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地攥了拳頭。因為接下來,我就要向顧長卿求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我到底是不是雲靜姝?
當然,我不能告訴他我做了三年雲靜姝的替,所以隻能對他耍點小心思。
“是啊,我都能記起侍書和侍畫,可為什麽記不起你呢?”我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著顧長卿道。
顧長卿微微一怔:“靜姝,你這是在懷疑我嗎?”
“對不起,顧醫生,請你諒一個失憶的人。我不止是懷疑你,我對周遭的一切,都充滿懷疑。可我也不想這樣啊……”我故意悵然道。
顧長卿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麽,顧醫生,請你證明,你認識雲靜姝吧!”
沒錯,這便是我的小心思。顧長卿若能說出他與雲靜姝相識的證據,便能讓我找出線索,從而判斷自己是否就是雲靜姝。
顧長卿思索了片刻,白皙的臉上忽然泛起了一陣紅暈。接著,他低下頭,有點尷尬地說:“靜姝,我之前說過了,你在繈褓之中時,我便抱過你了。額……說件唐突你的事吧……在你是嬰兒的時候,我看見過,你心口上有一個紅的胎記……”
這番話,讓我瞬間僵住了。我心口上的紅胎記,隻有與我特別親的蕭弈崢見過。別的人怎麽可能知道?除非,那真的就是與兒時的我特別悉的人。
而且,就算我與雲靜姝再相似,也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長了同樣的胎記。
所以,不用再繼續求證了。顧長卿的“唐突”,已經足以證明——我,就是雲靜姝。
而證實了這件事後,我的心底卻湧起一陣痛楚。曾經,我是那麽知道自己是誰。可當我終於可以確定的時候,我竟發現,原來,我是如此不想為雲靜姝。因為,如果我不是雲靜姝,那樣無論蕭弈崢曾經做過什麽,我都可以不去計較,從而毫無保留地繼續他……
我的反常,讓顧長卿誤解了。他紅著臉,忙不迭地道:“靜姝,對不起,我不該如此冒犯你。隻是,我想不出除了這個,還能如何能證明……畢竟,你把過去都忘了……”
我回過神,趕忙道:“不,我沒有怪你。長卿師兄,我可以相信你了。”
“靜姝,你終於肯我一聲’長卿師兄‘了……”顧長卿著我,激得熱淚盈眶。
而我也差點掉下眼淚來——原來,找到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心裏竟會如此踏實。而這種踏實的覺,我在蕭弈崢上從來沒有過。
“靜姝,既然你已經相信我了,那麽我們趕往下進行吧!”顧長卿接著道。
“往下?”我一陣茫然。
“讓我幫你找回從前的記憶啊!”顧長卿急切地道,“你是雲家慘案的唯一幸存者,也是唯一目擊者。隻有找回記憶,才能找到真正的兇手!”
“我……”
我不得不承認,我還是猶豫了。當顧長卿說到“真正的兇手”的時候,我心裏特別害怕。我也知道自己是在怕什麽。我就是怕,那真相揭開後,是我最不想麵對的……
顧長卿不愧是心理專家,一眼便看穿了我的心思。
“靜姝,你還是顧慮蕭弈崢,對嗎?”顧長卿定定著我,“可是,你現在的逃避,不正說明已經對他起了疑心嗎?若你堅定地認為,不是他做的,那麽又怎麽會顧慮重重呢?”
我痛苦地搖著頭:“長卿師兄,我知道你諳人的心理,但……別這樣看穿我行嗎?”
“好了,好了……靜姝,對不起,是師兄太心急。這樣,你先別著急做決定。今天的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下次見麵,你再告訴我要不要找回記憶,好嗎?”顧長卿安我道。
我輕輕點了點頭。
臨別時,顧長卿又提醒我:“這次,蕭弈崢是讓我幫你消除記憶的。所以,你過後見到他,免不了要演一番戲。”
我苦笑道:“這個,我駕輕就。”
是啊,我在蕭弈崢麵前做的戲還嗎?
晚上,蕭弈崢回來後,拉著我的手詢問催眠的事。
我早就想好了如何應對,便裝出一副迷茫的樣子,道:“顧醫生還是讓我著那塊懷表,然後,我好像就睡著了,還、還做了個夢……”
“夢見什麽了?”蕭弈崢追問道。
我皺著眉頭,做出努力回想的樣子,最後還是搖搖頭:“想不起來了。但我能覺到,夢裏,很痛苦,很痛苦……因為,我醒來的時候,滿臉都是淚。顧醫生說,他是故意不讓我記起夢境的。因為忘了,就不會痛苦了。”
蕭弈崢忙道:“對,顧醫生說得對。我們不回憶了啊!忘了就忘了。”
“嗯。”我點點頭,衝蕭弈崢展開了一個毫無心機的笑容,“時候不早了,我幫崢哥哥換服,睡覺吧。”
蕭弈崢也笑著點點頭。
於是,我便如從前一樣,練地幫他解開軍裝的扣子,下軍裝,又了襯衫。我故意將目停留在他左邊的肩膀上,然後瞪大眼睛,做出驚恐的樣子。
“天啊!你怎麽傷了?這、這是齒痕?誰咬的?”我手輕輕上了自己幾日前的“傑作”,卻裝出了心疼的樣子,“這齒痕這麽深,傷口都結痂了,一定很疼吧?崢哥哥,到底發生了什麽?”
蕭弈崢瞪大眼睛了我一會兒,小心求證道:“你……真的不記得了?”
“不記得啊!”我搖搖頭,隨即又瞪大了驚恐又無辜的眼睛,“不會……不會是我吧?天啊,崢哥哥,我……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麽?怎麽會把你咬這樣?對不起……對不起……”
我哭得梨花帶雨。
蕭弈崢趕把我抱在懷裏,輕著我的頭發,聲道:“別哭了啊!你沒有對不起崢哥哥。是崢哥哥對不起你……”
“你怎麽會對不起我?”我忍著本能的抗拒,依偎在他懷裏哭著道,“你都能拿命來保護我,你怎麽可能對不起我?
蕭弈崢頓了頓,接著,又小心翼翼詢問道:“那,這之後發生的事,你還記不記得?”
我自然明白,他問的是對我施暴的那件事。
我又裝出一副茫然的樣子,皺著眉想了一會兒,緩緩道:“之後發生了什麽事啊?崢哥哥,我好像完全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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