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久屹收回目,“嗯”了一聲,“不算太傻。”
金羽司是一塊鐵板他不擔心有人能暗殺金文,但不可不防意外,一些他預料不到的意外。
不如讓金文換個麵目與份替他辦事,此人用好了或許會起到大作用。
孟千姿抿著,行吧,我當您是誇我。
“那老婦不是讓你殺他嗎,明日就給你殺‘他‘的機會。”
蕭久屹玩味兒地看著,挑起半邊眉頭,似笑非笑道:“能從那裏得到幾分有用的消息,全看你本事。”
孟千姿突然明白過來,小雍王雖沒答應跟聖上請命,給時間調查父親的冤,但已經以實際行在幫調查此事了。
心翻湧而起,一個謝字還未出口,男人又悠悠出了聲。
“但你給本王記好了,你是本王的人!”
孟千姿聽到“你是本王的人”這幾個字,耳子立刻燒了起來,生出難以抑製的悸……
知他隻是習慣了這樣的說辭,就如青舟也是他的人一樣,急忙按住那莫名的緒。
神一肅道:“臣銘記於心!”
……
第二次到蕭久屹辦公的地方,孟千姿才知他有多忙。
金羽衛一撥一撥地進來,快速匯報各自負責的事。
“秉指揮使,全城都仔細搜查了一遍,抓到可疑人三百一十二人,但經過初步審問,都與您遇刺一事無關。”
“秉指揮使,依舊沒能找到段大人的蹤跡,據城門說,那日好像看見段大人獨自一人出了城,當時那人穿著一短打,所以他也不能確定是否看錯。”
“秉指揮使,鼓樓街的所有人都問過了,段府出事那一夜,除了最後那丫鬟的呼救聲,他們沒有聽見任何異樣的聲音。”
“秉指揮使……”
“秉指揮使,何大人不允許封教坊司……”
蕭久屹在聽到其餘之事時都未做聲,當聽到這名金羽衛的稟報時,倏地冷笑起來。
譏諷道:“我金羽司辦事什麽時候到他何巳軒置喙了?不用理他,也不必起衝突,兄弟們守在教坊司外就是。”
那名金羽衛領命而去。
孟千姿覺得此計甚妙,金羽衛跟門神一樣杵在人家門口,還是一群。
以金羽衛的惡名誰也不願去黴頭,任誰也不會去顧,跟封了也沒什麽兩樣。
蕭久屹見麵微笑,“很閑?”
“啊?”
孟千姿有些茫然,蕭久屹抓起一卷案宗朝扔了過來。
“你既閑得慌,那就看看這案子。”
孟千姿麻溜地接過,腹誹道:您自己忙拉我下水做什麽?
卻還是認命地看了起來。
翻開卷宗,很快就被吸引進去。
【清平二十三年五月初九,晉郡最大的冶鐵商和永善因失手殺人獄,疑犯拒不認罪,其家屬四奔波打點,後案子被刑部提起重審,按慣例應由刑部派人去疑犯原籍審理此案,疑犯卻被押往京城等候重審,尚未結案。】
看著這卷宗,孟千姿的心跳越來越快。
第一反應就是這冶鐵商是人陷害。
腦海中有條線將這個案件與父親聯係起來。
無他,父親於四月三十日截獲那批鐵,五月初九這冶鐵商就犯了死罪,未免也太巧了些。
那批鐵極有可能就出自這個和永善的冶鐵商之手,見事敗,背後的人要滅口。
隻是為何對方不直接殺掉他,反而拐彎抹角地嫁禍於他?
驀地,鼻間嗅到一若有若無的鬆柏香氣,孟千姿抬起頭來,才發現不知何時蕭久屹已站在麵前。
心頭猛地一驚。
在他麵前竟然失去了習武之人應隨時保持的警惕心。
這可不是好習慣……一旦習慣了放鬆,隨時可能將自己陷險境之中。
蕭久屹高大的影擋住門外的線,從這個角度看上去,他的五更顯立,優得讓人想要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看出什麽來沒有?”
孟千姿微微有些激。
點了點頭,“我先說說,若是錯了殿下勿怪。”
蕭久屹心說你會怕我怪?稀奇!
“嗯”了一聲。
孟千姿將之前的想法說了一遍,晶亮的目黏在他麵上,期待著他的肯定。
若小雍王也這麽想,那麽就可以從這個冶鐵商手開始調查了。
這一刻,仿佛看到一線明,指引著尋到讓父親沉冤得雪的證據。
蕭久屹抱起雙臂,單手敲在下上,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隻是你的猜測,和永善也許確實殺了人,除非……”
孟千姿張地問道:“除非什麽?”
“除非你能讓他開口。”
孟千姿心口突突猛跳,認為這是一個極好的突破口。
忙道:“殿下可否安排我見見他?”
“不能,他被關押在刑部,本王的手沒那麽長。”
蕭久屹無地拒絕了。
孟千姿微微一怔,口中泛起一苦意。
才剛剛有了點希……
蕭久屹看著麵上顯而易見地失落寞之,不知為何心中極不舒服。
薄抿了一線,聲音冷道:“你若對本王失,大可自己去想辦法。”
孟千姿驚訝地著他,他說的是什麽話?
幾時對他失了?
到目前為止,對他隻有激。
不管是讓能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還是昨日他闖去永壽宮帶離開。
沒法忽略他在永壽宮看見自己安全之時,那瞬間眼神的變化。
還有他好像從一開始就在無條件地信任,審問金文時帶著他,讓金文去策反襄王世子沒避開,更是承諾製造殺死金文的假象去取信於太後……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顯示他是在幫。
可他再能耐也不是神,也力有不逮之時,怎麽會因為這件小事就對他失呢?
又不是不知好歹。
見男人的麵越發冷冽,孟千姿忙道:
“殿下您誤會了,我、臣發誓,殿下的恩臣會銘記一輩子。”
蕭久屹重重“哼”了一聲,拂袖返坐回案前。
煩躁地扯了扯領。
誰要銘記一輩子?很稀奇嗎?
孟千姿無措地著指尖,不知如何才能將這突然孩子氣的男人哄好。
好一陣絞盡腦後,小步小步挪到案桌前。
試探著將兩隻手攀上案桌,見他目不斜視,又一點點地朝前放,隨後趴在案桌上,眨著眼著他。
輕聲道:“殿下您能不能答應臣一件事?”
蕭久屹氣笑一聲,還跟他提要求?
怎麽敢!!!
目卻落在鮮活靈的致臉蛋上,那雙清澈的眼仿佛盛滿了整個星空,令他挪不開眼。
罷了,且聽又有什麽無理要求,再打擊不遲!
她予他十年相守,真心交付,卻換來他北梁鐵騎,踏破山河,皇城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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