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大王子妃寧古亞帶著六歲的小王子賁喇穿著南疆特有的服飾，在眾人的簇擁之下進了殿，太子妃與薛宸迎上前去，將們迎了裡。

王子妃會說漢化，賁喇小王子穿著南疆的宮廷正裝，看上去有些沉，容貌似乎與大王子妃並不相似，一行人行禮寒暄過後，又在一起說了說南疆的風土，太后宮裡的嬤嬤領著太子和荀哥兒，還有幾個宗室子弟上了殿，荀哥兒生的壯實，站在比他大一歲的葉哥兒邊，也不顯得矮小瘦弱，穿著一聲小版的金直綴，站在盛裝打扮的葉哥兒旁邊，似乎還真有點像兄弟的意思。

一番介紹之後，葉哥兒就來邀小王子賁喇，頗地主風範，賁喇請示了母妃之後，便隨葉哥兒和荀哥兒他們一同去了花園裡玩耍去了。

大王子妃寧古亞瞧著孩子們離去的背影，由衷的誇讚道：「小殿下與小世子果真像是兄弟一般，小小年紀就這般知曉禮數，相比之下，我們賁喇雖然比他們還大一些，卻是被寵壞的孩子了。」

人間的流，並沒有因為國事而顯得生疏，聊聊服首飾孩子，時間也就過的很快了，大王子妃聽說薛宸懷的是雙生子，十分的羨慕，還從手腕上下一對刻著經文，過洗照的疆地銀鐲送給兩個還未出生的孩子，薛宸謝過，回禮。

殿中氣氛十分不錯，可就在這時，宮進來傳話，說荀哥兒和小王子賁喇打起來了。

薛宸裡的一口茶，差一點沒噴出來！覺廳中所有人的目都看向了，太子妃更加不吝嗇的落井下石，諷刺道：

「哼，小世子還真是一刻都不消停，與葉哥兒在一起時，與葉哥兒打，與賓客在一起時，又與賓客打，如此蠻橫霸道，我看這回，還有沒有敢護著他！」

振國候夫人隨薛宸一同起，安道：「先去瞧瞧怎麼回事吧。」轉對大王子妃說道：「小孩子家難免有，這也是孩子真摯的流，我們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若是小世子的錯，世子夫人斷不會護短。」

大王子妃站起來，點點頭，說道：「我那孩兒自小慣壞了，定是有衝撞小世子的地方，不過是孩子打架，無需太過驚慌了，去調解一番也就是了。」

薛宸激的看了一眼，寧古亞也回以點頭至禮，殿中夫人皆隨之出殿，去了花園之中，只見幾個孩子依舊吵吵鬧鬧，荀哥兒的手背上流了，而地上掉了一把鑲嵌著寶石的彎刀匕首，不過荀哥兒一點都不覺疼，也不怕，繼續和五歲半的賁喇扭打在一起，甚至還很勇猛的騎在了賁喇上，可沒過一會兒，就又被賁喇翻過了，兩人像纏麻花似的，纏在一起，誰也不肯相讓，葉哥兒和幾個孩子在一旁拉他們，可卻怎麼也不敢分開，而一旁的宮奴們更加不敢去這些金尊玉貴的小人兒，所以，直到薛宸們到來，孩子們依舊沒能分開。

「荀哥兒，快放手。」

大王子妃也用南疆話對賁喇厲聲說了一句。

可兩個孩子卻置若罔聞，荀哥兒人小，但力氣和膽都不小，打起架來就像是一頭小獅子，賁喇年紀大些，從表上來看，其實已經有些怕了，可礙於面子又不能就這麼撒手。

皇上領著大王子漢察爾，還有太子，婁戰，婁慶雲等來了花園，他們也是聽到宮人奏報，這才趕了過來，也瞧見兩個孩子扭打的影，婁慶雲跟皇上和大王子請了罪之後，就要上前去阻止，卻被大王子阻止，說道：

「不用阻止，看他們打到什麼時候。世子有個勇敢的好兒子啊。」

「……」

婁慶雲有些尷尬，抬眼卻看見了太子忍著笑的挪揄目，無奈的暗嘆一口氣，皇上對大王子的提議似乎並不反對，說道：

「打就打吧，都是孩子間的事，他們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誰也不許阻止！讓他們打！等打完了，咱們再去分辨誰對誰錯好了。」皇上大袖一揮，居然帶著頭往園中的涼亭中走去，揮手讓對面小徑上行禮的婦人們起。

皇上言語間頗君主霸氣，不過聲音似乎帶著抑，婁慶雲和太子對視一眼，都知道皇上不是為了兩個孩子打架的事氣惱，而是氣惱先前在議事殿中，大王子漢察爾的一番大膽言論。婁戰的眼睛一刻都沒離開兩個孩子，心中焦急與擔憂那是溢於言表的。

而在場眾人聽到了皇帝的旨意，誰還敢再上前去分開兩位小祖宗，只能看著唄。太子妃角出濃濃的笑，不得兩個孩子多打一會兒，事鬧得越大越好，看這回，還有沒有誰敢替薛宸說話！有些夫人瞧見太子妃這樣，不換了眼神，暗自搖頭。而大王子妃寧古亞和薛宸一樣，注視著兩個孩子。

