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野好不容易安下老太太的緒，死者的舅舅過來，指著方野的手指上還夾著一煙頭，像領導訓斥下屬一樣對方野說道：「你來得正好，把那個的下來，是不是僱人殺死我外甥，我們要當面對質。」

方野按下他的手，盡量平靜地回答：「我們正在調查這個案子……」

「那你說嫌疑人是誰？你們來這是不是找那的問話的，正好，你先把人下來，我們也有話要問！」

「我們正在調查這個案子……」

「前腳剛勾引我外甥，還反咬一口說他擾，後腳我外甥就死了，這個賤人，這不可能是巧合吧，怎麼可能是巧合，啊？」舅舅拿手背拍打手心，拍得煙灰簌簌直落。

「我們正在調查這個案子！」方野已經不耐煩，「你別老打斷我說話行不行！？」

老太太趕拉了一下舅舅，說：「剛子，你讓人家警察把話說完吧！」

「你說，你說！」舅舅狠嘬一口煙。

方野指著現場的男，「你們在這聚眾鬧事……」

「這怎麼能鬧事呢？」舅舅又。

「你再打斷我試試！！！」方野突然吼道，眼神一瞬間從平時的溫和變得兇暴，陶月月被他的發驚呆了，好像突然窺見了他真實的一面。

舅舅噤若寒蟬地吞咽了一下唾沫，煙頭不小心燙了手，趕扔了，在子上反覆蹭著手背。

方野陡降下來的聲音里著一怒火，「我警告你們，聚眾鬧事、擾治安都是要行政拘留的，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犯了法律，我命令你們立即離開這裏。我能理解你們的心，失去親人是很痛苦的事，但這不代表你們可以隨便妨礙別人的工作生活，不要從害者變施害者，那樣只會帶來更多的悲劇。馬上給我離開！」

陶月月看見另一名親戚使勁地推舅舅，舅舅不願，還是著頭皮上前，說：「他們公司的員工害死人，總得有個代吧？比如賠償之類的……」

方野冷冷地看他，懶得搭理。

舅舅又說：「哎呀，我們是有證據的，那個的雇兇殺人，沒有證據我們怎麼會找到這兒來呢？」

「什麼證據？」

舅舅掏出手機，播放一段錄音，錄音容是一個人聲稱案發當晚看見一個陌生男子進了汪璐家，大概呆了一個小時左右，男人走了。

這份證據的出現是方野和陶月月史料未及的，陶月月暗想這是真的嗎？為什麼汪璐隻字未提，怕不是偽造的吧？

播放完證據，舅舅顯得有底氣多了，說：「你看，這證據沒錯吧！肯定是花錢找人乾的！」

「說話的人是誰？」

「鄰居，十幾年的老鄰居了，不可能撒謊。」

「把錄音給我一份。」

收下錄音，眾人這才散了，臨走的時候老太太又抓住方野的胳膊一頓哭，求他替他們作主，被舅舅抱著攙著弄走了，幾人上了路邊停靠的兩輛麵包車，一陣風似地消失了。

圍觀人群也各自散去。

方野長鬆口氣，陶月月笑問：「你剛才是真發火還是假髮火？」

「你這說的什麼話，發火哪還有真的假的？」

「不啊，大部分況下的發火，都不是完全的憤怒。」

方野笑笑，「那我算是半真半假吧，這幫人確實不太好對付，我趁機發作一下，也省了不麻煩。」

「我覺得吧，你真應該拷幾個，對他們太仁慈了。」

「你不懂啦！那麼多人看著呢，他們不知道真相，拷人容易，老太太肯定會又哭又鬧，傳出去多有損警察形象，這種事盡量還是人化一些。」

陶月月撇，「對他們仁慈，他們也不會恩。」

「畢竟是死者家屬，積點口德吧！」

陶月月心想，這幫人來堵公司門，分明是想要賠償。

走進公司，汪璐直接從電梯間跑出來，抱著陶月月激地說：「謝謝你能來，我真的害怕死了，我們那個怕事的經理還拚命推我出去對峙，聽見他們在外面大喊大，我真的跳樓的心都有了。」

陶月月把稍稍推開，叮囑道：「千萬別害怕這種人，對了，今天主要還是方隊長幫了你。」

「謝謝你，方隊長。」

方野皺眉，「我不是隊長，月月埋汰我才這麼的……對了，我們想和你談談，找個地方。」

汪璐請他們來到一間會客室，汪璐給倒了水，還拿來一個玻璃煙灰罐放在方野面前，「方警，你煙的吧？」

方野雖然想來一，但詢問的時候他是不會煙的，說：「給你聽個東西。」

「哦。」汪璐一臉困。

方野播放那段錄音，聽完，汪璐瞪大眼睛，視線在兩人臉上移，說：「這事我可以解釋！絕對不是什麼雇兇殺人！」

「你說。」

「那晚來找我的是一名律師。」

「律師？你的律師？」

「不不，我沒請律師，是對方的律師，應該是洪律師團隊中的一個人。他來和我談判，說他們可以說服張家人拿出一筆神賠償，但我得把案子銷掉，結束張振雷的通緝狀態。」汪璐的眼中噙著淚水，哆嗦起來，「說是談判，可他的態度非常強，說他們理這種案件很有經驗，我到最後什麼都撈不著，反而敗名裂，到時候我工作不保，家人也會誤會我，以後找男朋友也很困難。」

「多賠償款？」陶月月問，「我看看他們有多誠意。」

汪璐低著頭，「兩千塊。」

「兩千塊！？」陶月月驚呆了。

「是的，我簡直不知道他怎麼說出口的，他說張振雷只是了你幾下，又沒有實際發生關係，把事鬧大損失的只有我自己。我當時氣瘋了，罵他，他滾，說我無論如何都要走法律程序。他卻不為所，說我有二十四小時考慮！」

方野說：「他們是吃準了在這種案件中的劣勢，那不是談判，本就是威脅！」

陶月月說：「私下接原告，這已經犯了律師的大忌，為什麼你昨天不告訴我們？」

汪璐捂著臉哭起來，「我心裏還是好害怕，想給自己連條後路的，月月對不起！第二天一睜眼，滿世界都在罵我，我覺得自己好蠢，為什麼不早點妥協算了，所以我一下子想不開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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