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陸笑兮毫不含糊的拋下一句話，轉離開。

“誒？笑兮，我保證我沒有二心，單純就是吃飯。”祁子平大概是沒料到這麼決絕，手就要去攔。

一道白的袖不聲的攔在了兩人中間。

是宋彧。

“適可而止，祁子平。”他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明明坐在椅上比人矮上一截，氣質上給人的直觀覺卻毫不輸祁子平。

仿佛坐著的是祁子平，站著的那個才是他。

“我不在乎得不得到的心，得到的人就夠了。”祁子平的盯著他，“而且我必將功。”

“做夢。”宋彧面沉靜。

……

回去以后，眾人的緒都不高，倒不是因為祁子平本人的挑釁，而是他作為投票人的份。

有他從中作梗，陸家被選中的可能降到了極低。

“憑什麼他能參與投票？”陸笑兮雙手抱臂，“他不過是一個區區翰林院修撰，和務府八竿子打不著邊，這事跟他有什麼關系？”

宋彧低頭翻閱著招選的規則：“他此次過來，必然是背了太后的旨意，要為太后解決軍裝的事。有太后手，給他弄到一個投票的名額并不算難。”

呂小布忍不住話：“要我說，就由我呂小布夜襲他的住，把他打一頓滿地找牙，臥床不起！他要是傷得起都起不來，是不是就能不參加投票了？”

而且他居然敢手將軍和將軍夫人的神仙，簡直罪無可恕！

照理說主子說事，下面人是不能擅自的，但陸笑兮他們從來不在意這些。

“辦法是不錯。”被呂小布逗笑了，解釋道，“可惜對方也不可能這麼蠢，一點都不防。萬一他早做準備，反過來還能告我們故意傷人，砍掉我們參選的資格，那就更麻煩了。”

“那這可怎麼辦才好啊？”錢夫人著急不已。

“實在不行只能放棄招選了。”陸笑兮垂眸，“還好我們也不是必須中選，只是失去一個跟他們名正言順打道的機會。”

“先別放棄。”宋彧突然道，“你們先想辦法打價格戰，投票的事我來解決。”

……

接下來的一段時日，陸笑兮都和錢夫人一道研究每種布料的價格。

測算進價、定價、利潤還有損耗，每一步都要測算到最確。

在保證一定利潤的前提下，盡量低價格，到沈家人不過氣來，才是他們的目的。

“嗨呀，為什麼不能當面議價呢？就像拍賣一樣，誰能出的價格最低，誰就得選。”錢夫人一邊統計著沈家歷年來的布料價格，一邊忍不住抱怨。

陸笑兮笑了笑，跟解釋：“不當面議價是為了防止有人惡意價，你不讓我拿，我也不讓你拿高價。”

“價如果過低會導致商家出現資金問題，可能影響貨品的質量，這對江北織造局也未必是件好事。”

“他們面向皇宮，比起布料的價格，質量還是第一重要。”

“原來是這樣。”錢夫人嘆，“夫人果然博學廣聞。”

陸笑兮微微搖頭：“不過是跟著父親多看了兩年。”

提及父親，又想到了即將到來的戰。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希陸家的人都不要被這次戰影響到。

……

十日之后，陸笑兮帶著準備好的招選價格文書，跟錢夫人、呂小布一道來到江北織造局。

因為招選的事宜，今天的織造局允許外人進出，所以也很熱鬧，除了參與招選的人，還有各地聞訊而來謀求機會的商人。

庭院里眾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講話，正中架了一口小型的木箱子，正是用來投招選價格文書的。

箱子邊站了兩名江北織造局的員，負責收取文書。

陸笑兮把用信封包好的文書到兩名員手里：“勞煩二位了。”

員檢查了信封的包裝，確定完好無損，才投進箱子里。

“行了，沒事就能回去了。三天后過來聽結果。”員對道。

“多謝。”陸笑兮轉離開。

剛走，后錢夫人就笑瞇瞇的湊上來。

“這位爺，能打聽個事嗎？”

