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休休邊走,邊蹙起眉頭:“……影子殺人?”
“是,昨夜死了數十個百姓,其中有一家人,孺躲在水缸里逃過一劫,說是看到了一道黑影在殺人。”
秋水猶豫了一下:“不管那孺是看錯了還是如何,如今鬧得滿城風雨,人人自危。屬下以為,該多派幾個暗衛伴在娘娘左右,只憑屬下一人,萬一出了什麼差池……”
說話間,兩人已是走到了東宮外,顧休休讓朱玉又牽了一匹馬來,翻上馬背,看著秋水道:“有你一人足夠了。”
的聲音簡短而有力,秋水愣了愣,抬眸看向時,已是夾馬腹,縱馬離開了東宮外,只留下一陣塵霧凌空騰起,又悠然落下。
他抿了,被朱玉喚了一聲,才回過神來,踩著腳蹬,縱躍上馬鞍,朝著顧休休離開的方向追去。
顧休休先是縱馬到了北宮外,向門外侍衛詢問過元容有沒有來過北宮后,將手牌扔給秋水,讓他進宮去尋皇后。
皇帝若是要懲治元容,定會將此事瞞的滴水不,不讓皇后知。
現在時辰還早,只能先想辦法,讓秋水混進永安殿,將此事告知皇后。
至于元容那邊,自己一個人趕過去就是了。
顧休休又騎著馬,顛簸著,一路趕向了乾明門。
乾明門是皇帝平日上朝的地方,也常用于祭拜、朝拜等用途。剛好今日太后誕辰,罷朝一日,若皇帝怕走風聲,不愿讓皇后知道此事,大概率可能會選擇將元容喊去乾明門。
顧休休趕到乾明門時,才發現太子的手牌在此并不管用,乾明門外的侍衛皆是前侍衛,哪怕是太子妃,沒有皇帝的口諭,他們照樣將攔在門口。
如今還不能確定元容是不是在乾明門里,侍衛的又比蚌殼還,任如何問,便是一問三不知。
就在顧休休左右為難時,乾明門外緩緩駛來一輛馬車,那輛馬車十分眼,正是先前謝懷安在北宮差點沖撞了顧休休的那一輛。
眼睛一亮,待馬車停穩后,走了過去。
不出意外,馬車里的人正是謝懷安,旁還坐著一個神肅立的中年男人,不知是不是謝懷安的長輩。
謝懷安剛一掀開車簾,便對上了顧休休熠熠發亮的雙眸,挑了挑眉:“來找你夫君的?”
顧休休點點頭:“我被攔住了。”
他瞇起細長的雙眸,似笑非笑地看著:“所以?”
的目明澈,如實道:“你沒有出仕,既然你來了乾明門,便證明太子殿下在此地,我沒有來錯地方。我上次在采葛坊幫你喝退了暗衛,你是不是也該幫一幫我?”
陳郡謝氏與瑯琊王氏皆是北魏最有權勢的家族,作為謝家未來的家主,謝懷安想要將帶進去,便不過是招招手,一句話的事。
謝懷安勾起角:“你倒是真好意思說。”
那日在采葛坊,顧休休不但將他比作蟑螂,還給了他一腳,如今大一側還作痛。
“你不是說欠我個人嗎?”
顧休休見他下了車,徑直便要向乾明門走去,沒有想要幫的意思,追上前去,拽住了他的手臂:“你是謝家未來的家主,又是名士大家,該是一言九鼎才對。”
謝懷安腳步頓住,側過頭去,瞥了一眼被細指攥住的手臂:“你確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與我拉拉扯扯?”
“……”顧休休看著他,緩緩松開了他的手臂,嗓音倏忽拔高了些:“什麼北魏名士,不過爾爾。”
說罷,轉便要離開,還未走出去兩步,卻被謝懷安住:“回來……我帶你進去!”
雖然語氣似是輕描淡寫,但顧休休卻從中聽出了一咬牙切齒的意味。
果然,男人都是好面子的,便是什麼名士也不例外。
顧休休一便停住了腳,分毫不掩飾自己方才在用激將法。
謝懷安在前引路,暢通無阻帶著穿過守門的侍衛,方才還阻攔進門的前侍衛們,在他面前卻顯得小心翼翼,連一句多余的話都不敢問。
他帶進門后,冷笑一聲:“你這般會算計人,不知是不是也這樣算計過太子殿下?”
沒有理會他的冷嘲熱諷,只是道:“你今日幫了我,那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了,往后你走你的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各不相欠了。”
顧休休語氣真摯,像是在告訴謝懷安,以后塵歸塵,土歸土,不會再拿那日在采葛坊的事要挾他了。
反正過了今日,他們之間也不會再有任何集。
謝懷安最不喜被人要挾,還在氣惱,可聽見這話,心里卻也并沒有多高興,只是覺得有些不是滋味——顧休休說這話,像是在卸磨殺驢。
剛把帶進來,他失去了利用價值,便立刻過河拆橋,與他撇清關系了。
真是個無又狠心的小姑子。
謝懷安想要口而出的‘那便最好不過了’,卡在嗓子眼,說出口卻變了模樣:“吾乃謝家嫡長子,怎會占你便宜?”
顧休休怔了怔,不解道:“你說什麼?”
謝懷安朗聲道:“既然當日你喝退暗衛,又提醒了我貞貴妃包藏禍心,我說了欠你一個人,這人豈是這般容易就能還清?”
“……”顧休休被他噎了一下,聽得稀里糊涂,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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