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連著下了兩場雨，江城的天氣，轉瞬間涼得刺骨。

 沈雨嫣還沒適應這樣的變化，出門時穿得不多。站在江津律師事務所大樓前，抱住胳膊，快速進大樓。

 今天是周末，林歸帆告訴，他為約的律師，今天早上十點會和見面，商談擬訂婚前協議的事。

 “你好，我找秦……秦律師。”沈雨嫣站在前臺詢問，一時語塞。

 林歸帆前幾天和提過這個律師的名字，但是沒注意聽，忘了，只記得姓秦。

 “好的，您稍等。”

 前臺在電腦上查詢預約記錄，一分鐘后抬起頭，禮貌道：“您是林太太？”

 沈雨嫣一怔，對這個稱謂并不適應，“是的。”

 立即有人恭敬地帶著，敲門來到一間辦公室前。

 “秦律師，林太太到了。”

 “嗯，你出去吧。”淡漠聲線響起。

 伏桌忙碌的男人沒有立刻抬頭，沈雨嫣只看得出他一西裝革履，很年輕，高冷沉穩，出讓人有距離的英范兒。

 忽然恍惚，想著要是自己也在律師界耕耘，會不會也是這樣？

 “林太太……”男人出聲，抬起頭。

 下一秒，兩人目接瞬間，都傻了眼。

 “沈雨嫣！”

 “秦書！”

 高冷英俊的律師立即消失無蹤，只剩下瞪著眼睛傻張著的年。

 沒錯，在沈雨嫣印象里，秦書還是那個永遠積極向上、開朗的法學系學霸，是班級里的開心果。

 “老同學好久不見啊！”秦書咧開笑，眼里滿是洋溢著喜悅。

 “好久不見。”沈雨嫣微笑。

 看向秦書桌上的介紹，眼里不乏稱贊，“畢業短短三年，你就是江津律師事務所高級合伙人了，秦書，不愧是你。”

 秦書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嗨，我爸是大律師，順便提攜了我一把而已，就憑我自己，哪行呀？”

 沈雨嫣對秦書家庭況并不了解，只記得他家似乎有錢，經常和系里的領導教授也有來有往。

 原來他是律師世家，這就難怪了。

 “你呢？現在是做律師，還是在法院、檢察院？”

 面對突如其來的詢問，沈雨嫣失了聲，緩了一會兒，笑道：“我在一家公司當助理。”

 秦書原本興的面容一下子冷靜下去。

 上學那會兒，沈雨嫣在班里的職業規劃會上，說過要做律師。

 人長得漂亮，學習又好，跟著導師業務能力也強，據說還在畢業時收到了大律所的offer，怎麼會……

 沈雨嫣眼里一閃而過的失落被秦書看在眼里，他沒再多說。

 “所以你是林太太？沒想到你都快結婚了，哈哈。”

 他笑著，眼神漫不經心落在上，笑意后有種別樣緒。

 沈雨嫣笑了笑，坐下。

 秦書將之前擬好的一份協議初稿從電腦上調出來，眼睛盯著屏幕，貌似無意間問道：“所以，林先生是你心里的那個人嗎？”

 沈雨嫣呼吸一滯，嗓子有些發，心里揪痛了一把。

 眼前出現顧寒舟的影。

 “不是。”笑著，搖了搖頭。

 兩人還是學生那會兒，秦書對沈雨嫣有過好，一直想要追求，但沈雨嫣始終不為所。

 最后把秦書急了，堵住回寢室的路，二十多歲的大男孩，在面前哭了，非要問出個理由。

 沈雨嫣指著自己的心臟，眼里漸漸染上哀傷，“這里，已經住著一個人，他還沒走，我不可能上其他任何人。”

 從那時起，秦書就知道，沈雨嫣心里裝著個人，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找過。

 秦書看向電腦上“婚前協議”四個大字，心里一陣苦。

 “既然不和那個人結婚也可以，那為什麼不找我？我也不差。”

 他盡量用開玩笑的語氣，忽略掉心底的傷。

 沈雨嫣眼里一慌，躲避他不加掩飾的熾熱眼神，“家里安排的，沒辦法。”

 當然知道秦書還存著對的心意，但是不可能回應他，只能打哈哈。

 鍵盤上敲擊的聲音忽然停了。

 秦書抬起頭看，眼里帶著擔憂，“所以林先生，不是你愿意嫁的人？”

 沈雨嫣怔了怔，沒回答，眼神看向墻上的掛鐘，“秦律師，再不談正事，我可能付不起你的律師費了。”

 秦書是高級合伙人，他在江津律師事務所的報價是每小時5000塊，在同行業的律師中已經是高價。

 秦書笑了笑，低下頭繼續敲擊鍵盤，以掩飾眼中那抹復雜的眼。

 等到沈雨嫣和秦書在辦公室擬好婚前協議，已經是兩個多小時以后。

 沈雨嫣要走，秦書站在辦公室門口送。

 “老同學難得見一次面，以后有機會常聚聚，照顧照顧我生意。”

 秦書呲著牙笑，一反常態的表現，惹得路過的律所同事紛紛側目，前臺小妹也發覺秦大律師很不正常。

 那個高冷不易親近的秦律師，怎麼完全變了副面孔？

 “聚聚可以，照顧生意就免了。只有倒霉蛋會經常找律師吧。”笑。

 秦書臉上閃過尷尬，“說得也是。”

 沈雨嫣沖他揮手，轉要走，卻在對面隔著兩個辦公室的門口，看到了一個悉的影從門里出來。

 全上下僵住，心猛烈地跳。

 是顧寒舟。

 想躲，但已經來不及。

 顧寒州淡漠的目已經看向，對后一個老律師談了兩句，朝走來。

 后背瞬間汗倒豎。

 “怎麼了？”秦書察覺出的異樣。

 “沒什麼。”

 下意識想跑，但這種行為實在顯得心虛，只能眼睜睜看著顧寒舟越來越近。

 秦書順著目看去，不以為意，“哦，你看他呀，他是顧氏集團的總裁顧寒舟，在和我們律所主任在談案子吧。”

 沈雨嫣將婚前協議藏到后。

 這一個小作，沒有逃過顧寒舟的眼睛。

 “顧總。”秦書禮貌對顧寒舟點頭。

 顧寒舟回應一下，諱莫如深的眼神落在沈雨嫣上，邊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小嫣來這里，有事？”

 這聲故作親昵的“小嫣”，讓沈雨嫣渾起了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