兩員一見就張起來：“去去，不行，你們這些商戶，三天兩頭就想來問幕。上頭說了，無論怎麼樣都不能。再說我們也不知道，你問了也白問！”

“哎呀，爺，我們也不問太機的，就想知道這次招選共有多家參與了，這總不過分吧？”

“不能說就是不能說！”

……

錢夫人一纏住二人，陸笑兮和呂小布就悄無聲息的繞過他們，潛了后院里。

無人時的腳步極快，遇到人就放慢速度，從容前行，果然沒有引人懷疑。

兩人穿過裁剪房、繡房，一路看到很多工在勞作，有的在制宮裝，有的在繡鞋面。

倒是沒看到做軍裝的。

“這邊看看。”陸笑兮帶著呂小布繞到人的一側，看到了幾間巨大的倉庫。

倉庫的門都是鎖著的，過門，可以約看到里面擺放的是大批大批制作好的宮裝。

有，還有鞋子。

“要是能進去就好了。”陸笑兮暗暗嘆。

旁的呂小布頓了頓，從懷中掏出一鐵，回頭鄭重的跟陸笑兮道：“您可千萬不要告訴咱們宋將軍。”

說完就用鐵撬開了門鎖。

陸笑兮：“……”

年，原來你還有這種技能。

推門而，撲面而來的就是一子霉味，宮裝層層疊疊隨意的堆在一起，花紋不一，似乎有的是去年，甚至好幾年前的款式。

這是廢棄的倉庫？

正猜想著，呂小布突然對道：“有人來了！”

陸笑兮立刻躲在了一沓的后邊，呂小布作更快，一個閃出了門，順手咔噠一聲，又把門鎖給鎖上了。

一切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

陸笑兮躲了一會兒，就聽到外面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有人打開鎖，開口道：“都在

這里了，您要什麼樣的盡管挑。”

陸笑兮悄悄出一雙眼睛，發現倉庫里進來了兩個男人，正在對著服鞋子挑挑揀揀。

看著一個是織造局的人，另一個卻好像并不是宮里的。

男人挑選了幾件宮裝的樣式，跟織造局的人確定了價格和數量，就掏了些許銀兩給對方。

原來他們是在做買賣易！

織造局的人居然把多出來不用供給皇宮里的貨再賣給其他人！

果然很快有下人推著板車過來，將男人挑好的宮裝運到板車上，最后拖拉了出去。

織造局的人又重新鎖上了門，所幸是兩人都沒有挑陸笑兮這個方向的。

陸笑兮雖然不那麼懂皇宮里的規矩，卻也能猜想到這些多出來的服應該被銷毀或者別的什麼方式理了，而不是賣給其他不相干的人，讓他們有機會穿著宮裝冒充皇宮人的份。

而且如果宮裝可以這麼賣，軍裝肯定也一樣行得通。

說不定豹虎軍的軍裝也是這麼來的！

織造局的人敢賺這種錢，也不知道給太后提供多便利，給外面帶來多大的麻煩！

……

待那幾人走遠后，呂小布又折返回來，故技重施的替陸笑兮開了門，放出來。

得到了重要報，兩人沒有再逗留，迅速繞到招選，和錢夫人匯合，一道回去了陸家的地盤。

“原來如此。”得到陸笑兮的報，宋彧也把一切都串聯起來，“我本還奇怪，太后是怎麼把手到江北織造局部來的，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原來本就是江北織造局部出了，只是被太后給鉆了。”

“既然是這樣，三日后的招選投票我們勢在必得了。”陸笑兮道，“只有跟他們合作，才有機會查到從前的軍裝都流落到什麼地方去了。”

