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仿若在這刻凝固，四周靜寂到就連鳥好似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納晟泉死死盯著眼前的一對璧人，好半天才算找回了自己的舌頭。

「小七，你沒在說笑？」

「皇兄何時見我說笑過。宋小果，是我心儀之人，不管出如何、背景如何，就是我認定的那個人。所以今日帶宮來見皇兄，除了驗骨一事，也想請皇兄替我倆賜婚。」

不遠的納晟源也終於找回了散落在外的三魂七魄，幾步就跳到了三人面前。他頂著那張清逸出塵到了極致的漂亮容圍著宋小果轉了轉，裏嘖嘖有聲。

「皇兄，說實話小七這眼確實不錯，這姑娘長得很是出眾啊，份也特別。」

「謝謝五王爺誇獎。」宋小果眼皮子都沒眨一下。

這個貌似只會吃吃喝喝的五王爺其實說起話來很有水平，說什麼份特別，無外乎就是指自己仵作的份。貶人之語被他說道的如此清新俗，也是夠了。

皇帝清了清嗓子，裝作沒聽明白剛才納晟霖的話語，直接繞過這一茬。

「小七，既然人你已經帶了過來，那不如我們現在就試試？等了這許久，千萬不要再是濫竽充數。」

「陛下請放心，驗骨一事納蘭已經詳細和我說過了，我定不會馬虎的。」

「你喚小七什麼？」納晟泉臉一僵。

「納蘭。」

「……」

「……」

這一下納晟泉明白事壞了，估計就算自己全力阻攔，恐怕也阻止不了小七要娶這個子的決心。

「你們的婚事暫且放放，先驗了骨再說。」皇帝一擺手，急吼吼地帶著幾人去往了一座做「明月殿」的深宮大殿。

從進門開始，這座殿中就輕紗遍佈、香氣盈人，半點也不像是男子居所。再看看四的擺設和佈置，宋小果心裏已然有了幾分瞭然，這裏定是那個唯一公主出嫁前的寢殿。

果然納晟霖低了聲音在宋小果耳畔解釋道。「皇姐閨名傾月，封號傾月公主，此便是出嫁前的居所。因是遠嫁，又是和親，萬悅城裏竟沒有一座真正的公主府，所以皇兄一直對此耿耿於懷。」

「和親？與平夏王朝相比起來，那天水國應該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國吧，為何要讓公主前去和親？」

「當初我正四征戰，東荒一度，全靠三哥和六哥苦苦撐著才沒出什麼大事。那時天水國卻趁機聯合了天宇國、青蓮國幾個小國，想要趁攻打平夏，這等危難之際是皇姐而出，虛擬了一道聖旨，隻帶著兩個的大宮便去了天水國和親。等我出來，解了東荒之危后，皇姐卻早已人去樓空，不知所蹤。」

納晟霖說這話的時候，表十分冷然，宋小果卻從他的眸子中捕捉到了一抹苦痛。

「那天水國撤兵了？」

「皇姐去往天水國半月之後，集結在平夏南邊的聯軍便退去了。我匆匆回宮本想質問皇兄，可沒想到皇兄比我還要難過，那一整夜我看著他捧著皇姐的那道聖旨，流了一夜的淚，我就知道這件事與他無關。」

「傾月公主真是個中豪傑。」宋小果由衷的說道。

為平夏王朝唯一的公主，盡了萬千寵，卻能在家國危難之際而出，帶著兩個宮就自去往了他國和親，是這份膽量與氣魄，宋小果就自愧不如。

腦海中不知怎的，忽然浮現出一幅畫面：如的殘之下，一個桀驁不羈的子，獨步於荒漠之中，在面前是千軍萬馬，在後是家國萬里，而，竟不曾回頭看上一眼……

宋小果忽然覺得心裏有些難，鼻夾也微微發酸。「你們讓我驗的骨，該不會是傾月公主的吧？」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納晟霖的聲音竟然有哽咽。「皇姐進天水國的第二年，天水國帝王暴斃亡，皇姐就此失了蹤跡。皇兄派天水國的探子隔年帶回了這骨，說是皇姐留下的，我們都不願相信，所以需要驗骨。」

「納蘭，我定會盡我所能。」

握住納晟霖的手，宋小果滿眼堅定的說道。

不想用那些虛偽空的語言來安欺騙納晟霖傾月公主還活著，所以唯一能做的便是將這骨驗準了，才能對得起那個遠離家國的奇子。

進明月殿的深，納晟泉終於站定了腳步。

只見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一堵牆壁，牆壁之後是一間頗大的室。室燭火長明，還有數枚夜明珠鑲嵌在牆上，而室的正中則擺放著一張玉石枱子，一明的琉璃棺材放置在石臺上，而棺中則躺了潔的骨。

「小果姑娘，朕需要的驗便是此骨，你可能辦到？」

「陛下，驗骨一說歷來有之，我知道如何做。」宋小果躬應道。

一轉宋小果看了一眼納晟霖，聲音變得十分肅穆平靜。「七王爺，我需要一把利刃、一個碗還有數盆清水。」

「我這就遣人準備。」

「我還需要比這更明亮的燈火，越集中越好。」

「朕可以安排。」納晟泉也急忙說道。

就在兩人各自分頭去讓人準備東西的時候，宋小果慢慢走到了那骸骨前打量了起來。

雖然已是好幾年的骸骨，但依舊潔白如玉，散發出瑩瑩白，猶如皎潔的明月一般。

宋小果上手順著骨架從上到下了一遍，更是覺得此骨手微涼，骨架狹小，宋小果一邊骨一邊朝著呆立在一旁的五王爺問道。「五王爺，傾月公主和親之時芳齡多？」

「啊？皇姐那時已有二十。」

「想來公主在宮中頗寵，所以才耽擱了婚事。平夏王朝子素來差不多十六七便親，公主是因為沒有心儀之人嗎？」

「喜歡我皇姐的人很多，只是皇姐一個都看不上。你這姑娘問的怎麼如此奇怪，皇姐有沒有心上人，難不還與驗骨有關？」納晟源總算反應了過來。

「無關。」

「那你還問那麼多。」

「只是確定一下公主的芳齡。」

宋小果扭頭了納晟源一眼，角的笑意竟有些冷。