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猜想的不錯,那春合散怕是添在了鎏金蓮花爐里的檀香中,是以伙計沒有開窗,便是不想讓香味揮散出去。
此時空氣不流通,春合散聚在空氣中,們越是走,循環加速后,吸的藥便會發作得越快。
顧佳茴顯然也意識到了不對勁,有些手足無措,但見顧休休神還算冷靜,便下意識選擇了順從,扶著竹幾不敢喊了。
顧休休反手上房門,秉著呼吸,一點點攀著門,勉強站了起來。
這些年練武強,多要比顧佳茴強一些,雖腳步不穩,卻還能跌跌撞撞朝著香爐走去。
打翻鎏金蓮花香爐,正想一腳踩上去熄滅檀香,門外卻傳來了聽不清晰的腳步聲。
顧休休此刻子弱無力,神志亦是渾噩不清,連帶著原本有耳疾,等反應過來門外來了人,那房門已是被踹得。
“阿休……是你嗎?”
意料之中,來人是四皇子。
此時的顧休休,連視力都變得模糊起來,腦子里僅剩下的一點理智告訴,不能跟四皇子接,要逃跑,一定要避開他。
雖不知道下藥的人是誰,但意圖卻是顯而易見。據一開始看到的彈幕可以得知,爹娘并不贊同跟四皇子親,那日爹也說的很清楚,四皇子非良配。
即便是圣上賜婚,倘若爹永安侯不同意,這門婚事定不會一帆風順。但如果與四皇子生米已經煮飯,那爹便是再反對,也無計可施。
而現在原本的劇因為的拒婚改變了走向,卻還是沒有躲過下藥的橋段,這說明有人不想讓嫁給四皇子。
并且那人選擇用了最極端的方式——毀名譽。
或許下藥的人不一定是四皇子,但必定是親近四皇子的邊人。
很快就會失去理智,任由四皇子魚,哪怕他是個正人君子,沒有分毫,待迷意攀上他,他也絕不對推開就是了。
而且那下藥之人定還有后招,等不到片刻,客室外怕是就要涌上來一批,見證主糾纏四皇子的‘人證’。
更何況,這些猜想是建立在下藥之人不是四皇子的基礎上,倘若今日下藥就是他自導自演的,那就更要避開他了。
思量之際,四皇子已是闖了進來。
他被顧休休甩在街頭,直到縱馬跑得遠了,他才回過神來。
但他并不氣憤惱怒,反而生出幾分興趣來——若說他先前請旨賜婚,只是為了報答恩,那此時他便有幾分喜歡顧休休了。
好一個北魏第一人,便似是不羈桀驁的野馬,越是有野,就越讓人興不已,忍不住想要馴服。
四皇子向顧家的車夫詢問了們要去的地方,正巧是他今日要去的采葛坊。
他母妃先前托人在采葛坊預定了一批上好的布料,說是給他妹妹溫公主做秋裝用,今日清晨急匆匆讓人喚他到采葛坊取。
誰料竟是如此有緣,在街頭遇上了顧休休。
詢問們的目的地后,四皇子便徒步追了過去。作為皇族,雖不喜舞刀弄槍,但也不能手無縛之力,是以他騎六藝都會一些,武功力比不得武將,也勉強說得過去。
他用了輕功,一路疾跑過去。可進了采葛坊,卻發現采葛坊小廝與伙計昏倒了一地,而他的白馬拴在院子里打著響鼻。
他頓不妙,連忙追到三樓客室來,正好聽到了顧佳茴的喊聲,便循著聲音踹門闖了進來。
屋子里線昏暗,四皇子看著同樣戴著帷帽的兩人,一時沒有分清楚,只瞧到顧佳茴手腕上的琉璃火珠,便以為那是顧休休。
眼看著他朝著顧佳茴走去,顧休休抬手從鬢發間拔出一銀玉簪,幾乎沒有猶豫,眼也不眨地劃破了掌心。
豆大的珠子融一片鮮,殷紅黏膩,沿著掌心滴滴答答向下淌著。
火燒似的疼痛,讓的大腦得到了短暫的清醒,顧休休似乎恢復了些力氣,大步上前,趕在四皇子之前,扯著顧佳茴往扇窗跑去。
客室在采葛坊的三樓雅間,離地面有些距離,因此扇窗只是關上,卻并沒有封死。
顧休休推開扇窗,看了一眼窗戶底下。
采葛坊的二樓乃是浴室,布置了眾多湯池,似是引用了天然的熱泉水,客人試前都會先在二樓浴室沐浴焚香,再到一樓去更換。
畢竟能來采葛坊的人,皆是貴胄士族,若是誰都能隨意試穿坊的,難免就跌了檔次格調。
一眼看過去,幾米以下的浴室設有天臺,窗臺上擺滿綠植盆栽,還掛著幾個鳥籠子,布置的頗有意境。
三樓客室與二樓浴室天臺間的距離雖然不太近,跳下去也不至于摔死。
顧休休一手扶著扇窗,一手攥住顧佳茴的手,半個子探出窗去:“快走——”
黏膩的沿著掌心流淌到扇窗上,過隙一滴滴下落,用盡了力氣拉扯顧佳茴,可顧佳茴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任憑如何拉扯都一不。
顧休休過帷帽垂下的潔白絹綢,看不清楚顧佳茴臉上的神,但即便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卻恍然間明白了顧佳茴的意思。
【顧休休沒事吧,瘋了嗎】
【快松開我鵝!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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