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 莫名的淚流滿麵

    隨著江州話說完，客廳靜了下來。

    隻剩唐棠低低的哭聲。

    江州心裏煩的厲害。

    找出手機發短信——查唐棠這幾年在國外出什麽事了，。

    打完想發送時，嘩啦一聲脆響。

    唐棠的碗摔了。

    慌張蹲下去撿，掌心被劃破，紅的珠子大顆落地，目驚心。

    江州看著越滴越多，卻好像沒有察覺接著一邊道歉一邊飛快撿碎片的唐棠，驚住。

    把人拉起來，“你怎麽了？”

    唐棠淚流滿麵，哆嗦不斷，“你……你別生氣。”

    江州解釋，“我沒生氣。”

    “我……”唐棠抖著嗓子，“我……我現在住的是你的房子，刷的是你的卡，小寶……小寶看病也需要你的錢，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求求你，不要生氣。”

    江州這瞬間其實有很多話想告訴。

    不是你的話，我在酋州本活不下來。

    滿打滿算。

    四次。

    一次臉裂了，不能去醫院。

    你不知道什麽時候學的外傷急救，抖著手給我針保暖降溫，大半夜的去醫院比黃金貴十倍的抗生素。

    一次是死人堆拉出來。

    一次是擋槍。

    一次是那次。

    我的房子是你的，錢是你的，哪怕某天你說要命，我也會給你。

    沉默一瞬沒說。

    因為狀態不對，說了也聽不進去。

    江州扯著流的手，推椅想去拿桌麵上的手機找心理醫生。

    唐棠一直在掙紮，哭著要去撿不小心被踢去沙發邊的碎片。

    椅的駐扣莫名開了，車帶江州離手機和掌大江家監視越來越遠，被去了沙發邊。

    視線掃到沙發上丟著的檔案袋。

    心理診所的。

    唐棠已經撿了碎片丟進垃圾桶，不鬧了。

    隻是大氣不敢出的瑟看他。

    江州鬆開手。

    皺眉出來。

    這個私人診所江州有印象。

    是當年從酋州把唐棠帶回來，給找的地。

    江州翻開往下一張張看，眉頭一點點的，越皺越。

    他越看臉越難看，看到最後抬頭看向唐棠，“你自己覺不對勁去的？”

    唐棠小心道：“不是……是遇到了，我們關係很好。他說我很多年沒複診了，帶我去複診，我……”

    唐棠似難堪，語速很快的保證，“我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綜合征複發了，比之前的輕微嚴重了一點點點點，但你放心，沒事了，我可以吃藥，也有定時去複診。”

    江州走了一趟鹽城回來。

    最無助，無助到他幾乎崩潰的事，是在被抬下船，把南桑送去哪，怎麽生活這件事給一個他沒說過話的，很麵生的人。

    他那瞬間才發現。

    在這個京市，他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兄弟、爺爺、手下、助理、保鏢，甚至是南桑。

    他不是多疑的人，但就是一個都無法信任。

    唐棠回來後不是了。

    江州自己都沒發現。

    他信任唐棠，不管說什麽都信。

    哪怕是麵前的種種瞧著其實很刻意。

    唐棠演技當年在他們公司也是出了名的差和做作。

    但因為相識多年，對他從未有過傷害和欺騙以及利用算計。

    反倒是一次次的救他命。

    所以對詭異和種種刻意巧合半分沒察覺。

    也沒察覺到對他了解到骨子裏，知道種種巧合太刻意和做作，但懶的再調整的唐棠。

    在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病例時，向餐桌上江家老宅的監控，眼神悠閃中竄過的殺氣有多濃鬱。

    江州看了一遍又一遍後，去臺把門關上，拿手機打上麵留下的電話。

    “我是江州。”他言簡意賅，“唐棠怎麽了？”

    電話對麵幾秒沒說話，接著笑笑，響起的不是江州以為的人或者是老者，是個很年輕的男人聲音，“我是應勤，唐棠的朋友和主治醫生。”

