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便離開了。

顧休休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待回過神來時，倒在地上的宮婢們已是陸續醒了過來。

抬手，緩緩覆在瓣上，微涼的指尖輕過溫熱的，似是回憶起方才親吻時又陌生的，心跳卻是忽然了一拍。

是了，元容該是清楚才對。

剛剛昏了頭腦，只想著害怕被他看到津渡親吻顧月時的那一幕，卻忽略了倒地的宮婢們。

他從頭至尾都沒有問過一句有關那些宮婢的事，仿佛們本沒有在地上倒著，以至于顧休休也忘記了們。

現在想起來，元容該是早就了然為何突然親他，更是清楚津渡跟顧月的關系，大抵連這次顧月傷的真正原因也知道了。

但他自始至終都不提一句，猶如變相告訴——這件事他會保。

顧休休說不出心里的滋味，只覺得百集。

到底何德何能，才能在長大后，再續前緣，嫁給時曾崇拜、敬仰過的殺神？

而且他還是這樣好的人。

顧休休放下手，垂眸笑了起來，揮手來個宮婢：“去拿些繡香囊用的東西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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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元容所說，第二天永樂殿就多了兩人，一個是被送來的朱玉，一個是被安排進了北宮侍衛隊的秋水。

秋水還有些不大適應，主要是因為北宮那些侍衛們太過熱了，他們分毫沒有嫌棄他臉上的傷疤，反而還追問他上陣殺敵是什麼覺——他們都以為他是保家衛國，上陣殺敵時被胡人砍傷了。

雖然差不多也是如此，但他是作為元容的暗衛保護主人時被砍傷了，而并非是作為魏軍被胡人砍傷。

他們侍衛隊的弟兄們似乎都很尊崇他，有人將自家老母親納的鞋底送給他，又有人塞給他了兩小瓶自家釀的酒。

出去巡邏了一趟后，還憑白收獲了些宮大著膽子送的瓜果、糕點——大抵是宮中的嬪妃們吃不完賞給們的。

顧休休坐在永樂殿的院子里，看著堆了一桌子的吃食，忍不住笑了起來：“我就說，秋水很招人喜歡。”

這一句話說出來，倒秋水向來冷冽的臉龐上，微微浮現出些緋，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神略顯不自然。

“啊……”

正說著話，又被手里的針扎了一下，輕輕吸了口氣，將指尖的小心翼翼地撇了出去，又放在手帕上了。

這才繼續拿著繡繃，又繡起了手中香囊的圖紋花樣。

朱玉有些心疼：“郎，若不然花銀子去買一個，您又沒學過紅，才繡了今日一天，卻是快要把手指頭扎篩子了。”

北魏城里的士族郎們，出名門族，大多是琴棋書畫樣樣通，們會識字辯音，會附庸風雅，但紅這東西，便是小門小戶家的郎才要學的。

家族花費大量時間、力和金錢培育們，們未來要嫁的郎君，不是王公貴族，便是名門皇室，紅這種東西，自有人代勞。

但以上的說辭，均來自于顧休休的兄長顧懷瑾所言。不知真假，只知道自己本來也對紅不怎麼興趣，便順驢下坡，借此為由，沒有學過紅。

“不要，我是走神了才會扎到手。聽說初學者都是如此，等我悉兩日便好了。”

盤坐在院子里的席上，正在整理民間樂譜的津渡，聽聞此言，卻是笑了笑：“看到郎如此用心，想必太子殿下收到了香囊，定是會非常。”

“……”顧休休瞥了一眼津渡，便如同顧月所言，津渡一在外人面前，便秉著一幅德高重的佛子模樣，說話都染上幾分超世俗的清泠。

本來不他到永樂殿來，但他偏要厚著臉皮來，還到皇帝面前走了一趟，道是顧月傷勢太重，需要及時用蠱控制，白日里離不開人。

那皇帝也不知道津渡想給他戴綠帽子，只是聽津渡這樣說，生怕顧月就這樣死了——雖然進宮數載，其實兩人間沒什麼，只是因為昨日傍晚，劉廷尉從虎頭山的余匪口中審問出了真相，得知士族郎被劫與四皇子有關。

不止是皇帝知道了，這消息不知怎麼，當晚就傳遍了城的大街小巷，哪怕他盡可能權了下去，那些北魏的名門族們卻也已經知曉了此事。

皇帝本就對貞貴妃大失所，四皇子這檔子事又接憧而來，生怕他多活兩年似的，竟是將整個北魏的權貴士族都得罪了干凈。

不過短短一日，皇帝就收到了上百封彈劾四皇子的奏疏——甚至其中還有陳郡謝氏的彈劾奏疏。

四皇子竟是連自家母族都得罪了！

他本就為太后誕辰，接見各國使臣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如今又要為四皇子收拾爛攤子，當場氣得嘔出了兩口老。

若是此時顧月死了，怕是永安侯要沖進皇宮里來怒斥他了——雖然永安侯今日在早朝之上，已經這樣做過了。

為了平息永安侯之怒，皇帝應下了十日后太子和顧休休婚之期，并譴人去永寧寺的山頭上剿匪，允諾讓定北將軍顧懷瑾回參加顧休休的大婚。

總之，為了顧月能活下來，皇帝哪里還顧得上那些禮儀規矩，一開口便同意了讓津渡白日留在永樂殿看管顧月。

如今津渡是正大明留在此，顧休休想趕他都沒辦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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