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住在山下的一座小院子裏。

    房間雖看起來很樸素，但十分幹淨整潔。

    層巒疊嶂的青山下，有這麽一院落，就像是與世隔絕的人間仙境。

    傍晚時，小孩就醒了。

    甫一睜開眼，那雙清澈明亮的眼裏滿是警惕和戒備。

    像一隻了極大驚嚇的小麋鹿。

    男孩端著一碗粥走過來，稚聲稚氣地安孩道：“別怕，是我的師父救了你，今後都不會有人再傷害你了。”

    他將清粥遞給，“來，先把這個喝了。”

    看著那一碗白粥，孩的眼睛亮了亮，旋即緩緩靠近男孩，接過了碗。

    又將信將疑地看了一眼男孩，似乎有些信了他，掌起碗三兩下將粥喝了個！

    男孩臉上微微閃過驚訝，隨即解釋道：“師父說你太久了，不能一下吃太多，所以喝完這碗粥我們要到晚上才能一起吃晚飯。”

    孩看著自己手裏的空碗，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吃的太狼吞虎咽了，他怕還想要第二碗才趕將話與說清楚。

    小孩不免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男孩拿走空碗，回來時手裏多了條帕子，“先臉吧。”

    小孩略微遲疑了一下，手接過了被打的帕子。

    “你什麽名字呀？多大了？”

    小男孩捧著下看著。

    孩完臉，出一張極其致可的臉，微微歪頭看著他，稚聲稚氣地回道：“我段司音，今年六歲了。”

    男孩聽後開心地笑了，說道：“我沈漓，我比你大兩歲！”

    ......

    自此鬼醫邊就多了兩個小跟班。

    這兩個小跟班小的時候總是吵吵鬧鬧，慢慢大了，大的那個話了許多，人也變得沉穩起來。

    小的那個倒沒怎麽變，天真活潑，似什麽也不放在心上一樣。

    一日清晨，已長翩翩年的沈漓端著一碗藥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逆而站，一淺衫襯得他似出塵的神仙。

    他神沉靜，眼裏卻含著深邃，“師父，您昨夜又發病了.....”

    明明剛起床，鬼醫的臉上卻布滿疲憊，臉也有些慘白。

    他了鬢角，接過沈漓手裏的藥緩緩飲盡。

    沈漓接過碗便準備離開，似乎再不打算開口。

    然而後男人無力又疲乏的聲音傳來，“昨夜嚇到你們了吧？”

    沈漓回過看向座上的人，眼裏永遠的波瀾不驚，沉澱著不似同齡人的沉靜，“昨夜我帶著阿音早早就睡了。”

    鬼醫緩緩抬起頭，看向了氤氳在晨裏，上披著一層金的年。

    年一如雲青衫，星眉劍目，得不像話。

    那雙過分漂亮的眼，不知從何時起，他再也看不了。

    他似乎在他上已經找不到藏在記憶深那個人的痕跡了。

    鬼醫再次頭痛裂，煩躁地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

    沈漓知他又要犯病了，轉便出去了。

    放下碗後他就拉著自己的師妹外出去采藥了。

    他們知師父從不缺錢，但是為他的徒弟，必須親自上山采藥認藥。

    哪怕再辛苦再危險，都必須如此。

    雖然師父很在他們師兄妹二人麵前怒，可沈漓卻深知師父子的怪癖，平日盡量護著自己的師妹，不讓到師父嚇人的一麵。

    可如今師父發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他一旦發病，就跟一個瘋子一樣，什麽事也做得出來！

    不！他本質就是個瘋子！

    看著師妹歡歡喜喜的背影，他不由暗暗生出擔憂.......

    屋，鬼醫果然又發病了。

    他裏一個勁喊著：“衿兒，對不起......”

    “衿兒，我不是有意的！”

    “衿兒.....衿兒......”

    一會兒，他又恨恨道，“當年你為什麽不等等我！”

    “你和那沈賢夫妻恩，還生下一個兒子，可有想起過我？”

    “你既然不喜歡我，又為什麽要接近我？為什麽要招惹我！”

    他一腳踢翻桌子，上麵的水杯茶稀裏嘩啦碎了一地。

    他眼睛猩紅，像是一隻發狂的野，對著屋裏的東西一通打砸。

    “如今你的好兒子又喜歡上了自己的師妹！”

    “憑什麽！憑什麽你們都可以兩相悅！憑什麽你們就可以獲得真！為什麽我就要被拋棄？！”

    “既然我得不到，你們誰也別想得到！”

    他對著空氣力嘶喊，“你們誰也別想得到！！”

    .......

    一個月後，鬼醫帶著自己的兩個徒兒來到了城。

    雖不知師父這麽做是為什麽，但是他們自小就與師父相依為命，師父去哪他們便跟去哪。

    來到城的半月後，便是沈漓師兄妹的生辰。

    桌上的飯菜比平日盛些，師徒三人圍坐在桌前，

    說來也巧合，他們雖相差兩歲，但生日竟然是同一天。

    一個今年已是十七歲，一個十五。

    都是大好的年華。

    那年他遇見那名闖進他生命裏的子時，他也正值十七歲，十五歲。

    鬼醫下眼裏的幽暗和瘋狂，看著那兄妹兩人說說笑笑。

    他們顯然是高興的。

    他舉起酒杯，隨後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毫無防備地喝下了被他摻了東西的酒。

    那東西借著酒的作用，發作的很快。

    他們二人很快就昏迷不醒。

    他將他們二人帶到了城最大的青樓裏.......

    因為他要徹底毀了他們兩個！

    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是在發病......還是其實他是清醒的，隻是想將自己當年的不幸轉移在有著大好年華的兩個徒弟上。

    他隻想瘋魔般的毀掉一切，毀掉一切影響他心的人！

    他將他們二人分別放到兩個房間裏，出門隨手抓了三個在青樓門口來回徘徊的乞丐，將他們丟進了小徒弟的房間裏。

    而後又將從宮裏事先擄來的一位與他小徒弟年齡相仿的公主丟在了大徒弟的床上。

    他深知他兩個徒弟的意誌力非常人所比，所以他研製出了一種極其惡毒的毒藥。

    中了此藥的人不但能使人喪失意識，還可以致幻。

    唯有行床第之事才能解毒。

    一旦他們解了毒，那麽他們今後將斷絕，再難信任任何人。

    至於沒有解毒的後果，他那時並沒有想過。

    因為沒有人能夠心無雜念，更何況他們二人正值青春年，正是竇初開的年紀，不可能意誌堅如磐石，心無旖旎。

    他要用最殘忍的方式告訴他們，做了他鬼醫的徒弟，休想著再過普通人鸞和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