    應勤開始說始末。

    唐棠搬來這沒幾天，帶孩子去醫院到的他。

    唐棠幾年前在他那看病，一是不嚴重，二是孕婦不能吃藥，沒被關起來前那一個多月，經常去應勤那，就隻是做舒緩治療。

    倆人朋友了。

    唐棠看著畏首畏尾了不，應勤覺不太對勁，去醫院做了舒緩類似於催眠的問診。

    很信任他，合盤托出。

    在國外小姨家生了孩子沒多久，國的父親賭博欠了高利貸。

    花了積蓄。

    沒多久，父親意外去世了。

    傷心還沒緩和，小姨查出重病。

    把孩子給小姨，出去打工，某天夜裏回家被糟蹋了，小姨去世，房子被小姨前夫的孩子搶走。

    帶著孩子流落街頭，無分文，察覺孩子也生了病，崩潰到極點，回國了，找江州。

    江州想說為什麽不和我聯係，為什麽不告訴我。

    話已經到了邊，說不出來。

    五指匯發，抓糟糟一片。

    應勤繼續說，他從給唐棠確認了病後便開始嚐試聯係江州，因為現在癥狀像複發的創傷後應激障礙，但其實不完全是。

    更接近於恐慌癥。

    江州是緩和病因的重要因素。

    因為在的思維裏，江州的存在太重要。

    想不被人欺負，需要江州。

    想不肚子，需要江州。

    想有房子住，需要江州。

    想小寶的病治好，和一樣有飯吃有房子住，不被欺負，需要江州。

    想有安全、不害怕不畏首畏尾……

    電話對麵的應勤停頓了。

    江州按眉心，“想有安全，需要什麽？怎麽不說了？”

    應勤開口了，聲音黯啞晦，“需要江州。”

    他繼續說。

    確定後他便開始聯係江州。

    聯係不上的況下，唐棠的心理疾病，暫時隻是用藥治療，可以穩定，卻無法緩解。

    想緩解甚至是康複。

    需要江州這邊配合，給予多點陪伴和安，不要讓患得患失、恐懼、憂慮、焦慮到有機會胡思想，鑽進死胡同。

    應勤頓了一秒，“如果可以的話，盡量有求必應。然後給予被需要。通俗來講，便是要什麽，你給什麽。你再讓做點事，給你些許最起碼看起來是有用的幫助。兩者互，產生雙向思維鏈接。讓慢慢意識到所得來的吃穿用度，不隻依附於你的緒變化。本是有自我價值的。”

    “我這邊會不間斷的給做舒緩治療，加深的雙向思維鏈接。”

    “隻要您這邊配合，加上對我的信任，也許要不了三個月，唐棠就可以康複了。心遠比很多孩都要強大。”

    最後一句話溫了許多。

    江州輕眉心的手微頓，“你喜歡？”

    電話對麵的應勤一驚。

    幾秒後輕咳了一聲，“您怎麽會這麽問？”

    江州輕眉心的手放下，背靠椅背看向窗外，沒再追問，直接確定了，“如果你想接著親手給唐棠看病。我給你兩天時間，換個治療方案，把我的存在去掉，換別人。孩子，後期給的保姆，或者是你自己，總之不能有我，時間長點痊愈也行。”

    應勤狠皺眉，“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們倆……”江州看臺玻璃上唐棠若若現的側影，說事實，“後半輩子見麵的機會不多，而且我忙，沒時間對有求必應，再空想讓為我做什麽。”

    應勤語調高了，“這些能浪費你多長時間！”

    江州不耐煩：“多長時間都是老子的時間，我想給誰就給誰，不想給誰就不給，你管得著嗎？”

    應勤驀地笑了，“唐棠變現在這樣和您不開關係，江總，您就半點不疚和自責嗎？”

