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幽深瞳孔倒映著的臉:“你那枚呢?”
容伽禮問出這個問題時,路汐就知道怕是又要冒犯到他了,字字都是悠悠的說:“扔了。”
當年相得投意合,滿懷著的甜收下鑰匙的畫面似乎恍如昨日,一分道揚鑣就將定信扔得干凈,怎麼論,路汐自知都是心虛那個,可又無法做出真正解釋,只能認下,也慶幸夜模糊了的謊言。
氣氛沉靜數秒后,容伽禮語調很平靜說:“路小姐翻臉無的做派讓人甘拜下風。”
“不會了。”路汐呼吸極輕地避開他眼神,終止了這場對話:“欠你的兩百三十元我會還的。”
“……”
*
隨著別墅那道鎖了已久的大門被開啟。
路汐和容伽禮前后走進去的那瞬間,仿佛是回到七年前那個似曾相識的秋天,室滿是珍稀而又藝品般的家件,都歸于原位置靜等真正主人的來訪,燈突然亮起時,眼前一晃,下秒清晰地看到了懸掛在壁爐臺上方的那幅海島風景油畫。
路汐盯著發怔間。
容伽禮不知何時走到了后,嗓音在耳邊響起:“還記得這幅畫嗎?”
路汐怎麼會不記得,漆黑眼眸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眨了眨后說:“它是你母親生前的最后一幅作,畫中的人背影是我母親。”
十六歲那年,路汐的母親患癌癥晚期,最終逝世。
同一年立春,宜林島被臺風登陸,而容伽禮同樣經歷喪母,攜這幅油畫,于這天,來到了這座蝴蝶自然保護區域的海島……
路汐不愿再回想。
容伽禮出手扯過一條黑的厚重椅子坐在壁爐臺前,偏偏要問:“我們是怎麼相識的?”
路汐睫輕了下,卻不地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到茫然為何要這樣問,短暫地沉默下,反問道:“在跟你回來拿舊,有關系嗎?”
容伽禮始終緒比平靜,語速很漫不經心:“跟我拿舊有沒有關系,似乎由我說了算。”
路汐輕輕抿了:“可你看著像是審犯人。”
“審犯人的話。”容伽禮重復著明顯指控的話,笑了笑:“從古至今是要嚴刑供的,路小姐。”
路汐覺得嚴刑供這四個字聽著就能讓人呼吸不暢,于是想了想,靜靜地聽任由自己離緒,試圖回憶往昔道:“放暑假的時候,我每天都到沈容昔退休后所住的別墅學芭蕾,一次無意間經過這里,發現了你掛在客廳的這幅畫。”
“畫里有我日思夜想的母親影……我很好奇是怎麼畫的,就三番兩次跑來打擾你靜養。”
說到這。
路汐不得不承認一點,是先不地道,主招惹了容伽禮。
容伽禮仿佛一個稱職的旁聽者,不似說起時磕磕的,“分手時你說了什麼?”
路汐低垂的眼眸有點恍惚,仿佛與當年那個夜晚的畫面重疊了,看不見影,腦海中卻清晰地響起當年自己說得每個字:“接近你是為了這幅畫,我發現的是自青梅竹馬相伴長大的鄰居赧淵。”
隨著尾音落地,心道不該如此的。
早知就不該盡地主之誼陪他回來取舊,將他送回浮山灣酒店該多好,至不用把當年的畫面演一遍,良久,見容伽禮遲遲問出聲,便自顧自地想認錯說:“當年是我年紀小,不懂事……”
這話,并沒有半分安到天之驕子的容伽禮,他翻起債:“后悔嗎?”
空氣凝固了秒,路汐原本還在左右閃躲他的眼神,忽然就跟清醒過來似的,不再陷曾經的回憶里,只是下穿著高跟鞋站著累,往后退了小幾步,腰肢抵著不至于搖搖墜,笑容很蒼白:“我后悔不起。”
容伽禮仿若只是臨時起意問的,見要裝出一副年沒見過世面,如今才知道前男友位高權重也不敢高攀的樣子,便失了繼續聊這個的閑心。
于是,見之前所言與他恢復的記憶相差無幾,又說道:“最后一個問題。”
路汐微的視線又飄向過來:“什麼?”
容伽禮凝視著路汐,燈將盈盈可握的腰肢勾勒得很細,也更單薄:“我在你所站位置,對你做過什麼?”
路汐被他眼神鎖得只能輕呼吸去控制住自己波的緒,怕稍微一不謹慎就將脆弱暴得徹底,起先是沒琢磨明白的,直到幾秒后,才驚覺自己站在那架純黑的古董級鋼琴前。
下意識站直了腰,卻為時已晚了。
腰肢剛剛離了半寸,容伽禮已經離了椅子近,完修長的形著難言的迫,讓路汐彈不得,仿若頃刻間被著,被來自他的溫度浸了和骨髓里。
沒有任何阻礙,容伽禮的視線從頸側,落到了鋼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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