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九指看了我一眼,隨即搖了搖頭,道:「九世銅蓮我又沒有親眼見過,所以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只不過冥府和李前輩尋找了這麼久,如果不是確有其,他們又怎會耗費如此大的力?」
說罷,姚九指猶豫片刻,方才又問道:「你突然問這個幹嘛?」
看到姚九指已經有所察覺,我也不再瞞,將自己心苦楚全都傾訴出來,末了我誠懇的看著姚九指,近乎於哀求的問道:「九爺,這麼多年過去,我已經看了很多,例如人死不能復生,如果將來我們找到九世銅蓮,它不能將我父母族人復生我也毫無怨言,可是蔣明君和我弟弟……難道就沒有一一毫希嗎?」
姚九指看著我沉默了許久,最終他站起背對我,沉沉一嘆后,道:「如果拋開九世銅蓮,能讓人死而復生的東西,沒有。」
就在我心頭一涼,近乎絕的時候,姚九指卻又道:「但是我知道一個人,他或許能幫到你。」
「誰?!」猶如抓到了一顆救命稻草,我急不可耐的道。
「冥河擺渡人。」姚九指轉看我,緩緩道:「其實他和你,也有些淵源,道家三大帝之中,你隸屬天,長沙的宋平安隸屬於地,而我說的那個人,冥河擺渡人,則就是最後的水。」
我愣了愣神,隨即急不可耐的問道:「那水傳人當今何在?!」
姚九指有些憐憫的看了我一眼,隨後搖頭道:「不知道,水一系已經上百年不曾現世了。」
看到我神又頹廢下去,姚九指拍了拍我的肩膀,寬道:「別急,地傳承失蹤上千年,所有人都以為地傳承已經斷絕的時候,地傳人不就現世了嗎?說不定水也一樣呢?就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出現在了你的邊。」
姚九指的寬起了些作用,我勉強打起神,向姚九指問道:「那麼九爺,水傳人真的能讓蔣明君死而復生嗎?」
姚九指聽罷搖了搖頭,道:「我說了,除了九世銅蓮有一線可能之外,再無它法能讓已經死了的人復生。」
「那?……」
「相傳,已經死去的人都會變亡魂,前往奈何橋飲下孟婆湯忘記前塵后投胎轉世,但總有些心懷執念的亡魂不肯忘記一些事,或者說不肯忘記一些人,從而不肯迴。」
「這些心懷執念的亡魂大多凄苦,惹人憐憫,也可能是上蒼垂憐它們,所以不知道從何時起就有了一個傳說。」
「當一個心懷執念的鬼魂找到了冥河擺渡人之後,如果它能夠用自己的故事去打擺渡人,那麼擺渡人便會渡它前往彼岸,即便轉世之後,也能記起前世的事。」
「如果當真如此的話,那麼這何嘗又不是一種另類的死而復生?」
姚九指講完后,我張的大大的,總覺這故事有些不靠譜,能渡人轉世,還能讓人不忘前塵,這怎麼可能?!
聽到我的疑,姚九指很乾脆的搖了搖頭,道:「我也只是聽過這個傳說,並不能給你什麼保證,不過這好歹有那麼一希,要不要堅持就全看你的了。」
「而且,我還要提醒你一句,即便你找到了水傳人,並且他真的有這麼大的能耐,但你還是要慎重考慮一下。」姚九指看著我嚴肅的說道。
我疑的看了他一眼,問道:「慎重?慎重什麼?」
姚九指白了我一眼,沒好氣的道:「即便他真的能渡蔣明君,但你今年多大了?找到水傳人又要用多久?也許五年,也許十年,十年後你又多大?你送蔣明君轉世,當十八年後,正好年華,你呢?恐怕已經白髮蒼蒼了吧。」
之前我一直在胡思想,沒有想到這一層,當被姚九指無點破之後,我又有些恍惚。
是呀,即便真找到了水傳人,他也同意渡蔣明君一次,可是那時候我恐怕也三四十了吧,再等個十八年,難道我還要玩個爺孫嗎?