    按照正常邏輯。

    江州欠唐棠的太多。

    命給都行。

    從前好好的，神采飛揚、熠熠生輝的唐棠淪落到現在這幅大變的樣子，和江州關係巨大。

    不管怎麽樣，江州都該答應。

    不。

    但凡有點道德的人都會答應。

    而且唐棠現在膽小，怕江州緒不好，和孩子會重回從前的日子，半個月可能都不敢主聯係江州，就算是聯係了，要的東西對江州來說也不值一提。

    這件事占用不了江州的時間和力。

    隻是抬抬手的事而已。

    但江州不願意。

    而且是打定了主意，就是不願意。

    這個反應出乎了應勤意外，質問後等著他回答。

    江州斂眉一瞬，從懷裏出了煙。

    叼在裏，抬眸看上空晾曬的一丁點小孩背心。

    隻是叼著，沒點，噙煙下聲音含糊，卻字句清楚。

    可給的不是對有沒有自責和疚的回答。

    是極度不耐後的通知。

    “兩天後，如果你給不出新的治療方案，你沒機會再給看病，應……勤是吧。你該慶幸你讓我聽出點喜歡的意思，否則這兩天的機會，你也不會有。”

    “第一，心理學領域，我沒聽說過你這個名字，說明你是個廢。”

    “第二，我有錢，可以給唐棠請八百個心理醫生整天圍著看病。別和我說什麽隻信任你，錢給到位了，多的是人跪在地上扮狗都要哄得信任。”

    “你除了喜歡這一點，讓我能給你兩天的時間。除此之外，在我眼裏什麽不是，連下次和我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江州冷淡且高高在上，“兩天後我的助理會帶著心理學教授團隊找你對接，如果你拿得出新的治療方案，並且能讓那些大拿教授認可。我準你為給治病的團隊一員，當然了，你太廢，主治醫師不可能。拿不出來……有多遠滾多遠，他媽對老子指手畫腳。”

    江州沒給他再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了。

    疲倦的按了按蹦的太。

    打電話讓助理現在來接，轉椅轉。

    突然發現臺他拉上的推拉門不知道什麽時候開了條。

    江州沒在意，拉開出去。

    唐棠像是剛洗好碗，從廚房出來，手裏纏裹的紗布漉漉且被殷了。

    似覺不到疼痛，對江州拘謹略討好的笑笑。

    江州在不容忽視的粼粼手掌上看了眼。

    沒說去上藥換塊紗布。

    沒說別沾水。

    沒說後期我會給你請個保姆，你什麽都別幹了。

    什麽都沒說。

    像是不關心，對客氣似隻是點頭之的陌生人，很淺的笑笑，轉椅走了。

    這次唐棠沒攔，隻是送到門口看，笑笑擺手。

    在江州消失在電梯裏後，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關門背靠門板。

    看著麵上平靜無波瀾。

    早已經因為憤怒死死握拳，到極點的拳頭代表不是。

    江州本打算睡一覺，他這三天合眼的時辰屈指可數。

    他想養足神接南桑。

    可是現在不知道去哪睡。

    平淡代助理明天給唐棠找醫生和請保姆。

    看向窗外許久，鬼使神差，“去孤峰。”

    保鏢啟車輛，助理好奇，“您這個點去孤峰幹什麽？”

    六點通知，江州六點才能調區隊去孤峰接南桑。

    江家人心惶惶，江州沒神應付，這還是小事。

    大事是劉老。

    他在回來沒多久就和江堰以及江老勾結在一起了。

    沒對他們說南桑的存在。

    是因為鹽城趕在他說前突然撤銷指控。

    讓他意識到南桑對鹽城是重要的。

    可卻太厭惡和忌憚不可控的江州。

    所以遲遲沒下決定，隻是看著。

    一直看到最後楊淺跑去國際辦大鬧。

    權衡利弊下，判斷出他忌憚的江州上去對他更有利，還有最重要的，南桑百分百能讓鹽城為他所驅使。

    若不是如此，最後時刻鍾家的人本不可能闖得進來。

    江州雖然有鹽城撐腰。

    但江堰幾乎把整個江家都賣了出去。

    不是南桑的命太值錢被劉老察覺，他依舊做不到逆風翻盤。

    劉老在等他賞臉吃飯。

    可劉老的人現在不知道窩在哪個角落裏監視他，想順藤瓜找出南桑被他藏在哪。

    除了區隊的人，能隔離他的眼線。

    江州邊的人誰都做不到。

    他現在不能去孤峰。

    “停……”江州背脊微躬，垂下頭，很輕的呼吸了口氣，“車。”

    他低聲說：“我……我說錯了，不去孤峰。”

    等等。

    再等幾個小時。

    江州抬手捂住臉，悄悄遮擋莫名的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