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回珠城那天,恰好是大批學生返校的日子。
徐茵被堵在航站樓出口,一臉鬱悶地著前方那堆人。
聽說是位大明星路過,安保加上烏前來接機的,還有熙攘湧的家長和學生,把路得水泄不通。
徐茵行李箱被丟了。
既來之、則安之,蹲在角落,單手支腮,從一群長長短短的中間試圖掃瞄到自己的行李箱,卻因時不時盯著人家瞧,與行李箱的蹤影相距越來越遠。
不知哪一刻,兩條被黑西包裹住的長擋住視線,故意似的,停了幾秒都沒彈。
徐茵順勢抬頭。
西、金屬皮帶、黑襯衫、一不茍的領帶、凸起的結,朗的臉型。
男人波瀾不,沁冷嚴肅的眸子朝下,麵無表看。
“......”徐茵了蹲麻的,訕訕揮手,“Hi~小東先生~”
東學真向來沒什麽表:“怎麽蹲這裏?”
徐茵瞄一眼他襯衫上的牌,扶牆起:“這明星是你公司護送的啊?”
從刑警隊辭職後,東學真開了家安保公司,原本可以自由自在,但他格嚴謹,許多事喜歡親力親為。
便有了今天這一出。
東學真言簡意賅:“丟東西了?”
“啊,”徐茵老實道,“紅皮、漆麵,四個軲轆...”
東學真罕見無語:“你直說行李箱是怕我聽不懂?”
“嘿嘿,”徐茵爽朗地拍他手臂,到掌心下堅的肱二頭,“幫忙找找唄,裏麵有給我幹姑娘和幹兒子帶的禮,限量版呢。”
東學真嚴肅慣了,下意識拂掉手:“嗯。”
徐茵撇,補了句:“裏麵還有消毒噴霧,找到我給你服噴一噴。”
“......”東學真輕抿角,“不是這個意思。”
徐茵老老實實把手塞進口袋,客氣道:“麻煩小東先生了,找不到也沒關係。”
這邊都是他的人,總比自己在人群裏來去找得快。
見作,東學真束在側的手不易察覺了下。
大明星已經被工作人員送上車,影迷追著車跑出去,航站樓門口瞬間清空大半。
不過片刻,有工作人員氣籲籲的推著一個紅漆麵的行李箱跑了過來。
徐茵禮貌道謝,從行李箱外層掏出一瓶五十毫升的消毒噴霧,隔空扔往對麵,笑道:“接好了小東先生。”
東學真條件反把噴霧接住,梳理平整的背頭恍然添了幾分晦。
“走了,”徐茵大方道,“改天請你吃飯。”
東學真糲的手握著噴霧瓶子,淡淡問:“跟馮小姐約好了?”
“......”徐茵驚詫,“你怎麽知道?”
東學真:“帕頓下個月周年慶,要用我們的安保,傅總約了我談事。”
徐茵緘默:“談就談啊,怎麽扯這些有的沒的?”
“傅總說了,”東學真不茍言笑,“馮小姐總擔心我把他抓起來,需要一個能熱場子的在。”
徐茵:“......”
兩人大眼小眼,彼此沉默。
過了片刻,徐茵憋了句:“他自己不比誰都能熱場子?”
論皮子和活躍氣氛,誰比得上那位爺。
東學真不置可否。
“那你忙完了沒,”徐茵也不扭,“忙完了一塊走唄。”
東學真轉臉,對旁邊的下屬淡聲待幾句,才回頭應:“走吧。”
“......”
聽他待的意思,分明是還沒忙完。
馮蕪的車剛到航站樓接客,徐茵著急見倆小寶貝,碎碎念跳上後排。
“哎?”後排兩個兒座椅,眼下隻坐了傅逃逃一人,徐茵疑,“我姑娘呢?”
馮蕪視線不經意停在東學真上,訥訥打招呼:“小東先生好。”
見太過正經,徐茵想笑,子往裏移了些,騰出空位給東學真。
“怎麽你開車啊?”問道。
馮蕪往後排瞧:“乖乖被三個爸爸走了,小九著急上火,咱們先去酒店,他去撇六條。”
“......”徐茵無言以對,“這還群作案。”
說完,順勢把傅逃逃抱到上,逗他:“那三個爸爸怎麽不你啊?”
馮蕪啟車子,沒好氣:“他太皮,他跑不了二米就能被發現。”
傅逃逃嬉皮笑臉,在徐茵上攀爬,聲調喚“幹媽”,搖晃著子想站起來。
不知在哪裏跑過,傅逃逃兩隻小鞋子沾了些灰塵,徐茵跟東學真坐得近,怕小朋友弄髒人家服,徐茵嘖了聲,想把他綁回安全座椅。
“瞅瞅你爹專門給你定製的座椅,”徐茵他臉蛋,“別的小朋友三點式、五點式的,你爹恨不得給你把眼皮子都控製住,旁邊這叔叔以前可是刑警,老實點啊。”
話落,東學真眉頭輕擰,長臂堅有力,不跟商量便把傅逃逃接到懷裏。
“我說了,不是那個意思。”他沉聲。
徐茵下意識用手兜住小朋友的鞋底:“把你服踩髒了...”
東學真漆冷的眼睛從臉上掃過,徐茵不知不覺把餘下的話咽了回去。
“我沒有潔癖,”東學真頓了頓,“方才隻是肢反應,抱歉。”
“......”
像是冷不丁想起他以前的職業,徐茵恍然大悟,他不習慣別人的,警惕與防備之心怕是早已刻進骨子裏,隻是輕飄飄拂掉手應該算是客氣的了。
徐茵心有餘悸:“幸好你手下留,我這雙爪子真是犯欠。”
東學真抿了下,口吻不明:“是我小題大作。”
“不不不,”徐茵連忙客氣,“您除暴安良辛苦了。”
“......”
車子往酒店開去,留下一路靜寂。
馮蕪屏息,一個字都不敢吭,時不時瞥一眼後座的倆人。
就在這時。
“徐小姐客氣,”東學真波瀾不驚,“‘安良’這個詞實在謬讚。”
徐茵梗住。
東學真古井無波的視線先從“司機”上移過,最後停在臉龐,不疾不徐:
“這個車,徐小姐才是那個‘安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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