幾人目對視，眼中都是堅定。

既然已經是重來了一回的，總不至于比上輩子還差吧。

……

三日后。

陸笑兮一行早早就來到了江北織造局，沈家也不甘示弱，幾乎跟是前后腳進門。

眾人被安排在一間正廳。

江北織造局的主管吏和務府的人坐在首位，接下來依次是投票的三人，再然后是沈家人和陸笑兮。

其他家已經在遞送文書的階段就被淘汰了。

“現在開始招選儀式的最后一步。”

說著在場每個人手中都被發上沈家和陸家人的提供的文書，仔細翻閱起來。

陸笑兮手上也被發到了一份，這是第一次看到沈家的文書。

果不其然，每匹布料的價格都剛好比低幾兩或者幾十文錢。

可笑可笑，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

但對方臉皮夠厚，做得出來，陸家人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文書諸位都看完了吧？”江北織造局的主管吏站出來道，“沈家和陸家兩家商戶可還有什麼想說的，沒有的話就開始投票了。注意，價格是不能再改了。”

沈家人擺擺手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笑意掛在臉上：“我們沈家沒什麼想說的，文書上是多價格，我們就只要多價格，一文錢都不多收，保證貨品的質量。”

他說完這番話，陸笑兮注意到務府的人點了點頭，看來對這個價格是很接的。

心中沒有張，既然能接沈家的價格，陸家的也高不到哪里去。

“我們陸家還有話要說。”陸笑兮開口道，“除了文書上的價錢，我們還可以提供配送的服務。江北織造局用我們的布裁制的裳鞋子，都可以由我們陸家配送到各地。”

配送？在場不人聽了眼睛都亮起來。

貨的配送一直是江北織造局和務府頭疼的問題。

運送的沉重、路上的損耗、惡劣天氣的影響……都是麻煩。所以才會提前多做一部分，以備不時之需。

如果陸家能承擔這部分，他們各家都能輕松一大截。

“你作弊！”沈家人立刻道，“文書上的價格就是最終價格，你不能再以任何方式降價了！”

“我沒有降價。”陸笑兮坦然道，“這份服務就是免費提供的。如果你能提供，你也可以選擇提供。”

可沈家人哪里提供的起？

陸家是京城首富，但他們家的生意做到了長江以北各，運送區區貨品對他們來說本沒有力，尤其是靖城到京城的這段路，早就已經做了。

反觀沈家這邊，在靖城一家獨大，可在京城連他們的店鋪都沒有，怎麼跟陸家拼？

沿途路也不，關卡也沒有打點過。

他們運貨，別說他們自己了，務府的人都不放心。

沈家人鉆空子，那麼陸笑兮也鉆空子，故意不把免費配送的事寫在文書里，就是避免沈家人依葫蘆畫瓢。

務府的公公坐直了，問陸笑兮：“你這配送準備怎麼做？可否細細道來？”

陸笑兮早做準備，把配送的方式、時間一一道出，聽得那公公連連點頭。

“時間到。”一名員在主管吏的暗示下開口，“現在開始投票。”

第一個開始投票的是織造局的主管吏，果不其然，他出示了沈家人的牌子：“沈家的價位更低，本投沈家一票。”

這是避免不了的，陸笑兮沒有驚訝。

務府的公公立刻橫了他一眼，接話道：“既然如此，雜家就投陸家一票，原因是陸家的配送服務，價值遠超你這區區幾兩的差價！”

一比一平！

接下來的兩人都是織造局的，一人跟著上級投給了沈家，一人似乎是分管配送貨的，假裝看不到上級的怒目，勇敢地把票投給了陸笑兮。

現在了二比二平！

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接下來決定勝負敗的，居然真的了那祁子平！

他若投沈家，沈家勝出，他若投陸家，陸笑兮勝出。

可以他的子，怎麼可能白白讓陸笑兮和宋彧好呢？

果然，只見他角含笑，對陸笑兮做了個口型：跟我走。

言下之意很明顯了，只要結束后陸笑兮跟他走，他就把這一票投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