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突然的一聲尖,讓靳洲來不及多想,門把驟然下落。
門開的那一瞬間,安枝予眉眼燃浸的笑意讓他心陡然一。
“老公!”安枝予撲過來抱住他的脖子,激地在他懷里接連著蹦跶。
天知道他這九天是怎麼過來的,如今懸在心口的心終于落了地,他哪還有半分的懊惱和失落。
靳洲笑著扶著的腰,剛想讓慢點——
“老公,我剛剛差點嚇死了,幸好,幸好沒懷!”
揚在角,連靳洲自己都沒察覺的笑痕,因為最后的兩個字,陡然僵住。
口像是被什麼扎了一下。
安枝予從他懷里出來,舉起手里的小棒:“你看,只有一條!”
一條......
說明書里寫,如果是一條,就代表是。
靳洲沒有去看豎在他眼前的東西,目定在臉上:“......是沒懷孕的意思嗎?”
“對呀!你不用管還是,只要是一條杠就是沒有懷孕!”
靳洲這才看向被拿在手里的小棒,眼里的在那一條暗紅的映襯下而一點點黯下去。
一條,真的只有一條。
垂在側的手緩緩舉起來,靳洲手接過。
好半晌,他眼睫才眨了一下:“是不是太便宜,所以不準?”
安枝予手奪過來:“這跟價格沒關系!”
但靳洲覺得有關系,所謂便宜沒好貨。
“你等下,我再去重新——”
安枝予拽住他胳膊:“你等等!”
走到靳洲面前,目梭巡在他臉上:“我怎麼覺......你特別想讓我懷孕似的?”
一語中靳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心態。
靳洲先是一愣,下一秒,他角出笑:“我不是怕、怕不準嗎!”
才不是!
剛剛是沒細想,現在再一回味,他之前的表簡直可以用‘天塌地陷’來形容。
安枝予瞇著眼角看他:“你之前可是明確表示不想要孩子的!”
那是之前,這段時間,他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如今他幾乎是鐵了心的以為自己要當爸爸了。
結果了烏龍!
這種上天地的強烈反差,要想讓他再回到之前那種心態,可能需要雙倍甚至十倍的強行心理糾正。
靳洲垂下眼,緩緩走出衛生間,在床邊坐下。
這是安枝予第二次從他上,在他臉上,看到了頹喪與落敗。
第一次是那次在榭亭閣的樓道里。
安枝予在他面前蹲下,仰頭看他:“老公,怎麼啦?”
他搖頭,角出苦:“沒什麼。”聲音輕得幾乎低不可聞的地步。
安枝予輕輕晃了晃他的膝蓋:“你是改變主意了嗎?”
他不知道。
他從沒有刻意去改變自己的初衷,他所有的計劃里,沒有一件是關于那個小生命的,可如今他真的沒來,那份失就像是破了閘的堤水,無休無止地往心口蔓延。
可是......
靳洲突然皺眉:“你之前不是很想要孩子的嗎?”
怎麼現在知道自己沒懷孕,不僅看不見失落,甚至還歡喜得厲害。
安枝予抿了抿,手指揪著他膝蓋的布料:“不是還沒舉辦婚禮嗎......”
可是最纏他的那幾天,就是婚禮日期公布后。
不過現在還去糾結那些干嘛呢?
最想要孩子的現在不想要了。
不想要孩子的,現在卻滿心迫切。
靳洲垂眸笑了聲:“老天可真會捉弄人。”
那天晚上,靳洲做了一個夢,他聽見了嬰兒的哭聲,哭得撕心裂肺,好像在怪他,怪他這個父親不歡迎他來到這個世界。
握在肩膀的力道,把安枝予疼醒了。
床頭的壁燈沒有關,暖暖的杏黃鋪在他臉上,他眼睛閉得,眉心攏著,額頭更是沁了一層汗。
安枝予推了推他,但靳洲沒有醒,甚至還夢囈了句什麼。
聲音模糊不清,但安枝予還是聽到他喊了一聲:寶寶......
在那之后的幾天,靳洲眼底的黯然一直都揮之不去,即便是笑,也都浮于表面不達眼底。
為了哄他開心,這天下午,安枝予請了兩個小時的假。
顧姨見兩手提滿了菜,忙小跑過去:“太太,你怎麼還自己去買菜了?”
也就穿過一個院子,就累得氣吁吁,“顧姨,今、今晚的晚飯我來、我來做。”
顧姨只見過摘菜,從未見過拿刀。
“太太,你想吃什麼跟我說就行——”
“顧姨,”安枝予打斷,“今晚你只要做我的軍事就行!”
五點半,安枝予換上圍,發了一張自拍給靳洲,沒半分鐘,靳洲打電話打來:“你怎麼回家了?”
“想給你一個驚喜啊!”
驚喜......
想到照片里系在前的圍,靳洲皺眉:“你在做飯?”
安枝予抿笑:“等著回來嘗嘗我的手藝吧!”
電話就這麼被掛斷了。
想到拿刀的畫面......
靳洲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快步走出辦公室,方宇剛好從書辦里出來,見他神匆匆:“靳總,您要走了嗎?”
靳洲點頭,見他手里拿著幾份文件夾:“明天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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