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及音默然不言,識玉問道:“是有什麼不妥嗎,殿下?”
謝及音搖了搖頭,對識玉道:“我今日見了一個人,給我的覺很像七郎,但又怕是我認錯了。”
識玉一頭霧水,“很像是多像,眼睛像,鼻子像?難不這天底下還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
“若非一母同胞,哪能有人生得一模一樣。我未曾見到他的臉,只是一種朦朧的直覺。”
謝及音手撥著面前的珠簾,珍珠相撞,清脆叮當,想起從前的一些場景,的心也跟著晃了晃。
“那……殿下要去確認他的份嗎?”識玉問。
謝及音沉默片刻,而后輕輕搖頭。
若不是他,會失,若是他,則更不應破這層窗戶紙,否則從前狠心將他走,又是為了什麼呢?
王瞻帶著衛貴妃前往衛家,他們出了手中的兵權。
衛炳掌權后,將族中子弟安排進朝中要職,侵吞了其他世家的大部分兵權,尤以王家最多。如今衛炳落網,衛貴妃雖是小輩,卻是當今衛家地位最高的人,為了保住小太子的命、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與王瞻達了協議,會讓衛家出兵權,條件是之后要與楊皇后并封為兩宮太后。
此事裴初早有囑托,所以王瞻答應了的要求。
謝及姒回到衛家時,王瞻與衛貴妃剛離開不久,他們不僅收走了衛家人手里的所有軍隊,且以調查與宗陵妖道合謀害死太帝一事為由,將衛家許多男丁都帶走羈押。
如今衛家只剩下了幾個涉政不深的年輕子弟,還有失了主心骨后慌一團的夫人姑娘們。
謝及姒嫌們吵鬧,徑自回房去了,召兒打盆水來,準備好好洗一洗臉上的淚痕。
金銅盆中的水微微晃,正要手,見水面上映出了一張面含微諷的臉。
謝及姒驀然轉過去,冷斥擅闖進來的符桓,“衛家都要敗了,你還敢如此行事,不怕本宮殺了你嗎?”
符桓道:“我知道公主能殺我,只是我若怕死,當初又怎麼敢來欺侮你呢?”
謝及姒朝他揚起手,卻被他嵌住拖到了床上。謝及姒對此已經麻木,懶得反抗他自取其辱,閉上眼睛將臉偏向一旁,冷聲道:“你作快些,本宮累了。”
符桓在耳邊笑:“公主比我想象中接得更快,這就開始背夫通的覺了嗎?”
謝及姒攥下的錦被,咬牙道:“本宮知道,你想看本宮因失了貞潔而痛不生,乃至赴死……可本宮不是你那沒用的姐姐,就算你真將此事捅出去,本宮依然會高高興興地活著……”
符桓聞言,掰過謝及姒的臉,他眼里的笑意浮在表面,眼底是尖銳寒的冷意。
“這也很好,公主好好活著,我也能多折磨您一段時間。”
他的作愈發兇狠,破碾沖軋,無一一毫的憐惜。謝及姒難地咬住下,眼淚沿著眼角滴在枕頭上,洇開一片紅。
一定會親手殺了他……一定……
太帝停柩在德宮,朝堂上為冊立新君之事吵一片。
原本眾人都以為衛炳會挾襁褓中的小太子登基,不料一日之,小太子失蹤,衛家已被牢牢控制住。前往河東郡平剿黃眉軍的王鉉聽聞此事后,快馬加鞭趕回,如今的王城,有王氏一家獨大的勢頭。
衛氏舊黨提議找回小太子,但是有知人已經聽聞了衛貴妃伙同宗陵天師混淆皇室脈的風聲,所以此事有人附和。又有人提議從太帝的旁支過繼,亦無人支持,不了了之。有聰明人提議王鉉自立為帝,王鉉聽了,沒有點頭,但也沒有拒絕。
他只說道:“如今是多事之秋,憂外患之時,諸位當與我先平馬璒、黃眉軍之,待解了燃眉之急,再來商討此事。”
朝臣面面相覷,領會了王鉉的意思,齊齊恭聲作揖道:“一切聽大司馬作主。”
十二月初,黃眉軍攻破東邊的涿郡,距離只余六百里。馬璒帶著胡騎軍隊殺破西側的防線,不日將要攻到。
這些胡人稱大魏百姓為“兩腳羊”,所過城池,必要燒殺搶掠,乃至食人吮骨。周邊城池的百姓們紛紛逃來,希獲得王都的庇佑,可城容納不了這麼多難民,他們被堵在城外,日夜哀嚎痛哭,令城中更加人心惶惶。
識玉和岑墨催著謝及音去建康,謝及音卻一改深居簡出的作風,每日都戴著冪籬出門,甚至會到城外轉一轉,從難民口中聽聞了胡人和黃眉軍的許多惡行。
本以為自己可以一走了之,這座曾鮮花著錦的城對的牽絆并不深。可當看到滿地不蔽、食不果腹的難民易子而食,或向守衛磕頭,苦苦哀求城獲得庇佑時,謝及音發現自己本做不到無于衷。
“雖是世吃人,可這些罪孽,至有一半是父皇造下的,我既了蔭澤,決不能視若無睹,”謝及音吩咐識玉道,“府中的存糧布匹,先拿一半出來布棚施粥,之后的事,我再繼續想辦法。”
公主府的粥棚很快搭建了起來,謝及音戴著冪籬出城巡視時,遇見了同樣在布施的王瞻。
不料王瞻見了的馬車扭頭便要走,謝及音眉心一蹙,高聲喊住他:“王子昂,你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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