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腹部傳來一陣難以忍的劇痛，比上一次用刀割破手腕還要痛。

混刺耳的喊聲快要將男人的聲音淹沒，朝霧只能依稀聽到男人嘶吼：“黑心商死全家！”

說著他還想把刀拔出來再捅謝母，但是因為安保及時將他拉開沒能功。

朝霧倒在謝母上。

謝母看著上刺目的，一邊喊著救護車一邊的名字，抬眸，對上謝母布滿擔憂驚恐的淚眼，對蒼白地笑了一下，接著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這場慈善活是全程直播的。

所以還不等朝霧到醫院，謝平舟就已經得到消息。

視頻他僅看到朝霧突然撲到謝母面前就關掉沒再看。

從公司直達醫院，朝霧已經被推進搶救室。

謝母看到他，像是看到主心骨一樣抓住他哭著問：“平舟，朝霧不會有事吧，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謝平舟盯著搶救室門口雪白地板上的那幾滴刺目的，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謝母哭得站不住，被負責慈善活的工作人員扶到一邊坐下，只剩下謝平舟站在那兒。

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秦助理拿著手機上前他，他也聽不到。

秦助理只能著頭皮再，并提高了點聲音，“謝總，大謝總電話。”

謝平舟才側目看向他，他眸邃黑，緒不明，唯有眼尾有點紅。

秦助理莫名脊背發涼，遞著手機又說一遍，“大謝總電話。”

謝平舟接過手機時才發現全都是麻木的，他僵著抬起手放在耳邊，聽到謝父問：“平舟？”

“嗯。”

“朝霧現在況怎麼樣？”

謝平舟覺自己的聲音是另外一個人發出來的，很是遙遠，“暫時不知道。”

“這件事是有人故意帶節奏抹黑謝氏，現在網上已經傳開了，影響很惡劣，那邊要是不著急你來謝氏總部開個會。”

謝平舟沉默。

幾秒鐘后，謝父又說：“當然我說的是在確定朝霧離危險之后。”

“我知道了。”

“你也放寬心。”謝父寬，“我看過視頻，那個位置應該不會傷及要害。”

謝平舟“嗯”了一聲掛了電話。

半個小時后，搶救室門開，醫生出來證明謝父的判斷是對的，沒有傷及要害。

朝霧被推了出來，閉著雙眸，安靜地躺著，蒼白得像是沒有生命。

轉病房，一直在昏睡。

謝母坐在一邊眼淚斷了線般流，謝平舟待了會兒就去了公司。

朝霧醒來時，腹部刀絞般痛，剛睜開眼睛，守著的謝母就站了起來，驚喜說：“你醒了！”

朝霧看著，想要開口，就聽謝母給門口的護士說：“辛苦你把我兒子進來，就說他老婆醒了。”

護士一愣，“謝，謝總已經離開了啊。”

謝母當時一心在朝霧上，本沒注意到謝平舟走了，也想不到他走了，怔了下，下意識轉頭看向朝霧，果然在朝霧眼里看到一閃而過的失落。

謝母的心瞬間針扎一般，僵解釋，“他，他肯定是去理這件事了。”

朝霧只眼眶微紅。

謝母陪了一會兒，薛盡歡就聞訊趕來了。

和一起來的還有季燦。

季燦站在旁邊看著，臉不太好看，沒發一語。

謝母在這里，薛盡歡也沒法說什麼，只是哭，問是不是很疼，又怪氣地說：“東科生意太好了，謝總忙得連老婆被捅都沒時間陪，真的好辛苦呀。”

弄得謝母愈發尷尬，一直給謝平舟打電話。

很快警察那邊找了解況，一離開，薛盡歡就抹著眼淚問：“你怎麼這麼傻，你為什麼要給擋刀？就算對你好再好，和謝平舟的渣相比也不算什麼。”

朝霧抿抿還沒說話，季燦就在一邊悶聲說：“腦子被門了。”

薛盡歡當即不滿看向他，“已經夠難了，你懟一句會死？”

季燦擰眉看著朝霧沒再吭聲。

過了一會兒薛盡歡看到朝霧手上沾有，就拿著個巾到洗手間用熱水打。

一出來，就見謝平舟來了，正看著季燦。

頓了一下，忽然上前將熱巾遞給季燦，“幫手。”

季燦還真接了，走向朝霧。

薛盡歡沒好氣地說謝平舟，“謝總日理萬機，但沒關系，你老婆你不照顧，會有人來替你照顧。”

是很怕得罪謝平舟，只是這一刻實在忍不住。

可謝平舟并未搭理，而是掃了一眼朝霧對季燦說：“等離婚了你可以徹底接手。”

“這是你說的。”季燦猛然回頭看他，冰冷的目中含著怒氣，“到時候你可不要后悔。”

“是我說的。”謝平舟上前一步拿走他手中的巾扔到一旁請來的護工手里，黑眸凝著他，面容冷峻凌厲，“但現在不到你，滾出去。”

季燦聞言臉一沉，正要發作，朝霧急急喊了一聲，“季燦！”并讓薛盡歡把他帶走。

薛盡歡只是想氣一氣謝平舟而已，沒想讓他們打架，連忙拉著季燦把他拉走了。

他們走遠后，護工拿著巾幫朝霧了手，也被秦助理帶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謝平舟和朝霧兩個人。

謝平舟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下，往后靠著，沒說什麼，只盯著看。

朝霧開口，聲音虛弱到了極點，細細小小，“你也出去。”

謝平舟黑眸凝著，譏諷地扯了一下，“不是我不在你很失落麼？”

這是謝母打電話跟他說的，生氣地命令他快點來醫院。

朝霧看他片刻，沒再說話，閉上眼睛不再管他。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呆在病房里。

謝平舟看著躺在床上，纖瘦蒼白得像是要與病床融為一的模樣，眼神晦暗，臉郁冷沉，像是有什麼要發，風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