婁慶雲收到對面薛宸遞來的目，暗自對搖了搖頭，然後就把關切的目投向了場，薛宸來到婁慶雲邊，暗自扯了扯他的袖，讓他去阻止兩個孩子打架，婁慶雲無奈搖了搖頭。

「……」得，一群大人，圍觀兩個四五歲的孩子打架，還真是有興致。

夫妻倆和婁戰對皇上的這個決定都十分無語，雖然荀哥兒小小年紀，就在『為國出力』，但敢那個在打架的不是皇上您的親孫子，您不心疼啊。薛宸沒有一刻比現在更希長公主在場，若是長公主在，才不會顧及皇上的話，一定會衝上去把兩個孩子分開的，可長公主在太后宮中，遠水救不了近火啊。

更加令人髮指的是，皇上不僅在亭子裡看熱鬧，居然還出言點評，對婁戰說道：「荀哥兒年紀小，這力氣和架勢倒是不小啊，頗有乃先祖之風啊。」

婁戰心裡已經把皇上裡裡外外的罵了個遍，臉上卻還要強歡笑，暗中替孫子加油。

只見荀哥兒子敦實，就是偶爾挨了一下也不哭，反而激發了他的鬥志，越挫越勇，像個小野般撞得賁喇小王子連連後退，而近搏鬥也很靈活，雖沒學過武功，但賁喇也沒學過，只不過，賁喇學過摔跤，荀哥兒兩回給他地上，不過第三回，似乎就找到了竅門兒，憑著天生的狠勁，居然反敗為勝，將賁喇小王子在下，又反剪了他的雙手在背後，賁喇小王子實在不了了，這才開口說了幾句南疆話。

大王子妃這才走上前，對亭中觀戰的皇上說道：

「賁喇認輸了，還請皇上收回命吧。」

皇上緩緩站起了來，話中有話的說道：「認輸就好啊。」然後朗聲說道：「荀哥兒啊，別打啦，到舅公這裡來。」

荀哥兒頭髮的跟窩似的，臉上帶著青紫的傷痕，手背上的早已凝固，全上下裳壞了好幾，那條金玉腰帶不知什麼時候也打掉了，著個乎乎的小肚子，模樣看起來稽又狼狽。

而那個被他打趴下的賁喇小王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被人扶起來之後，居然覺得委屈，哇的一聲哭了起來，站在亭子裡的漢察爾大王子冷冷的看著賁喇，不僅一點心疼的意思都沒有，反而還出了一抹冷笑，這太不像個父親該有的樣子了。

荀哥兒走上石階，進了亭子，雖然了傷，但一點都不懼怕，走到皇上面前，乖乖的喊了一聲：「舅公。」

皇上親自給他了臉上的灰，抓起他那流的手背，問道：「疼嗎？」

荀哥兒搖頭：「不疼，這有什麼呀！」靈的眸子忽閃兩下，斜眼瞥了瞥一旁笑看著他的漢察爾大王子，磊落的跪下說道：「荀哥兒一時沒忍住打了人，荀哥兒甘願領罰。不過這事兒是我一人所為，和其他人沒有關係，舅公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好了。」

婁戰恨不得上去捂住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的，走到他前，低斥一聲：「別胡說八道，誰要罰你。」

皇上知道婁戰心疼孫子，卻不想就此放過這麼有趣的事，葉哥兒和幾個宗室子弟也上了前，在亭子下方，葉哥兒帶頭，領著小子們全都跪了下來，只聽葉哥兒朗聲說道：

「皇祖父在上，今兒這事不怪荀哥兒，是賁喇小王子想用刀嚇唬我，荀哥兒將我推開，被他的刀劃傷了，我讓賁喇道歉，他聽不懂，還要打我，荀哥兒這才為了保護我和他打架的。賁喇是客，咱們的確不該和他手，但請皇祖父念在荀哥兒一心護我的份上，寬恕他這回吧。」

葉哥兒聲音脆生，說話條理分明，讓人一聽就知道這件事的前後起因，皇上低頭看著眼前那個跪著的小不點兒，瞧他雖然傷，眉宇間卻毫沒有犯怵，天生的膽大，不覺得有趣，問道：

「他說的是真的？你怎麼就敢對客人手？」

荀哥兒又瞥了一眼漢察爾，一字不差的朗聲說道：「客人有客人的禮數，若客人不懂禮數，冒犯了咱們，不手，難道還要等著被欺負嗎？」

小小的子有那樣執著的發力，小小腦袋裡有這樣是非分明的觀念，皇上這回是真的對這個小子刮目相看了，指著他看向婁戰，連連點頭，不住誇讚：「好！好啊！你真是生了個好孫子！這話說的太對了！做客人就得有做客人的禮數，若是不懂禮數，那咱們就教教他們禮數，別旁人忘記了祖宗源，忘記了前塵舊事！」

皇上這幾句話，哪裡是要誇荀哥兒啊，這是藉著荀哥兒的話，來警告漢察爾大王子不要得寸進尺，因為就在先前，漢察爾大王子居然公然提出了要廢除進貢的條件，皇上大為火，雖然言辭拒絕，但卻難消心頭之火，覺得被一個小小的南疆挑釁了，正愁沒有合適的機會訓斥，荀哥兒就給他創造了一個相當好的藉口，並且這小子心肝玲瓏剔，似乎天生就知道說什麼話一般，那幾句話說的皇上心裡跟被熨燙了一般平整舒坦，剛好借他的話，給了大王子一個下馬威。

大王子咬著下顎，不過卻沒有多餘表現，反而依舊能夠維持從容的站在皇帝旁，抱拳俯首，一副恭聽之態，完全不顧還在大王子妃懷中哭泣的孩子，仿佛對他打不過一個四歲的孩很是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