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久屹垂眸看,“你如何得知?”
孟千姿這才把當日準備去玉芙宮阻止長公主駙馬“犯錯”時,撞見香雲嬤嬤並被攔下的事說了。
蕭久屹輕笑一聲,“你倒是沉得住氣,今日才問。”
孟千姿著指尖,嘟囔道:“這不是之前不敢問您嗎……”
蕭久屹眼裏的笑意更甚,如今倒是敢問了。
莫名的,孟千姿漸漸放下心防的表現,讓他極為愉悅。
說話時語氣也比平日和了幾分,邊走邊道:
“人是太後挑的沒錯,但也隻能從本王的人裏挑,雍王府幹幹淨淨,你大可放心。”
孟千姿恍然大悟,難怪小雍王派人來伺候,他就不擔心會出什麽岔子。
這手段……當真了得!
綠婉幾人也不簡單,都想不到們怎麽應付太後那邊的。
由衷讚道:“殿下厲害!”
蕭久屹走在前麵,孟千姿看不到他麵上罕見的傲之。
厲害嗎?
他怎麽沒覺得,小丫頭沒見過世麵罷了。
在前院天井分別,蕭久屹難得說了句,“好生歇息,不要胡思想,安心跟著本王就是。”
頓了頓又有道:“事總會有轉機的。”他還有四個月的時間,足夠了!
孟千姿寵若驚,著男人大步離開的背影,心跳得“咚咚”響。
小雍王這話幾乎明確告訴,他會助救出父親,不然何談“安心”二字?
孟千姿手指,眼眶潤起來。
這些日小雍王遲遲未給一句承諾,戰戰兢兢生怕行差踏錯惹他不快,被他趕走。
終於等來一句讓安心的話,怎能不讓激?
這一刻,心充滿了力量。
男人拔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轉角,孟千姿吸了口氣,對著那個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洗漱完,綠婉給換過藥後,孟千姿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
腦子裏都是各種各樣的思緒。
迫使自己冷靜下來,開始梳理事的進展。
目前有兩條線索。
第一,鍛造劣質兵的主使者。
第二,販賣鐵給北金的主使者。
二者都有可能是陷害父親的主謀。
通過金文的供述,劣質兵的主使者確定是太後一黨,襄王也參與其中。
販賣鐵給北金的主使者還未浮出水麵,但此人必定不是小人,總會出馬腳。
可這隻是方向,必須要掌握證據,才有可能得對方承認是他們陷害父親。
這一步才是最難的。
孟千姿毫沒有氣餒,不論如何總算是有了一個開始,再難也要對方承認!
還有別的籌碼,前世發生的許多大事能利用起來。
接下來,首先就要見到和永善,從他口中要到真相!
有了目標後,孟千姿繃的腦筋總算放鬆下來,漸漸睡去。
做了一個夢,夢裏,又回到鎮涼關戰場。
父親站在黃土丘上,了霾的天,擔憂道:
“看這天氣夜裏就要下雪了,可將士們的寒的棉遲遲未到,隻怕再拖幾日凍死的兵比戰死的兵還多。”
的心沉沉落下,“那就退回關,棉什麽時候到什麽時候出兵!”
父親神陡然嚴厲:“說什麽氣話,上一役金賊險勝士氣大增,最遲三日便會卷土重來,我們背後是大乾的百姓,腳下是大乾的土地,絕不能退!”
下一畫麵,便是鋪天蓋地的黑甲軍襲來,鐵蹄轟隆,震得大地都在抖。
將士們穿著單薄的秋迎敵而上,一時間殺聲震天,淩冽的寒風像刻骨的刀刮得骨頭都痛,卻沒有一個人退。
金賊終於被擊退,憑的是將士們裏灑下的熱。
父親在寒風中清點死傷人數,副將虎目含淚悲憤地說:“太冷了,兒郎們凍得行都遲緩了好多,本不該有如此慘重的傷亡。”
看著一張張悉的麵孔無聲無息的躺在雪地上,孟千姿心頭堵著一塊巨石得不過氣,猛地驚醒過來。
手指將薄薄的被抓了一團,眼裏戾氣橫生。
這天太黑了,佞當道,昭明帝不昭明,不辨忠,忠良被陷害也看不明白,這樣的君要來何用?
這一刻,想把這天捅破,還世間一個清明!
孟千姿被自己這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心緒還未平靜便聽見院門傳來叩門聲。
借著月看了眼床頭的沙,醜時過半。
披起,聽見院子裏傳來綠婉低低的聲音,“行,等姑娘起奴婢轉告。”
孟千姿急忙下床拉開門,喊了聲:“綠婉,誰來了?”
“姑娘,是我。”青舟從院門走了進來,背後跟著一個全籠罩在黑長袍的人。
此人麵目被兜帽擋住,孟千姿從形看出是個子。
不由得心下詫異,青舟半夜帶個子來做什麽?
沒讓多等,二人走到前,背後那子取下兜帽,出一張悉的臉來。
“金翠!”
孟千姿詫異地瞪圓了眼,朝青舟看去。
綠婉適時行了一禮告退下去。
金翠苦地笑了笑,“沒想到又跟姑娘見麵了。”
青州低聲道:“殿下讓來伺候姑娘,以後就在容靜苑做事,時候不早了,姑娘您去歇息吧。”
說著,叮囑金翠明日聽綠婉安排便離開了。
孟千姿看著金翠,神有些複雜。
金翠殺了人,還是份尊貴的皇妃,按律當斬。
小雍王因與金文的協定,暫時赦免了,但放到邊來是何意?
金翠是個聰明人,但心機太深,孟千姿並不喜。
隻淡淡說了句,“綠婉就在東廂房,你去找給你安排住。”便轉回屋。
“姑娘!”
驀地,金翠住了。
孟千姿回頭,金翠已直地跪在地上。
眸中含淚楚楚可憐地著。
孟千姿皺了皺眉,不解道:“你這是做什麽?”
金翠吸了口氣,將眼淚了回去,悲聲道:
“奴婢求姑娘給楠哥報仇,奴婢願做牛做馬伺候姑娘。”
孟千姿奇道:“報什麽仇?金文不是已經承認是他殺了那個汪楠嗎?”
說完才反應過來,金文也被小雍王暫時赦免了……
不由得一陣無言,這丫頭的心是真狠啊,為了郎是咬著自己親兄不放。
淡漠道:“這件事與我無關。”
金翠跪行幾步,抓住的角,神急切,“姑娘,楠哥從前給奴婢一件東西,或許對姑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