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聞知心里有種然的覺。
走過去,看到賀嶼之眼底是紅的,布滿了疲累。聞知不敢揣測他在這里站了多久,但在那雙眼睛里看到了絕。
但無法挽救他。
聞知始終不明白,為什麼賀嶼之要回來找。為什麼要這個樣子……
他們之間原本什麼都沒有不是嗎?
他不用跟道歉。
年時跟賀嶼之在一起的那短短的一年半,他們之間只有同學這一層關系是確定的。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喜歡過他,沒有結果,所以離開了。
如果一定要說恨意,比恨意更多的也是傷心,以及傷心過后的平靜。
時至今日已經平靜太久,甚至覺得就這樣過一輩子也沒什麼不可以。
但為什麼賀嶼之要偏偏在這時候,重新出現在眼前?
他到底想干什麼?
不明白。
如果說道歉,那麼從小到大所有說過難看,所有對冷眼相看,嘲笑胎記的人都應該對道歉,不是嗎?
因為想起了一些事,聞知眼底有些酸。
蔥白的手指握了,只是看了對方一眼,隨后便收回視線,舉著雨傘從旁邊過去。想要裝作完全不認識那個人。
走了這麼遠的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不會那麼自卑敏的自己。
真的不想再回到過去。
可是一看到他,聞知就會想起來。
那種差異帶來的痛苦,喜歡卻覺得自己不配喜歡,也什麼都不敢說的痛苦就會重新浮現出來。
裝作不認識他,直接走過去,卻還是被對方住了。
“聞知。”
聽到他在后面,聲音是那樣的小心翼翼,以及從未在他上聽到過的啞然和卑微。
這一點兒都不像他。
聞知咬了咬牙,停下腳步,但只說了一句:“賀嶼之,你別在我學校發瘋。”
“我昨天已經告訴過你了,不要再來找我。”
“你今天就算死在這里我也不會管。”
但對方卻好像沒有聽到說的這些話,而是自顧自的問:“你換了新號碼。”
“以前的為什麼不用了?”
聞知后背繃了,冷聲回:“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但對方也不理,還是自顧自在說:“我后來出國了,還帶了你送我的東西。”
賀嶼之明明是在對著說的,但語氣卻更像自嘲。
能覺到他沒什麼力氣,整個人都變得虛弱,仿佛下一秒就會轟然倒下。
昨夜的雨下得很大,昂貴板正的西服如今漉漉的在他上,再不復當年年桀驁的模樣。
見過他的高高在上、風無限,卻也見了如今的低到塵埃時。
“我去找你后的第二天,發現你沒有來上學,書桌也空了。跑去的時候,房間也空了。”
“想要跟你說話,解釋,可是你刪掉了我。想加你的時候,卻發現你連號碼都注冊掉了。”
賀嶼之說著,苦笑了一下,聲音然:“可是你知道麼?”
“跟你的對話框我直到現在還留著。”
“有時候我打開看,就覺你還在……”
“想著,也許總有一天,對面還會發消息給我,你還會回來。雖然我也知道這不可能,可就是覺得,如果我刪了,就再也找不回了。”
“后來我……”
他像是還想說點什麼,卻徑直被聞知打斷了。
“別說了。”
聞知站在原地,低眉頷首,但卻固執的沒有看向他。
“那是你的事,我不想聽。”
聽得出來賀嶼之很崩潰,也能覺到對方此時的狀態很不好。
雖然自己上說著,就算賀嶼之死在這兒了都不會管。可是他如果真的死在這兒了,該怎麼辦?
賀嶼之是爺爺的親孫子……還是獨生子。
如果他真的死了,左雪嵐和賀宏盛也會發瘋吧?就算不喜歡他了,不在意他了,但也不算是鐵石心腸的人。
“你還是回去吧。”
皺了皺眉,語氣稍緩和些,用某種規勸的語氣。
但賀嶼之卻只是沉默著,沒再說話。
聞知站在他旁邊,覺得僵無比,心里且難過。
其實早就知道賀嶼之回來了。
一年前就知道。
主要是不想知道也難。聞知從來沒有向孫慧主打聽過什麼。但賀嶼之因為是賀家的獨生子,又是集團未來的唯一繼承人,就算不想知道,也總是會在各種各樣的信息流里看到他的消息。
之前賀嶼之還在國時,他的名字就在某天晚上莫名其妙上了熱搜。說是北城這位名副其實的富三代公子哥在國外有了新,對象是國的一位華裔白富,還煞有其事的配了圖片。
雖然這件事很快就被澄清辟謠。
照片上的男人本就不是賀嶼之,而是另一個人。
但當時的聞知從未想到過,自己還會再看見那個名字,還是在那樣始料未及的平臺。
后來把賀嶼之的名字設為了屏蔽字眼。
可是這里屏蔽了,別的地方就又會推送過來。
好像永遠躲不過。
再后來賀嶼之回國,國還有報道他接手公司后做得有多風生水起,夸他教育良好、有絕頂的眼界和手腕,有著毫不遜于他父輩當年的商業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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