即便蔣明君心理年齡已經上千歲了,的格也不會計較這些,可是只要一想到某天清晨起床,扭頭一看旁睡的人正當青春年華,我自己卻已經兩鬢斑白皮鬆弛,那時候又該是一種怎樣的落寞呀。
這一刻,我有些明白了君生我未生,君生我已老的惆悵。
見我出神的樣子,姚九指不有些好笑,道:「人還沒找到呢,你想那麼多幹嘛?有用嗎?」
我咂了咂,有些不好意思,是呀,人還沒找到呢,又何必去為這些還沒影的事兒犯愁呢?倒是平白落了下乘。
見我想通了,姚九指也沒再多說,而是揮了揮手,趕客般的道:「行了,趕滾蛋,下午去老地方見李前輩,到時候眼皮放活點,況不對勁就拿來當擋箭牌,李前輩的事完了后你就準備準備,過兩天就出發吧。」
「至於水傳人的事,我會幫你留意的。」
笑嘻嘻的道了聲謝,我就起離開了姚家大宅。
坐在車上,我還是不自的想到了水傳人的事,糾結了許久,我最終打定了主意,如果真的可以,我一定要說服蔣明君去投胎轉世。
畢竟蔣明君當孤魂野鬼已經當了上千年,我無論如何也要讓知道我做的菜有多好吃,薰草田有多,花究竟有多香,以及……站在下的覺有多好。
不再糾結后,我又看了眼正在開車的慕容雲三,不又想的更多了,一隻羊也是趕,一群羊也是趕,到時候找到了水傳人,讓他把蔣明君,慕容雲三,張泊如都渡一回。
想著想著,我心裏樂的笑了出來。
「傻笑什麼呢?怎麼一出來就跟傻子一樣?」正在開車的慕容雲三譏諷道。
我搖了搖頭,笑問道:「前輩,如果能讓你不忘記今生的事去投胎轉世,你願意嗎?」
「不願意。」
「那……啥?」我愣住了,這麼好的事慕容雲三居然不願意!這讓我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慕容雲三頭都沒有回,漫不經心的道:「今生的事對我而言沒什麼好留的,幫你小子除了是因為欠你的外也就是看你順眼一點,等哪天老子累了,就會自行兵解,你到時候幫我攏攏骨灰找地一埋就完事了。」
看著自言自語的慕容雲三我有些心疼,慕容雲三與其說是一生沒什麼好留的,不如說是痛苦的更為恰當一些。
一個人,死後為旱魁屠滅了生己養己的村子,殺了自己兒子一家,乍一看大逆不道,無無義至極,可又有誰知道,慕容雲三生前遭過何等非人的待遇?
慕容雲三沒說,我也不想問。
可是慕容雲三幫了我這麼多,無論於於理,我也覺得這時候我必須說點什麼。
「慕容前輩呀,您怎麼能這麼想呢?小子我可是一直把你當親人看待的,以後有了兒子還想讓他認你當干爺爺呢,你這個干爺爺不說別的,總得護著自己的干孫子一世平安吧?」我靦著臉說道。
慕容雲三看著我,有些哭笑不得,最終只能笑罵道:「我說你還真是逮著蛤蟆出尿,前今兩世不算,還想讓我給你兒子打長工,別說就是一雙眼睛,就是要了你的命,我這債也該還完了吧?」
「慕容前輩,咱們不說九出十三歸,就是尋常利息,一千年累計下來就是個天文數字,我沒讓您簽賣契世代為仆就不錯了,您還跟我扯皮。」我嘿嘿笑道。
「世代為仆?可以呀,只要你不怕你哪天絕後了,儘管試試,再說了……」慕容雲三看著我,一臉暢快的道:「你若是有后,我給你兒子打長工也未嘗不可,但人鬼終有別,你打算怎麼生出個兒子來?墨蘭那娃娃就不錯,你若是真有那麼大魄力,老夫就認賭服輸,再保你兒子一世平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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