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沉默不語,裴初問道:“殿下還有什麼顧慮,王瞻雖靠不住,倒可以告訴我,說不定天授宮可以幫忙。”
此事倒真可以告訴他。
謝及音朝他勾了勾手,“你附耳過來。”
裴初放走了阿貍,傾附耳過去。今日染了梅子的脂,落在耳畔的聲調仿佛也沾了香氣。只聽幽幽道:“聽說衛家別院里藏了十萬擔糧食,本宮想要,你能幫本宮弄來嗎?”
裴初雙目微垂,余里能看見微微勾起的角,是形如新月的鉤子。
他輕聲問道:“殿下要這麼多糧食做什麼,送給王瞻做軍糧麼?”
“怎麼,你吃味啦?”
裴初不語,謝及音曲起染著蔻丹的指甲,在他臉上的羊皮面上刮了刮,旋即揪住他的耳朵往邊扯。
這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白眼狼,假死就假死,連個平安信也不知道報一聲,如今又跑來裝神弄鬼,當是三歲小孩好糊弄是不是?
謝及音笑道:“凡事要講究先來后到,我與子昂認識的久,待他好些也是應該。袁先生啊,你努努力,說不定可以排在他后面一位。”
這似水的語氣,蓄意勾引的手段,幾乎要越過茶案,傾臥進他懷里。裴初的是熱的,心里卻冰一片,倏爾又覺得邪火與醋火織而起,幾乎要將他的天靈蓋燒穿。
他手護住謝及音,極沒出息地問道:“若我再多做些事,可以在殿下心里,排在王瞻前面麼?”
“你還能做什麼?”
裴初垂目著的紅,心中浮現出一些旖旎的場景,舌尖也仿佛泛起梅子口脂的甜香。
“殿下想將百姓帶出城,僅有糧食是不夠的,反倒容易引來山匪。我再送殿下兩千騎,如何?”
謝及音心中一,“你說愿意給我兩千騎兵?”
裴初輕聲嘆息道:“縱使殿下想要我的命,我也是愿意給的,只要殿下肯收。”
“我要你的命做什麼,你好好活著,用更大,”謝及音聞言婉然一笑,“倒不如先讓我看看你的臉。”
的手試探著落在羊皮面的邊緣,這次裴初沒有躲開,反倒在的掌心里輕輕蹭了蹭。
他自知定力不夠,在面前留下的破綻太多,心中必然已經起疑。要看便看吧,總好過眼睜睜見待王瞻越來越親近。
羊皮面緩緩掀起一角,出干凈的下頜線。裴初輕輕閉上眼,在心中想道:是會給他一耳,還是會親吻他?
都很好,他都想要。
然而那揭開面的手卻停滯不了,謝及音倏然一笑,“罷了,你長什麼樣子,難道本宮還不知道麼?”
松開他,起理了理襟,抬步要往外走,邁出的腳尚未落地,被人自后鎖住,拖進懷里,隨即耳垂一疼。
那人像狗一樣咬泄恨,箍在腰上的手幾乎要把勒折。
“你又想不要我,是不是?”
第56章 阿音
羊皮面下的那張臉因久不見天日而顯得更加玉白剔, 眉眼還是從前的樣子,溫潤多,正靜靜地著。
對著這樣一張臉, 總難以人生氣。謝及音出手,過他的眉眼和鼻尖,指腹點落在他薄抿的上。
輕輕笑了,“神出鬼沒的人是你,本宮一向在這公主府邸未曾離開, 怎麼能說是本宮不要你呢?”
倒是會倒打一耙。
裴初咬住的食指, 聲音低喑道:“那殿下說‘想要我’給我聽。”
指腹潤的覺讓謝及音回憶起一些久違的反應,如春水破, 令雙陡然一。裴初順勢將攬懷里, 吻自耳際而下,盤桓著骨的和態。
謝及音先是說“不行”,后來又改口說“別在這里”。這是待客的芙蓉堂,萬一給人瞧見……
“就在這兒。”
裴初拿起給客人飲茶時手的帕子, 一寸一寸將手指干凈, 十指修長如玉,晃得心神搖。
“若是怕人瞧見, 咱們就去繡屏后面。”
但他鐵了心要在這芙蓉堂做一回, 自他在此瞧見王瞻穿了他的外袍、又得殿下親手斟茶后,他便想著早晚要在此地報復回來。
這種想法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他不敢讓謝及音知道,牽著的手往屏風后走。
這座繡屏立在此,是為了遮住空的墻面, 繡屏與墻壁間的空隙,勉強能容留兩個人著站立。謝及音攀著他的脖子才能勉強站穩, 在這仄的空間里,能十分清晰地到他手指的溫度。
春點桃花,雨欺紅蕊,風扶弱柳,玉嵌腰。
兩人的服只在要解了系帶,鶴氅罩著煙羅,一晃一晃,如天邊青云落一樹海棠。
謝及音覺得自己真是瘋了才會如此縱容他,這算什麼,在自己的地盤上/麼?
快要站不住了,整個人掛在裴初上,反倒讓他得了便宜,探得更深。繡屏上的牡丹下來,一枝紅艷,正落在他的眼尾,闔目便見十分人。
罷了。謝及音俯在他頸間閉上眼睛,就這一回,隨他去吧。
裴初諒維持這個姿勢辛苦,沒有放肆很久,見饜足了滋味,便將放下來,為整理好服,收拾了鬢發,前后不過半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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