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老時間，一摞餐盒又被送進阮知秋辦公室。

    將手中文件隨手甩到邊上，半瞇著眼，語氣冷。

    “上次沒聽懂我的話？我說過，王睿送來的餐盒不收。”

    樂欣鮮見阮知秋怒，趕解釋道，“前臺說是一個雲姨的送來的。”

    “雲姨？”麵稍緩。

    雲姨是林家老宅的人，來市裏一趟時間不短。這麽大費周章就為了給吃的？

    “那人把餐盒放在前臺就走了，前臺登記的名字是雲姨。”

    阮知秋蹙著的眉頭稍鬆。拿出手機打給談英，卻無人接聽。

    長輩的東西不可能拒收。

    “放下吧。”道。

    飯菜還是和記憶裏的味道很像，吃在裏，心狐疑漸起。

    但阮知秋今天格外忙碌，土拍的事迫在眉睫，沒有時間想更多。

    -

    土拍當天早上，把李組長到辦公室。臨出發前，又召集眾人特地開了員會。

    所有人都覺得，這場土拍勢在必得，各個士氣高昂。

    “上次失去的，這回要一次拿回來！”

    阮知秋不置可否，隻說大家盡力就好。

    周四下午，就在行政部做好準備慶功時，土拍小組回來了。各個麵凝重。

    那塊地，又一次被雲森拿走了！

    三個月裏被同一個對手搶走兩塊地，這無異於在挑戰創恒在地產圈的龍頭地位。

    樂欣垂頭喪氣來報告時，阮知秋卻氣定神閑：“讓他們進來開會。”

    七八個人魚貫而，大氣不敢出。

    “說說吧。”阮知秋撥弄著手中的筆，似笑非笑。

    “雲森比我們出價高了2000萬。幾乎著最高限價出的。”其中一個同事憤憤不平，“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我第一個不信！”

    “那就沒辦法了。”阮知秋把筆放下，“拍不到也省錢了。”

    小組員麵麵相覷，沒想到小阮總這麽好說話。拍不到就省錢了？這是什麽說辭？

    “小阮總，這事兒跟上次一樣著古怪啊！”同事忍不住開口。

    阮知秋：“回去工作吧。”

    李組長緘口不言。直到所有人都走了，他比眾人故意慢了一步。

    “小阮總，按照您的意思，這塊地丟給了雲森。”

    李組長是競拍的老手，很懂得怎麽調起對方緒。

    他裝作全程被著出價，實際從一開始，按著小阮總的吩咐，就沒打算吃下這塊地。

    連同小組的人都瞞了過去。

    “做得好。”阮知秋眼中出欣賞。

    -

    董事會急召開。

    會議室裏烏雲布。除了阮知秋，林易舟到的最晚。

    一玄西服，係著深藍細條紋領帶，板正筆。銀邊眼鏡架在鼻梁上，比平時添了些許斯文。

    他完全無視會議室凝重的低氣，走進來按次坐下後，懶散地解開一顆西服紐扣。

    一副事不關己的做派。

    旁邊有董事忍不住開口，“林董，你還不知道吧，我們城西那塊地……”

    “我知道。”人朝椅背靠了靠，食指漫不經心地在桌上輕點。

    鍾向鬆聞言過來：“林董好氣度啊！聽說您要注資這塊地隔壁的商業中心？您跟咱們這種看公司臉吃飯的東，可太不一樣咯。”

    林易舟抬眸，扯了扯角，沒接他的話。

    阮知秋最後一個到。

    一黑套裝，沉穩幹練，在最頂頭的位置上落了座。

    “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城西那塊地我們沒拿。”

    麵上淡定，對臺下董事恨不得將生吞活剝的臉，隻當做沒看見。

    “小阮總，你話說的是漂亮。”鍾向鬆開口，“是沒拿到，不是沒拿吧。”

    一句話出來，東們各個臉忿忿。

    “上次的鬼還沒查出來，這次又丟了地。”

    “能讓林董投資的，肯定是好地方啊！我看他們阮家是一代不如一代！”

    “隔壁那商業中心一旦建起來，那土地價格得翻多番？”

    群嘲聲此起彼伏。

    直到林易舟懶散戲謔的聲音出現，如同一塊巨石扔進湖麵，將原本波瀾詭譎的局麵徹底攪。

    “哪來的商業中心？”

    鍾向鬆麵上表微變：“林董，您就別瞞我們了。圈不都在傳嗎，就等正式規劃落地了。”

    投行人的消息往往都是第一手的。某種程度上，林氏也是他們地產人的風向標。

    林易舟直了直，眸從眾人臉上輕掃過，似笑非笑。

    “抱歉，我沒聽說過。”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董事們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若是真的……

    鍾向鬆臉上閃過一驚慌。

    “各位。剛才林董的話，大家想必都聽到了。”阮知秋姿態篤定，“這塊土地，不值得溢價去拿。”

    董事們紛紛點頭。雲森以這個價格拿地，足夠他們喝一壺了。

    現金為王的時代，一塊遠高於市場價的地皮在手裏，無異於自絕生路。

    “至於上次說的鬼……”阮知秋頓了頓，“明天之後，我會把相關證據移警方。”

    鍾向鬆緘默不語，冷汗卻已經早已浸後背。局麵發展到現在，他要是還不明白，那就是真傻。

    這就是阮知秋和林易舟聯手給他做的局。

    搞不好他人還沒出會議室，雲森地產已經知道這就是個天大的陷阱。

    雲森斷然不會放過他，阮家也不會。

    晚上，阮知秋還在加班，如期接到了阮老爺子的電話，喊回家一趟。

    李叔的車準時等在樓下，上了車。心緒複雜。

    該來的躲不掉。

    阮知秋到家時，老爺子和阮雲坐在沙發上說著話，表凝重。

    “外公。媽，你也在。”阮知秋走過去，在離他們有些距離的位置坐下。

    “坐那麽遠做什麽。”阮老爺子抬起頭，目淩厲。

    阮知秋不聲。

    阮雲歎口氣：“知秋，鍾叔的事是真的？”

    “是。”阮知秋將手上一疊資料遞過去，“鍾叔做這些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阮雲接過資料，翻看幾頁後，臉巨變。金額之大目驚心。

    “這些資料你哪來的？”

    微忖片刻，“林易舟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