,只得黑著臉,“我去把人帶回來,不回來,綁也要綁回來。”
“噗噗……”
裴文軒一怔:“什麼聲音?”接下來他就捂了鼻子:“什麼味道?怎麼這麼臭。”
裴珩拂拂袖,輕飄飄地說:“祖母又拉了。”
“嘔……”
裴文軒捂著鼻子,落荒而逃。
郭敦旭冷著一張臉:“
自己娘還嫌棄臭,真是生了個白眼狼。”
跑出了屋子,裴文軒聞到了熱風,總算是新鮮的空氣,大口呼吸,然后帶著人就去了醉花樓。
醉花樓里,裴聰摟著人正吸食著烏石散。
一地的盒子,隨意地散丟在地上,都空了,是裴聰吸食掉了的。
人摟著裴聰,還勸他,“世子,這東西吸多了傷,您還是悠著點吧。”
裴聰吸了一口,滿足地喟嘆一聲,然后睜開眼睛。
他的眼神渙散,本無法聚焦,整個人于渙散朦朧的狀態,活像是個瘋子。
“吸一口,快活似神仙,你要不要也嘗一口。”裴聰咧著,將烏石散遞給人,人連忙偏頭:“奴家才不嘗呢,奴家吸不起。”
裴聰呵呵笑:“怕什麼,都記我的賬上不就是了,就吸幾盒烏石散,又花不了多錢。”
人看了看地上一地的盒子,默默算了算,一盒八十兩,這地上已經有三十多盒了……
就現在都要兩千多兩,而且,吸食烏石散,能上癮,上了癮之后,日復一日地吸食,區區兩千兩,不過是汪洋里的一只小蝦米,到時候,把鎮國公府賣了,都填補不了這個大窟窿。
當然,人不會跟裴聰說這些喪氣話。
“這麼好的東西,還是留給世子吧。”人咯咯笑著,扇子猛地搖了搖。
裴聰又吸掉了一盒,眼前都在冒金,那種飄飄仙的覺,讓他已經深深地迷上了烏石散,不吸了?
那還不如要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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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
裴聰吸完之后,趴在人上,打起了呼嚕。
裴文軒到醉花樓的時候,老鴇不敢攔人,直接帶到了廂房,裴聰還在呼呼大睡,人嚇得立馬搖醒了他。
“世子,世子,你家來人了。”
裴聰昏昏睡,“怕什麼,來了轟走就是了。我是世子,誰敢帶我走。”
“我敢!”裴文軒看到裴聰那跟一灘爛泥似的,就氣得不打一來:“裴聰,你睜開眼睛看看我是誰。”
裴聰張開了眼睛,看到了來人,一下子就清醒了。
“二,二,二叔!”裴聰掙扎著要爬起來,又躺了回去,晃了好幾下,終于穩住了,將裳往上套。
見他還算上道,裴文軒氣也消了些:“你快點,跟我回家,你一個世子,整日里待在青樓里,像什麼樣子。你爹馬上就要回來了,知道你在這兒,非打斷你的不可。”
裴聰也怕,“二叔,你可千萬不要告訴我爹啊!”
裴文軒擺擺手:“你穿好服跟我回家,我就不告訴你爹。”
老鴇見裴聰要走,不同意了,上前笑著說:“三爺,您帶走世子爺可以,只是,這世子爺這段日子的花銷,您能不能都結了?”
裴文軒擺擺手,“多錢,結清了就是。”
老鴇大喜過,連忙打開隨攜帶的賬冊說:“三爺,世子這幾日在醉花樓的花銷,一共是五千一百兩,給您打個折扣,就收您五千兩了。”
裴文軒踉蹌兩步,差點沒跌倒:“你說啥?五千兩?你搶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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